小水的思绪回到了当下,她想着小寒下班以后就要过来了。为了迎接他的到来,她准备了可口的寿司。然后,她又开心地去超市买了两瓶可乐,这次,她终于可以买两瓶了。她拿着两瓶可乐的开心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快有一个人来看她了。这个人可能是她的爱人。她感到超市的收银阿姨甚至都能通过这两瓶可乐感受到她的开心了。
傍晚时分,小寒下完班以后姗姗来迟。小水又看到了那双漂亮的棕黄色的眼睛。这么久没有见,他们开始寒暄。她看到他棕黄的双眼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打量了一下他,看出了他下班以后应该是先回了趟家收拾了一下,洗了个澡,浑身都很清爽。
她带他进了家门。他们面对面坐下,开始吃寿司,闲聊着这两年的经历和见闻,包括自己的感情经历。小寒说:“我不想跟任何人进入一段正式的关系。”说着,他深深地望向小水。小水回望着她,不置可否。她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孤独了太久了,小寒好像是自己跑来的一束光,让她死水一般的生活荡起了一圈生动的涟漪。她不想拒绝这束动人的光。
她想到,几天前她还前往健身房注销了月卡,并且如释重负地告诉前台大哥她再也不需要这张卡了,因为她要回到中国的家了。大哥嗯了一声,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淡定地帮她办理销卡程序。她有些意外,还以为大哥会像很多意大利人一样,这时候会礼貌地说一些祝福的话。随后她黯然想到,她在期待些什么呢。她始终是这个城市的过客,并不是归人。
既然始终要离开,带走点美好的回忆也不错。她这样想着,抬头微笑着凝视着对面的小寒。
他们的话题渐渐进入尾声,突然都沉默了下来。小水觉得莫名有些紧张。“我们玩谜语牌吧!”她忙找事情做。谜语牌是她之前去米兰大教堂参观时买的纪念品。几十张牌后面有关于数学、历史和文化典故的题,她觉得很有意思。说着她抽出几张牌,上面正是几何数学题。她想着,这应该是从事金融工作的小寒的强项,他那么厉害。小寒饶有兴趣地开始研究题型,嘴里念念有词。小水将头凑了过去,跟他一起解题。解到第三张,小寒卡住了。他有些急、有些孩子气地说:“啊,我解不出来,答案是什么?让我看看。”说着,他翻起答案册,念起了答案。“原来是这样,好吧,太让人抓狂了。咱们把牌收起来吧,这真让我解得有些懊恼。”他说。小水感觉他的呼吸都因为生他自己的气有些微微急促了,心里觉得莫名地好笑。她暗想,他也有着急的时候,还挺可爱的。“那我们下棋吧!”她又提出一个点子。“好!”小寒爽快答道。说着,竟真跟小水认真地下起了棋。小水尚对下棋不太熟悉,小寒耐心地指导她,没过几回,享受不到下棋乐趣的小水便有些困倦。小寒不慌不忙地收起棋盘,温柔地叮嘱她:“你把棋盘收好,我们下次再一起下。“她轻声道好。
收好棋盘以后,空气再次安静了。小寒静静地坐在小水对面,默默地凝视着她。他低声道:“我可以坐在你的身边来吗?“小水心里一惊,但似乎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低头说好。小寒听罢,立刻换坐到了小水坐的长沙发上。起初他离得很远,然后他用手肘支撑着身体一点点移动到小水身边坐下。与此同时,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他用低沉的声音问了一句:“我可以…吗?“ 似乎有一个单词没有听懂,小水问:“是什么意思?”小寒温柔地答道:“让我来告诉你。”随即,小水感受到他从背后紧紧地拥抱住了自己。她太久没有被人这样紧紧地拥住过了,这种感觉莫名得好!
他的怀抱很紧,身体很热。小水感到莫名的温暖和安全,也转过身紧紧地环抱住了他。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这才开始真正了解彼此。她此刻拥抱着他,一个不那么熟悉的他,这一切好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梦。
这种奇怪的感觉持续了一刻,她的思绪随即回到了眼前。他们此刻已经躺下,他吻了吻她的脸颊,问道:“你还好吗?“她点头,像做梦一样道:“我很好。”
过了不久,他果然像跟来前说好的一样,收拾起了东西准备回家。她感受到他的恋恋不舍,于是提出可以送他下楼。他高兴说好。
她将他送到大门口,感觉他的身影就快要朝那无尽深邃的夜色里去了,她想着:这一夜,也许只是两个偶然再碰到一起的人的浪漫相遇吧,也许他再也不会出现了。突然,他转过身,棕黄的眸子深深地盯着她,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个短暂而温暖的吻:“我们还会再见的。“他说。随后,他依依不舍地走入了夜色。
她回味着唇上的一暖,觉得这个吻像小动物的本能一样真挚而简单。
回到家以后,小水感觉到整个房间都残留着小寒的香味。她一拍脑袋,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混乱。她拿出手机在社交网上闲看着,突然小寒给她发来信息说自己到家了,并说今天的他很开心,跟她道了晚安。她甜甜一笑,也回道晚安。她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一切,觉得人生的际遇真是神奇。但她暗暗明白,她和小寒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也许他们不会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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