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河的暗探这几日一直暗中盯着叶府,当他得知谢洛川这些天一直在叶梦瑶身侧帮着忙前忙后,虽然知道他们此举徒劳,但是仍然恨得牙痒痒,于是他旁敲侧击的将事情报给了太子。
太子傅楚铭得知此事又与镇国侯府有牵扯,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心中不经疑惑,这个谢琰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找上自己愿意和他共商大计,怎么背地里又在偷偷调查自己。于是,他暗中派人给还在朝中的谢王爷递去消息,语气强硬地命令谢王爷管好自家孩子,莫要再让他掺和进这趟浑水,否则后果自负。
明面上是要谢琰管教好自己孩子,实际上也是对谢琰的敲打,不要面上一套,背地里又一套。他一个太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谢王爷收到太子的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深知太子的天性多疑,手段毒辣干脆,不想多年和太子私下交情信任就这么被打断,于是谢王爷怒气冲冲地回到府中,四处寻找谢洛川的身影。
此时的谢洛川,正坐在书房中,手中紧握着一本旧书,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要如何在叶家与太子中破局,既然事情牵扯太子,为了帮梦瑶和叶家,必然得筹划缜密,准备充分,以保万全。
“谢洛川!”谢王爷的一声怒吼,如惊雷般在书房中炸响。谢洛川心中一紧,缓缓抬起头,只见父亲满脸怒容,双眼喷火般地盯着自己。
“父王,您……”谢洛川刚开口,便被谢王爷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骂打断。
“你这个逆子!我早已警告过你,莫要叶家来往,你为何就是不听?” 谢王爷气得浑身发抖,声色俱厉道,“现在叶家被冠上谋逆的罪名下狱,你竟然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公然出入叶家,你是把我们谢府一并拖下水,也给冠上谋逆的罪魁祸首吗?今日早朝就有官员上奏,他叶家只是一介商贾,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若不是背后有人,绝不可能私铸兵器。陛下已经下令彻查整件事,现在整个朝廷都风声鹤唳,生怕与他叶家扯上何人关系,你倒好!”
接着谢琰一脚踹飞谢洛川,大骂道:“生怕全天下不知道他们叶家谋逆的背后主使人就是我们谢家吗!”
谢洛川心中虽有委屈,但他深知父亲也是为了家族着想。他站起身来,挺直脊梁,目光坚定地看着谢琰说道:“父王,叶家是冤枉的,我怎能坐视不管?”
“坐视不管?你管的着吗?” 谢王爷怒不可遏,叫来管家取来莽鞭,狠狠地朝谢洛川身上抽去。“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想什么事情,这个事就能按你的想法管下去。”
“叶家明明是冤枉的,这种栽赃伎俩破绽百出,是个人就能看出问题,只要找到证据说不定……”谢洛川满是愤慨。
又是一鞭抽下去,这次谢王爷使出了全力,一鞭疼到止住了谢洛川的话,“是个人就能看出问题,你这话不假,但是你看看,出了这样的事情有哪个百姓敢出声,满朝官员又有哪个敢上奏,出了事情还不是一个个只会落井下石。你当只有你看得明白,其他人都是瞎子吗?”
鞭子如雨点般落在谢洛川身上,每一下都带着谢王爷的愤怒。谢洛川咬着牙,强忍着剧痛,一声不吭。他心中明白,谢琰说的也是事实,这样的手笔不难看出是非常有权势的人才能做到的,也许已经有人怀疑到太子身上,可是又有几人敢公然和权贵叫板。
他忍了片刻,终于开口愤道:“难道我就不能讨个公道!”
“公道?权势就是公道!”接着谢琰停下手中的鞭打,冷哼一声,“还是说你要的其实不是公道,你为的只是那个叫叶梦瑶的丫头。”
被谢琰一句话点到心上,谢洛川一时无言以对,虽说他确有私心,但是叶家被诬蒙冤也是真的。只是此时再辩解下去已是徒劳。他突然意识到,父王的勃然大怒似乎也与叶家有关。
他忍着痛质问道:“父王为何屡屡提及叶家,都让我退避三舍,好像他叶家就是什么瘟神再世一样,还是说父亲与叶家其实私下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一问反倒让他这个来兴师问罪的父亲吃了一憋,谢琰愣了一瞬,随即大吼道:“满口胡言。”接着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叫来下人,“把少爷关进府中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然后眉头微皱,想了一下,“慢着,这次叫人拿精铁拴住他的四肢,让他再也跑不了。” 几个下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谢洛川走了。
谢琰不打算再跟谢洛川谈下去,再这么说下去,不知道他还会说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不光如此,也是因为谢洛川确实聪慧,猜到了他早年与叶家确实有些不愿提及的过往。
谢洛川本想着这次也依惯例,让谢琰打几下发泄完,就算了,谁知他竟然还让人将他锁起来,防止他跑了。早知道就不该乖乖被打,应该遍体鳞伤的样子,想跑都有点难。
在叶府满心焦灼等候的梦瑶,一整日都如坐针毡,目光频频扫向门外,却始终不见谢洛川那熟悉的身影,这个时候她生怕又出什么叉子,结果傍晚时分,终于看到一个身影,只是来人是齐风,齐风告诉梦瑶,世子被王爷关了起来,但是请她放心,世子会想办法出来,来叶府找她。
梦瑶想问出了什么事,谢洛川怎么又惹怒了谢王爷,只是还没有问出口,齐风就匆匆而回。
夜晚万籁俱寂,明月高挂,梦瑶在房中坐立不安,烛火在她焦急的脸上跳跃,映出她满是担忧的神情。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北墨警惕地吼道:“谁?”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朝着她的房间摸来。那人挑开窗户,扶着窗沿一把跳进来,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狼狈,但梦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谢洛川。
梦瑶看到是他,又惊又喜,冲动之下想张开双臂去拥住他,看见他如同看见黑夜的一抹指路明灯,但是临了起身,她才察觉自己的失态,脸颊带着羞涩的绯红,急忙收住双手,在他面前一尺远的距离停下,改问道:“你怎么来了?”
谢洛川将她的一切动作表情看在眼里,戏谑道:“难道我会错意,你不是在等我?”
叶梦瑶默默地低下头,轻咬嘴唇,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双手不停搅着手中的锦帕。
谢洛川瞧见她娇羞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他向前轻轻迈了一步,缩短了与梦瑶之间的距离,那带着些许调侃却又无比真诚的声音在梦瑶耳畔响起:“我担心你,千难万阻都是要来的,我知道此刻你正需要我。”
梦瑶的脸愈发红得像天边的晚霞,她退了一步,不想两人此刻夜深在继续处在如此暧昧的气氛中,于是镇静心神,问道:“听齐风说你被你父王关起来了,是怎么跑出来的?你父王这次有没有又打你。”说完朝他身上仔细看去。
谢洛川:“唉,这事儿多亏妹妹谢姗姗。她知道我被父亲关起来后,心急如焚,知道这次父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我出来了。于是她弄来了一些迷药,趁着守卫不注意,把迷药下在了他们的酒里。等守卫们都迷晕了,她就偷了钥匙,偷偷把我放了出来。”
“至于身上的伤,一些鞭打难免的,幸好上次你已经为了取了一针,我内力有所增长,再加上上过药,恢复起来极快,这点伤根本奈何不了我。”
“为什么?”梦瑶不解地问。
谢洛川叹了口气,“父王知道我在帮你,他不想让我与你,与叶家再有往来,索性打伤了我,再将我关起来。上次你救治我后,他好像知道我的身体恢复一些,内力日渐强大,怕我用武力逃跑,于是叫人用精铁将我拴住。”
梦瑶听了谢洛川的话,才明白地点了点头。
接着谢洛川郑重道:“梦瑶,如今局势时间紧迫,派出去的人渺无音讯,想必那些人已经被太子的人除掉了。”
梦瑶认同道:“这几日我也是这么想的。”
谢洛川:“所以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王成刚突然消失,我的暗探来报,他也没有回太子那,想必他也是怕被太子用完就杀人灭口,所以躲了起来,我们今晚就要启程,去寻他人。”
梦瑶诧异道:“今晚就走,这么赶?”
“嗯。”谢洛川点头说道:“明天一早父王就会发现我不见了,所以今夜必须出城,再者接着夜色掩护我们出城,也可以躲掉外面那些眼线。”
梦瑶也觉得有道理:“天下之大,去哪里寻?”
谢洛川看向北墨,问道:“北墨,上次忘了问你们是哪里人,王成刚可是你们家乡人?”
北墨点头,“我们是濮阳人,他正是父亲老乡,也是濮阳人。”
梦瑶有些不确定:“你觉得王成刚会逃去家乡?太子肯定也知道他是濮阳人,定会派人去濮阳追捕他,他这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谢洛川不以为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逃去哪,更何况他得罪的是太子,若要他性命,他早晚都是一死。当一个人极度害怕死亡时,又知道自己可能跑不掉,随时可能会死时,他内心深处反而会去到最放心也最安心的地方。”
梦瑶:“他的家乡!”
“不错,”谢洛川接着分析,“反正迟早都是死,不如死在家乡,死在有亲人埋葬的地方。”
梦瑶状若思考地点头,“有点道理。”
“不仅如此,我觉得他内心深处还是愧对北墨南素父母的,当年那件事也许他只是也大赚一笔,那封信也许就是他后来写的,告诉了关大涛那批货及背后之人身份,意在提醒他们小心。只可惜,谁知半路出了叉子。所以我想他也想临死之前,再回故乡好好忏悔一番,道别故人吧。”
“再者……”谢洛川眼神一凛,“我不信他明知自己会死,会就这么心甘情愿地等死,我总觉得他会带着证据回家乡藏起来,等到未来有人愿意或者敢揭发太子时,来找这份证据。”
梦瑶:“那他为何不直接将证据留在盛京?”
“证据如果留在盛京,只怕还没有藏起来就被找到销毁了,别忘了,这里可是太子的底盘。更何况放在盛京,哪个人敢接,哪个官员又敢受理。只有等待时机,等那个即聪明又勇敢的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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