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过去。
到了午饭时间,宋烨来找祁南夏去吃饭。
“祁猫草,你去吃饭不?”
“有点难受,我就不去了。”说这句话时,祁南夏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他现在整个人处于一个昏昏沉沉的状态,站起来走几步路就觉得浑身无力,脚步轻浮,身似浮云。
反正就是浑身不得劲儿。
宋烨见他这么难受,又不能帮他做什么,只能回:“那你先睡着,我和周野、谈戚林他们帮你带饭,你好好休息就行。”
“好,谢谢。”
“发小这么多年,客气个什么劲儿?”
“走了。”说完,他轻轻揉了揉他的肩膀,飞奔出了教室。
不知道祁南夏身边的江洛南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现在教室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雨下了一夜,今早才停,现在外面的地上全是水,树叶上也是。
飘落的花瓣混合着雨后泥土的气息,变成一股芳香,很清新。
约莫十分钟左右,半梦半醒间,祁南夏感觉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一位人,他将头又往手臂里埋了埋,没有睁眼。
江洛南轻手轻脚地把他的水杯掏出来,又从他刚刚拎着的塑料袋里拿出个一次性纸杯,把水杯的瓶盖拧开,往里面倒了小半杯热水,接着把塑料袋里的退烧药拿出来,将药倒进杯子里,摇晃摇晃。
晾了大概三分钟,他碰碰祁南夏:“祁南夏,起来喝药。”
祁南夏迷迷糊糊抬头,耷拉着眼皮,嘴唇干裂:“你怎么有退烧药?”
江洛南握着纸杯回答:“黑笔没水了,出校门路过药店顺手带的。”
淮附校园内是设有便利店的,当时淮附建校,为了让住宿生更方便特意设立的,文具这种基本东西当然包括在内,但药物就没有了。
江洛南刚转过来,淮附的主任领着他参观校园的时候也有带他逛过校内的便利店,他是知道里面卖文具的,但他今天还是去了卢瀚梁的办公室,申请中午出校园一趟。
祁南夏发着烧,没发觉他的话有什么不对,接过他递来的纸杯,点点头,说:“谢谢你。”
江洛南将另外一个塑料袋里的装有白粥的打包盒拆开,推到他面前,说:“没事,顺手带了碗白粥,你吃吧。”
祁南夏刚喝完药,桌上就多了一碗白粥,他很感激江洛南,看了他一眼,道谢:“真的谢谢你——你吃过了吗?”
江洛南罕见地弯了弯眼,声音也比平时亲近了不少:“吃过了,你快吃吧。”
听他这么回答,祁南夏才慢吞吞开始喝粥。
生病连带着胃口也不大好,祁南夏并没有喝完,为了不浪费江洛南的心意,他硬是喝了这碗粥的三分之二。
江洛南看穿了他的想法,墨黑色的眸子望着他,唇瓣翕张:“吃不下不用勉强自己,给我吧。”
祁南夏顿了顿,将勺子放下,把粥的盖子盖好,推到他面前,没说话。
江洛南稍微收拾一下,把米粥盒子放进塑料袋,拎到了他脚边。
“你发烧多少度你知道吗?”江洛南问。
“我压根不知道自己发烧了……”祁南夏挠挠头发,尴尬道。
今早起来他虽然感觉有点难受,但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当是昨天太累了,要不是今天江洛南看出来了,他还真不知道他自己发烧了。
“好吧。校医室的体温计靠谱吗?”想到宋烨他们几个人今早说的话,江洛南又问。
“啊?靠谱啊。”祁南夏被问得一脸茫然。
什么叫“校医室的体温计靠谱吗”?
体温计还能有假?
江洛南点点头,没有作出任何解释。
这时候宋烨和谈戚林、周野几人从前门进来了,宋烨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白粥。
他一边走一边嘟囔:“我靠这校医,早不有事晚不有事,别人生病的时候就有事了。”
他到祁南夏桌前,将米粥放在他桌上,一屁股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掉头和祁南夏搭话:“祁猫草,给你带了白粥,吃吧。”
不等祁南夏回答,他自顾自继续开口:“别怪我没给你带点有味道的,发烧不能吃太多油腻的,委屈你喝白粥了。”
祁南夏朝他笑笑,实在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但他刚喝过粥,真的喝不下了。
江洛南望着他勉强的笑容,救场道:“我出校门顺便帮他带了,他刚喝过。”
“喝过粥了?那行吧,我来晚了一步。”
听宋烨表示无碍,祁南夏才松了口气。
“你去校医室了?”刚刚宋烨嘟囔的声音不算小,刚好被江洛南听到,他问出声。
一提到这个宋烨就气,他拍着大腿,气得不行,一边从头到尾没说话的周野和谈戚林都害怕他头顶着火殃及无辜。
“我去了。我寻思着祁猫草发烧了,校医不靠谱,体温计总靠谱吧,吃完饭特意绕了一段路去的校医室,结果吃了个闭门羹,迎接我们的只有’有事不在’的纸牌!气死我了!”
江洛南本来也想去借体温计量体温,看来是不行了。
他伸出手,探了探祁南夏的额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温度,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温度没怎么降下来。
周野眼尖,一下瞥到了江洛南脚边的药袋子,他道:“小冷冷,你还买了药?”
江洛南放下搭在祁南夏额前的大手,点头:“嗯,但布洛芬没有了,药店补药的还在路上。”
“这么严重吗?”谈戚林也想把手搭到祁南夏额前,还没碰到他的头,就被宋烨抢先一步。
“你刚洗过手,凉死了,我来。”他探了探,又收回。
“祁猫草,你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今天怎么烧这么严重?”
祁南夏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回:“昨天没带伞,淋雨了,回家没有第一时间洗澡,估计就是因为这个着凉了。”
闻言,江洛南额角跳了一下:“我放在你桌上的伞你没用吗?”
祁南夏:“嗯?你在我桌子上放伞了吗?”
江洛南:“嗯,黑色的。”
谈戚林:“是这把吗?”
他晃了晃手上提着的一把纯黑色雨伞,说。
江洛南看向他,点头。
谈戚林一愣:“我昨晚放学的时候看地上有一把伞,寻思着估计是被风刮的,但教室里已经没人了,我就先放我桌边想着今天来问问是谁的……”
好家伙……
周野沉思片刻,说:“下午再看看祁猫草的体温有没有下降,如果没有就只能去医院输液了。”
“不行啊,祁叔叔不在家,宋阿姨回来得也晚,就祁南夏一个人,他还发着烧,谁送他去啊?今晚我妈接我。”宋烨说。
其他两人也摇摇头,他们都是家长接送,没办法送祁南夏过去。
“我可以。”江洛南发话了:“我有司机接送,可以带他。”
其他几人一听,目光立马落到祁南夏身上。
“好吧……”
听祁南夏同意,他们互相笑了笑。
.
一整个下午,祁南夏的体温虽然没有之前那么高,但情况还是不怎么好,上课的时候都没什么精神,昏昏沉沉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自习结束,屋外又打起了闷雷,估计没多久就要下雨了,雨肯定不小。
果真,没一会儿就下雨了,雨势还真不小。
江洛南撑着把伞站在教学楼下面,光明正大握着一部手机,戳戳点点几下便放在耳边,看样子在打电话。
祁南夏被宋烨和周野架着带下了楼梯,谈戚林跟在后面帮他们撑伞,几人分配得挺好。
走到二楼阳台的时候,祁南夏朝楼下探了探头。
楼下的江洛南还在打电话,他撑伞站在雨里,身体颀长清瘦,似有所感,他把伞面朝后倾斜,黑墨色的清冷眼眸和祁南夏撞了个正着,他用握着手机的手朝他挥了挥,示意祁南夏下楼。
祁南夏收回目光,半垂着眼帘,被身边的两人架着,继续往下走。
“我其实可以自己走……”祁南夏实在不想被这两人架着走,他又不是走不了,大可不必这么兴师动众。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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