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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夏苼笙出了月子,盛熠常常带着夏苼笙在遇綉山四处游玩。
夏苼笙还曾问过盛熠,作为这么大帮派的阁主难道不需要做一些公务什么的,盛熠给她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什么都要她做,这个阁主当的岂不是失败又无趣了。
夏岳百天,穿着夏苼笙给做的小棉袄,头戴虎头帽,脖子上戴着长命锁,手上带着是盛熠送的一对带有铃铛的小金镯。
夏苼笙不想盛熠大操大办,只是做了一桌酒席,她们一家人庆祝一下。
正好盛熠更不想,一个必要却不重要的棋子罢了。
夏苼笙吃着盛熠给她剥的虾“我想过了年暖和了,去看一看钦州的秦祖母,带着岳儿一起去祭拜。”
“嗯,秦家祖母对你有救命之恩,咱们应该去祭拜。”盛熠又给夏苼笙添了碗汤。
年后三月,盛熠一早便命人做好了出行的准备,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往钦州。
夏苼笙看着如此大的队伍“阿熠我们是不是太招摇了。”
盛熠端来一碗冰酪“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人多需要的东西自然也多。”
人是盛熠的人,夏苼笙不好再多说了,点头回应,从盛熠手里接过冰酪,必不可免的碰到了盛熠的手,夏苼笙觉得全身都酥麻了。
不知为何,自从那场喜宴被盛熠亲了嘴唇后,她在被盛熠亲近时,总会觉得盛熠像个火炉,碰到盛熠后多会让她有酥麻之感。
夏苼笙红着脸,慢慢品尝手里的冰酪降降温。
外面无聊的手下,玩着你追我赶的戏码,江湖人出行从来都是一身轻,浩浩荡荡的车队除了十之有三是给夏岳安排的,剩下的都是盛熠觉得路上用得到,为夏苼笙安排的。
非要和手下扯上点关系,就是食物了,至于衣物和其他的物件那就是身后一个包的事,到了其他新地方再买新的行装换上就是。
不到一个月,一行人到了钦州,安置到城中一处宅院后,夏苼笙带着夏岳和盛熠,循着记忆往祖母家走去。
越走夏苼笙的心底越不安,因为远处可见到的大院,是一片荒凉的景象。
等到走近后,看着破败的大院,夏苼笙跑进里面,空无人烟的空荡院落,没了往日热闹气派的样子,现在只是一间破败的空院子。
盛熠和抱着夏岳的下人们的跟了上来。
环顾四周后,盛熠轻蔑的冷笑,又走到夏苼笙身边一脸关心“问问四邻,也许能知道一些缘由。”
"嗯,走吧。”夏苼笙感慨地看着荒败的大院,她怎么也没想到,秦家会成为这样,心中更多是对物是人非的感慨。
问过街坊四邻后,得知是一年多前,秦家遭到了劫匪抢劫,不仅把财物洗劫一空,整个宅子里的人都被残忍的杀了。
当时劫匪可能摸清了秦家家底,不仅把秦家洗劫一空,还把秦家的铺子也给打劫了。
本来大家都不知道秦家发生了什么事,是因为街坊四邻见着很多天秦宅都没进出过人了,后来是一个莽撞的邻居推开了秦宅的大门,才发现了秦家的惨案。
之后官府调查后得知,可能是人数众多的贼匪帮,把秦家洗劫一空后,至今没找到蛛丝马迹。
秦家被灭门还被洗劫一空的事情当时掀起了轩然大波,就连临近的州县都得知了这件惨案。
闹了很长时间,人人自危,不过之后再也没出现这样的事,大家也就不在警惕了,毕竟像秦家那样的大门户能有几家,想来土匪抢走了那么多财宝,再在同一个地方抢劫就不会那么容易了,可能去别的地方了。
而秦家也成了凶宅,没人敢住进这样的地方,之后天雷击木,引起大火,秦家的大半房屋都被烧毁了,整个秦宅更显幽森。
第二日,盛熠带着夏苼笙到了秦家祖地,找到了秦老祖母的坟。
夏苼笙看到墓碑前的香案和贡品,知道这都是盛熠细心做好的“谢谢你,阿熠。”
盛熠莞尔“我们之间无需言谢。”
夏苼笙抱过孩子,跪在秦祖母的墓前,一番祭拜过后,夏苼笙和盛熠回到宅院。
“阿熠,我想请你帮个忙。”夏苼笙回来的路上便心生疑窦,一年多这个时日实在可疑。
当初秦家祖母救她时,为了掩人耳目让人带着她走了很多门路,才兜兜转转到了秦家。
而秦家是一年多前被残害,那时她在京城,已经和盛熠相遇了,会不会是阿熠?
盛熠看到夏苼笙略有所思的模样,坦然道“苼笙何必说这些,你想要知道何事?”
夏苼笙看着盛熠轻松的样子“我、我想你帮我打听一个人,他叫马怀仁,是我曾经许过的人家。”
“哦,没想到苼笙曾经还许过人家,怎么分开了。”盛熠在找到夏苼笙后,关于夏苼笙之前的经历顺藤摸瓜大体都查到了。
夏苼笙和盛熠走进院子里“当年我进到秦家第二年,便到了及笄之年,秦家亲长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是本地的才子,他便是马怀仁……
其实当初和关桃说的时候,夏苼笙有所避重就轻了,当时马怀仁根本不喜欢她,是公婆看中了她的身份,可当进门后却被婆婆当成丫鬟一样指使。
夏苼笙那时还一直是养尊处优的小姐,根本没做过什么活,一直被公婆谩骂,丈夫从不会关心她,两人更是分房而睡,一开始秦祖母还会时常关照她,公婆面上对她还算过得去。
可是后来秦祖母去世了,夏苼笙没了秦家的庇护,公婆对她更加肆无忌惮。
因为她的美貌,惹来了当地恶霸的觊觎,有一次差点被人轻薄,可是丈夫明明知道她是被人轻薄,还是执意休了她。
夏苼笙想要拿走自己的嫁妆离开,可是公婆却不想放手,夏苼笙知道秦家不会为她出头,一切还要她自己成长起来。
之后夏苼笙第一次硬气的咬定要报官,公婆怕事情闹大,影响了自家儿子的前程,最后马怀仁同意和离,夏苼笙离开时身上只有一点散银。
……
盛熠眼中是化不开冰冷“要是让我知道他们在那里,我要立刻去灭了他们全家。”
听到盛熠的话,夏苼笙心中不仅是暖意,更有惊诧,握住盛熠的手臂,轻轻摇晃“阿熠,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你不必动怒。”
盛熠眸中温情款款“好。”
夏苼笙感到被盛熠触摸的手,传来阵阵酥麻,瞬间收回了后,转过身“阿熠,就没想过遇得良人,白首偕老吗?”
岂知,盛熠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夏苼笙觉得自己要失去神志一般,无法挣脱盛熠的怀抱,听到盛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只爱苼笙,只想永远和苼笙在一起。”
夏苼笙耳边暖暖的痒痒的,心中觉得异样,莫非她也对阿熠有了什么不一样的情愫。
想到此处,夏苼笙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挣开盛熠的怀抱跑了出去,留下盛熠一脸得趣的样子,拍了拍腰间挂的小香囊,当初缠着夏苼笙给绣的小香囊。
如今的盛熠身上的小物件,多是夏苼笙绣的,夏苼笙每每想要给夏岳做点什么,盛熠便会也要一件。
现在盛熠身上的系着同心结的香囊和手帕是夏苼笙亲自给做的,而夏苼笙头上常戴的簪子和用的梳子是盛熠亲手做的。
这些都是定情信物的物件,而夏苼笙却从未多想。
更是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识过超出世人常理的爱侣。
到了晚间,夏苼笙和盛熠用过晚饭后,底下人便来报信了,说是马怀仁后来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官。
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娶了当地员外郎的女儿。
因为马怀仁自诩清高,从不把当地的其他官僚放在眼里。
偏偏家族中子弟不肖,在马怀仁做官的第四年,因为走私盐铁,马怀仁被拉下马,整个马家也被抄没。
后来,马家没落没过几天,马怀仁的尸首便被发现,在一处陋巷里被乱棍打死了。
夏苼笙听完有些唏嘘“马怀仁清高,自是不屑做违纪之事,恐怕是被其他官员陷害了。”
“哼,亏得他死了,不然这样的人还能做官活着,我真是要睡不着觉了。”盛熠捏碎手里的坚果,剥出里面的坚果仁放到夏苼笙手边的小碟子里。
夏苼笙笑着轻拍盛熠的手以作安抚“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都过去了。”
马怀仁的事情让夏苼笙对盛熠的疑虑少了很多,也许只是巧合。
盛熠握住夏苼笙的手,轻轻揉捏“从来都是做好事的人会失去更多,苼笙就是太过心善了。”
夏苼笙听得心里羞愧“我要是心善,便不会和你一起在京中行复仇之事了,他们现在都与我们无关了,我只是不想揪着过去那点不容易,放下他们,我现在紧紧抓住你和岳儿便足够了。”
“好,紧紧抓住我便好。”盛熠自动忽略了后边的夏岳。
晚上,盛熠看着夏苼笙入睡,幽幽夜色,盛熠却依稀可见眼前人的睡颜。
对于盛熠而言,夏苼笙是她灰暗人生里唯一的一束光,多年蚀骨锥心的磨难,唯独靠着这份感情苦苦支撑,宛如饮鸩止渴,思念随着岁月如剧毒渗入骨髓。
曾经纯粹的情感,经过岁月的洗礼变得复杂。但盛熠想把夏苼笙拆骨入腹,全部占为己有,确是从始至终都未变过的。
而现在人便在身边,在眼前,盛熠却想要更多,她想要得到夏苼笙的心,夏苼笙的全部。
撑在夏苼笙身体两侧的手,狠狠抓着底下的锦被,盛熠俯下身亲吻着夏苼笙的唇,手臂的青筋在彰显着她的克制和隐忍。
“苼笙,我爱你。”
一句深藏在心底的话,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敢小声说出来,说给浅眠的心上人听。
盛熠起身离开了寝室,听到了关门声后,夏苼笙颤抖的睫毛缓缓抬起,露出不可置信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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