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渠问得云淡风轻，会议室里，赵纪然却莫名感到一种压迫感。
都说了一加的许初渠是个疯女人，如今看来，名不虚传。
赵纪然从来不是会冒险的那种人，许初渠既然一开始就亮出了底牌，他也不会为了顾明月真的和她撕破脸，“好吧，不过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等我打个电话。”
赵纪然离开会议室去打电话了，只留下顾明月和许初渠在里面。
顾明月从刚才就有些大脑宕机，她原本以为她们之间的谈判会比较困难，怎么……许初渠的气场一下子会变得这么强大。
许初渠捏捏她的手，对她说：“怎么？是不是被我的厉害惊呆了？”
顾明月点点头，惊叹道：“初渠昨晚真的没有骗我，现在变得很厉害哦。”
“所以要不要来一加，你在我手下，我保你做一姐啊。”许初渠借着玩笑话，再次试探顾明月的口风。
“也可以啊，违约金就算能砍下来，我这些年没有多少积蓄，肯定也付不起的，到时候去你手底下打工，你可不能压榨我啊。”顾明月反捏住她的指腹，半玩笑半认真地回答。
许初渠却察觉到不对劲，虽然不知道千音内部和她的合同是什么样的，但是四年的合约，按照顾明月的日程，不可能没有多少积蓄。
她还想再问，赵纪然又匆匆赶来回来，带回了答案。
“许姐，我们老总说了，解约可以，价格也按照市场上的走……只用付30%就行了。”
百分之三十……
顾明月心下一惊，虽然砍去了很多，但是还是很大一笔钱啊！
自己的积蓄真的没有这么多。
这价格却是踩着许初渠的底线出的，她舒了口气，站起身来，和赵纪然握手，“那就按照这个价格，我们一加会付给你们的，现在……明月，我们去解约吧。”
赵纪然吩咐助理去拿合同，顾明月和许初渠咬耳朵，“你们一加帮我付违约金？”
“对啊明月，接下来你真的要给在我手下工作了。”许初渠看上去很轻松，顾明月却不是当初和千音签约的那个小孩，自然明白其中的难处，“我在国内的名声……虽然我有些粉丝，但是一加应该还是不会看上我的吧？”
她的黑料处理时间已经过了黄金时间，虽然那些消息本身是假的，但是娱乐圈就是这样，不及时澄清的话假的也要变成真的。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一加如果想要捧她，光是辟谣成本估计就要挺高的。
“明月，不要妄自菲薄。”许初渠将早上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比你想象中的好很多，放心，资本家不会做亏本买卖，一加肯为你付违约金，肯定是认为你能带给他们更高的收益，更何况，你还有我。”
许初渠少有的自信，“我怎么说，也是金牌经纪人呐。”
许初渠的话语仿佛很有力量，将顾明月摇晃不安的心一下子熨帖得稳稳当当，阳光透过大楼的落地窗，照在许初渠身上，顾明月的鼻尖，好像又传来一丝若有似无的桂花香。
“谢谢你，初渠，有你真好。”顾明月轻声对她道。
许初渠拉上顾明月的手，“走吧，去签合同。”
千音没有为难她们，解约合同签的很快，赵纪然还吩咐助理送她们离开。
坐上许初渠的车的时候，顾明月拿着手上的合同，还有些恍惚，困扰她这么久的东西，居然就这么解决了。
许初渠临走时还从赵纪然那里要到了顾明月在国外的几大社媒平台的账号。
二话不说，先发个澄清声明。
【相关账号的虚假信息已报律师处理，具体证据和流程稍后发出，感谢各位粉丝的支持。另，本人现已与千音传媒有限公司解约，现为一加传媒旗下艺人，以后会有工作重心和工作范围的转移，感谢支持。】
顾明月看完有些不解，“我们还没有报律师吧？”
许初渠把手机塞回去给她，“唔，其实昨天就准备好了，不过在你解约的那一刻，才报的。”
顾明月和许初渠对视一眼，看到她眼里的戏谑，忽然就明白了。
许初渠想跑。
顾明月拉住她的双手，不许她跑掉，“好啊小初渠，是不是早就对我图谋不轨，居然昨天就在悄悄准备了。”
许初渠的心跳忽然有些加快，虽然知道对方说的“图谋不轨”是指工作上的事，但是她自己心不净，听什么都别有用心。
她强行压住心里的那阵悸动，玩笑似的回答：“对啊，我要是不早点下手，我们大明星跟别人跑了我们损失就大了。”
“接下来，我看看行程，不如先去吃饭，然后回公司？我带你见见新的同事们？”
“好啊。”顾明月拉上安全带，语气里透着小小的雀跃，“想不到一回来就解决了困扰我这么久的事情，初渠真是我的福星啊，说好了，中午我请福星吃饭，不许拒绝。”
许初渠发动汽车，也顺着她的意，“行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还是太瘦了，多吃一点比较好。”
“不行不行，我要保持身材，不然怎么给你赚钱啊。”
“不用这么拼，我会想办法。”
许初渠虽然这么说，但是最后两人去吃日料的时候，顾明月还是职业病的只吃了一点。
随后便赶往一加传媒所在的大楼。
国内，一加传媒尚且不属于最一流的传媒公司，虽然捧出过不少一流的演员歌星和网红流量，但是国际巨星没有几个，可是自从许初渠来到一加之后，凭借雷厉风行的风格和敢打敢赌的作风，隐隐有捧出几个超一流巨星的潜质。
可是不久之前，她忽然跟高妙一说自己的工作重心想转移，准备放开手里的几大艺人，接些新人。
这让高妙一十分摸不着头脑。
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排查了公司的所有人，除了得知许初渠工作越来越拼命的消息之后，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太累了？要不给她放个年假吧，反正她也攒了很久……
高妙一在心里思衬着，助理忽然来敲她的门。
“高姐，许老师来了。”
高妙一心说真的说曹操曹操到，忙让助理带她进来。
助理原本还想说许初渠把顾明月也带来了，但是看大老板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她也就闭嘴了。
“许老师，高总在里面的，你们进去吧。”
许初渠对助理笑了笑，道：“明月就不用和我进去了，她今天刚来公司，对这里还不太熟悉，你找个实习生带她参观一下吧。”
“好的许姐。”
公司里如果说出钱的高妙一第一，那出力的许初渠绝对是第二，助理要处理高妙一的事，不能擅自离岗，便在助理办公室找了个实习生带顾明月参观。
小实习生看到顾明月的时候眼睛一亮，嘴角差点都压不住，等脱离了首席助理的目光，她才敢兴奋地对顾明月说：“明月老师，我是你的粉丝，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顾明月没想到回国后遇到的第一个粉丝居然是在一加的大楼里，她轻笑道：“可以啊，签在哪里呢？”
小姑娘从自己的小皮夹里翻出顾明月的写真，又找隔壁部门的同事借了支水笔，“签这里！”
顾明月眼尖，发现她的小皮夹里厚厚一叠，全是各种小卡和二次元角色。
看样子这姑娘热心追星。
顾明月写了个to签，知道她叫向照。
“向照妹妹，你在一加实习多久了？”顾明月签完名，好像想和她聊聊天。
“五个月了。”
“五个月，那还是蛮久的。你对小初渠……就是许老师，了解多吗？知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许老师啊……可厉害了，我听隔壁的艺人助理说过，有个艺人有一次录节目心情不好想翘班耍大牌，被许老师一个电话就喊回去乖乖录节目了。”小姑娘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可见平时没人和她说这些，她是真的憋坏了。
“而且许老师作为我们公司的金牌经纪人，对自己和对别人都特别严格，每周一艺人部要开组会，你不知道，每回这个时候整个艺人部都会特别压抑……”
向照絮絮叨叨，给顾明月描绘了一个在职场上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令人闻风丧胆的女强人。
听得顾明月满脑子疑惑……这和自己见到的许初渠，真是完全不一样啊！
原本想打听一下许初渠到底喜欢什么，自己好回个礼给她个惊喜。
想不到现在是对方给自己一个巨大的惊喜啊。
这么多年，许初渠的变化真的很大，但是对自己，居然还像以前一样可爱。
果真应了高中时候的那句话，她们的友谊长长久久呢。
顾明月一边和向照参观一加，一边听她讲关于许初渠的一些故事，将许初渠的另一面逐渐补齐，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向照在一旁暗暗吃惊，听到自己未来的经纪人是这样一个女魔头居然还能面不改色，怪不得能是明星呢。
一加很大，一时半会还是逛不完的，向照带着顾明月去了几个重点区域之后，就准备引她回去。
这时候忽然收到了首席助理的消息：【小照，现在参观到哪里了？】
向照：【差不多参观完了，要回来了。】
助理：【先别回来，带人去三楼的博物馆磨点时间，现在不是时候。】
向照一边按下另一个按钮，一边打字问：【怎么了？】
助理：【高姐和许姐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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