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我跑到宋瑾川的单位,大厅的辅警小哥告诉我并无此人。
听到这话时我忘了怎么呼吸,缓了半天恳请他帮我查查“369987”这串号码,
小哥进去了一会儿又出来了,他说这串号码背后没有身份登记,大概是虚拟的。
“喂,宋叔叔?”我问宋瑾川的父亲,“你能联系上宋瑾川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让我不要再联系了。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明白宋瑾川是什么意思。
我找梁侨,他说宋谨川留给他的也是这个号码,所有人都是369987。
我在宋越成家门口跪了三个小时,门并没有开。
所有的消息,连同宋瑾川这个人,与我一并断绝。
当天晚上我订了一张转机飞往澳洲的机票。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宋瑾川。但我一定要找他。
我请了许多人打探Jinks的消息,终于在一个月后收到了他的照片。
彼时我已经回到国内足足两周,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我仔细端详着照片上Jinks和一个白人女孩亲昵的背影。
很突然也很蹊跷。虽然我知道Jinks不会真的这么干,但看到照片时我的心依旧很疼。
刚下飞机我就顺着手下给的信息找到Jinks,他看到我很惊诧但我无动于衷。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宋瑾川。
我打量着他。眼前这个人的确在绝大多数角度与宋瑾川很相似,我的人不走近难怪发现不了。
我问他宋瑾川在哪。他不说。
我给足了钱。他动摇片刻,报给我一个地名。
昆仑山。
“他在昆仑山。”
回答得太干脆其实很奇怪,但我不疑有他。
昆仑山很美。我想和Jinks一起看一场雪景。如果你回来,我想说我会等你回来宋瑾川。我们等一场日落金山,等到海枯石烂,地老又天荒。
如果宋瑾川现在出现我面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拳再扑上去和他说我爱你别再走。
大抵是昆仑山的雪太厚,我翻遍了也没找到深埋地底的如果。
我等来了部队干部的一场招待,他们抱歉地对我说宋瑾川的尸骨找不到,但在昆仑山下为他立了一个衣冠冢。
“宋警官的父母在附近的酒店里接待着,你要去与他们见面吗?”
我并不是很想见他们,于是我说不了。
我听见我的声音:“宋瑾川是怎么……的?”
“死”这个字我说不出口。他明明和我说他要去澳洲,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工作。我明明叮嘱过他早点回来,宋瑾川答应了。
脑袋好重。说话的那个同志与我之间似乎有一层膜,声音是飘进来的。
“不好意思……”
我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我知道似乎无可奉告。
那带我去看他可以吧。总是可以的吧。
过去有一段距离,我坐在车上颠沛。塞着耳机却一片静寂,诺基亚只录了一首《李香兰》,宋瑾川唱的,这次不是Dj版。
我不敢点播放,我怕我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想他。
到衣冠冢前带路的同志很贴心地走远了。我跪下来,看着他的照片,就像从前与他对视一样看着他的眼睛。
你呢,宋瑾川,你会看到我吗?
我与宋瑾川接了最后一场吻,我学会接吻了但是磕到头。Jinks说我好笨。
怎么这么冰,你明明说过要一直热着我不受寒。
是石头,宋瑾川你个石头。
我才知道原来墓碑会这么冰凉。
宋瑾川,我好恨你。我说我恨你你听到了吗?
你哄我只是去了大洋彼岸,足够温暖毕竟那里已是夏天。你害我从初冬等到春三月,害得我一个人去体会昆仑山春天飘的雪。
从前什么都要你教,你倒是教我站在你的坟头如何不哭。
Jinks,十八岁时你说,说这辈子不想看到我哭,不想让我受委屈,可我这么冷你还是不出现。这些话到底是哄我,还是你已经瞒着我过完了这辈子。
你哭了吗宋瑾川,你不是说你从来不会哭。
可怎么我一来,雪都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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