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带进了一个怀抱里。
麂皮蹭的他的脸有些痒。那怀抱不算柔软,肩膀也有点硬,但他是稳的,热的,随着呼吸起伏着。
李聿燃伸手,在巢巡的背上拍了拍,很轻的力道,更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鸟。
他无声轻笑,然后抬头朝着主持人,朝着台下,朝着摄影头:“那当然,巡哥是我偶像啊。”
他的气息拂过巢巡的耳朵。
……好熟悉的话。
巢巡感觉自己像是被火舌舔过,热度从耳廓一路烧进脖颈,顺着脊背往下传递。
他茫然地睁着眼睛。
李聿燃松开了那个拥抱,手却仍然搭在巢巡肩上,他侧身、转头,和主持人说着什么。
周围这些嘈杂的说话声、音乐声,巢巡已经全然听不见了。他沉入了深深的海底,世界离得他很远,但这次他身边有另一个人。
心跳的温度随着相贴近的手传递了过来,似乎有些烫人。那搏动强健而有力,像蓬勃的欲/望,在聚光灯下,带着巢巡往深处流去。
*
好不容易熬到总导演喊咔。
巢巡听到“收工”两个字的时候才放松了些,从一个紧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像回到了安全区域的惊鸟。他都不知道自己节目后半程是怎么熬过来的。
耳边依旧是散不去的嘈杂之声。今天本来没请几位观众,工作人员开始来回穿梭着搬运器材和道具。
巢巡在一团忙乱里看见李聿燃,他下台的要比他早,现在又被冯纭拉到一边去了。
丘朗已经走到了前排座位边上,正在和第一排坐着的一个穿灰色夹克、带鸭舌帽的男人讲话,脸色看起来非常差。
那男人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脸上似乎还在笑,他想拍丘朗的肩,被丘朗躲开了。
巢巡往下台的地方走,他远远地就看到那边的动静,心里有些担心。
他心不在焉,根本没听清身边的工作人员在说什么。
然后只听“咚”地一下,巢巡一脚踩空,连滑了两级台阶,整个人踉跄着重重落到地上。
“哎呀——”一个女孩小声惊叫。
“诶!巢巡老师!没事吧?”
“有没有摔着啊巢巡老师——”
“是不是崴着了?疼不疼?”
舞台边顿时更混乱了一些。
李聿燃在一片嘈杂里听见有人在叫巢巡的名字。他回过头,仗着那出色的身高,一眼就看见巢巡被两三个工作人员团团围着。
冯纭走在他身边,正在和他说一些后面的安排。他想都没想就转身就往回走。
“哎——你去哪儿——什么时候回去进组?我们……”冯纭想叫住他。
“微信上再聊吧,我去看看。小纭姐先忙吧,你后面应该还有行程,我就不耽误你了。”
李聿燃的态度很礼貌,但语气不容置疑。
冯纭一怔,视线穿过人群。
走在他们后面的……那里还能有谁呢?
她犹豫了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细钻镶嵌的表盘闪着冷冷的光,提醒她时间不早了。她后面确实还有别的安排,一大串事情在排队等着。
“好吧,那你帮我捎句话。我也是上台才知道他的本子里只有一首歌,刚才谢谢他的配合了。下次有机会我请他吃饭。”
李聿燃的脚步一顿,才继续往昏暗里走。
“好,我会带到的,谢谢小纭姐。”
冯纭看着他的背影,耳朵里听到不远处经纪人苏姐的催促。
她若有所思,把刘海往耳后掖了掖,转身离开。
那边巢巡已经被搀扶着坐到了最近的椅子上。
他脑袋里嗡嗡的,一开始还没意识到脚踝出了什么问题,直到他不经意动了动那只脚,脚踝处猛地一阵疼痛,像针扎一样直通脑门。
巢巡脸色一白,闷哼一声。
“崴了,这肯定崴了!”一个工作人员蹲在他身侧。
“医疗组呢,赶紧喊医疗组的过来看看——”
“有没有人身上有冰敷袋?”
“云南X药有吗?谁包里放着吗?先把医药箱拿过来,快快,快去找找!”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像锅烧开的水涌动沸腾,滋啦乱响。
巢巡被围在中间,吵得头疼,感觉头皮发胀。本来他在台上就觉得胸口闷得有些难受,现在更加觉得喘不上气。
他看着有些冷淡,其实私下里挺喜欢运动,平时偶尔也会受点皮肉小伤。只要不影响工作,那些伤他自己都不怎么在意,哪怕会被丘朗念叨他也无所谓。
巢巡白着嘴唇,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就听见人群外面传来动静。
“让一让!”
一道冷静的声音忽然从人群后传了过来,语气不高,带着不容置疑。几个人下意识让开了道,李聿燃从后面冒出头来。
大家这时候都半蹲在巢巡身边,李聿燃一出现,所有人都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一出来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蹲在巢巡正前方的两个工作人员对视一眼,往后挪了挪,把位置让给了李聿燃。
巢巡抬头,看到是他,抿了抿嘴唇。鬓角边有些微的汗湿,巢巡仿佛此时才注意到,他伸手擦了下额头,顺势用手挡住了李聿燃的目光。
他随即听到一阵衣物的摩擦声。被遮挡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膝盖,是李聿燃没管衣服会不会弄脏,直接二话不说单膝跪了下来。
他穿得一身黑,从下自上地盯着巢巡,像一只沉默的巨兽。
声音是轻的,语调是柔的,听上去很是关心。
“怎么了?”
巢巡张了张嘴。
李聿燃的视线牢牢锁着他,他只迟疑了一下,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在边上抢答了:“巢巡老师刚刚从台上摔下来了!差点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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