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金妈妈每天都躺在钱窝里睡觉,每天都有来自外地的客人,不惜豪掷千金,只为听苏露凝弹一曲,很快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这将是她第一次不在皇宫里过新年。
这天是除夕,苏露凝被邀请去永宁侯府演奏,她高高兴兴的抱着琵琶来到后院,看见了正在被徐花娇狠狠锻炼的唐天逸。
“大哥加油!”好好的激励一番后,就和云彩坐上了马车。
唐天逸吃力的嗯了一声,继续扛着两个大水桶扎马步。
今日可是下了大雪,马车在地上行走都发出碾压积雪的声音,苏露凝将自己裹得可严实了,一身清新脱俗的绿色,脖颈处还有带毛的白狐圆领,可暖和了。
云彩想起往日在灵国的除夕,都是有许多世家小姐进宫请安,将苏露凝围着团团转,无论走到哪她都是最耀眼的存在,虽然现在也是,但起码不用在这么冷的天还要出去赚钱,还每天都要给人陪笑脸。
“公主,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她声音带着些委屈,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望着苏露凝。
苏露凝歪头看着她,拉开帘子往车窗外看:“你是说那种前半辈子困在宫墙内后半辈子困在四方小院里的生活,要靠着男人才能立足,夫亡我亡的生活吗?还是每日都得小心行事,稍有说话不顺就有可能断脑袋的生活吗?我觉得我已经很幸运出生在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庭,但往后的日子里我想靠我自己来挣钱,做我自己喜欢的事。”
许是看出云彩心中所想,她又接着说:“世上的职业千千万,比我辛苦的职业不在少数,况且这些都是我比较拿手的,不过就是赔些笑脸而已,我又不是笑不起,我们已经比很多人的条件要好多了,反正宫里的那些生活我是绝对不会再过了!我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我苏露凝将来一定要有一番自己的伟绩! ”
“嗯!云彩会一直跟着公主的!直到永远!”她靠在苏露凝的臂膀上,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会想以前的生活,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最起码自由,不用再背宫规约束。
“云彩。”苏露凝轻声喊她名字“既然现在不在宫里,就不要再叫我公主了,小心被有心之人听到,那咱就完了。”
云彩这才反应过来,轻轻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大声说道:“好嘞!”
马车越行越缓,最终停在了永宁侯府门前,她们与前来迎接的婢女简单行了个礼后便跟随她入了内院。
这侯府果然大气,门口面前还摆两个石狮子,路过花园时,还有冷风刮起的萧萧的声,偶尔略有微风拂过,竹林便会响起美妙且动听的沙沙声,以及竹叶上积雪掉落的声音,站在被冰冻的溪水上的小桥上便可一览着园中景色。
一行人走在石子路上,苏露凝忽然发现面前有一个行路不稳,走路还急匆匆的女子和她迎面相撞。
那女子瘦的仿佛一阵风吹来便能吹倒,和苏露凝这一撞更是不轻,竟直接倒在地上。
苏露凝连忙将人扶起,耳后传来婢女不耐烦的声音:“我说陈姨娘,少主特意吩咐过,不让你在外人面前露面,估计待会有你好受的!”
苏露凝扶她起身时不慎将她的衣袖往上拉了一点,便看见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她有些愣住,又听见身后的婢女喊她陈姨娘,她立马查看面前女子的面容。
“陈洁姐姐!”苏露凝喊了一声,她很是惊喜,没想到能在这遇见她,可又有些悲伤,怎的会有这么严重的伤痕?
谁知面前的女人更加躲闪,连忙将衣袖拉好,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嘴里否认:“娘子认错人了。”便一瘸一拐的,赶紧跑了。
苏露凝刚想去追,便被侯府的婢女热心劝道:“姑娘还是不要误了演出的吉时。”
苏露凝这才回过神来,继续跟在她身后,看来只能找机会另寻他法。
偶然路过一群婢女听见她们在窃窃私语:“我天,太子殿下竟放着好好的宫宴不去,竟然来咱这侯府过除夕,终于有机会看太子殿下帅气的脸啦!”
“苏姑娘,请吧。”带路那位婢女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苏露凝点点头。
还未前去,就听见一个雄厚的声音:“今日本候可是请来了桃花楼的花魁来助兴!还望诸位来我侯府玩的尽兴!”
台下的永宁候小世子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正仰首挺胸观察这一路的动静,但奈何太子殿下还在场,也不好表现的太过火。
“早听闻这花魁的琴技一流,可无奈妾身还从未亲耳听到,今日真是托候爷的福!”永宁侯夫人嘴上扬起笑容,那叫一个温柔贤惠,不过她心里却暗暗吐槽:真服了,这个死老头一天到晚能不能省点心,还请个阎王爷来家中坐镇,真嫌我活得太久了是吧,算了算了,反正当初也就是图他年纪大,还有钱,也不用我生孩子,嫁过来孩子直接认我当娘,反正老娘还年轻,能熬死他!
永宁侯全程都在观察身旁上等坐的姬无言,只见少年一身雍容华贵的暗紫色衣袍,腰间那黑色暗金的腰带更凸显整个人的高贵,秀丽的发丝高高束起,偏发尾还缠绕在肩头,增添了一点妖艳感。
可……可那脸上居然戴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具,那面具贴合脸型,只露出他那双分外迷人的眼睛,更增添了几分距离感。
这场宴会办在院子里,每个人依照溪水蜿蜒的趋势而坐,各有一张席面,旁边还备着暖炉,叫人在户外也不觉得冷,永宁侯自然是坐在主位方便待客,姬无言则坐在比永宁侯还好的席面,按照他的要求,是要坐在离花魁表演最近的地方。
苏露凝抱着琵琶来到了演出的亭子,一来便吸引了在场全部人的目光,姬无言离的最近,看的也是最清,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为何一看见她就莫名有些紧张,一闭上眼睛就全是她,尤其是半年前的那一个微笑,直到如今还令他回味无穷,甚至每个夜晚都会好好回忆一下,仔细琢磨。
苏露凝的琴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动听,使听到琴音的人都能感受到身处江南的温婉,仿佛能看到小贩在街边吆喝,船夫载着旅客时的激情歌唱,孩童在街边嬉闹的场景。
姬无言坐的很随意,侧卧在座位上,一只手顶着腮,另一只手拿着酒杯豪迈的从半空中倒入嘴里。
场上也就只有姬无言是认真听她的曲,其他人都是瑟瑟发抖的暗暗观察他,生怕太子殿下一个不高兴把这场宴会给砸了。
一曲毕,众人都在等姬无言的反应,也不敢先做回答。
“好!能听姑娘一曲,实乃在下三生有幸。”姬无言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苏露凝,嗓音慵懒又带着点趣味,声音就似面前的小溪哗哗流过的水声温柔又带着点诱惑。
苏露凝也毫不客气的盯着他,只见他脸上带着的银白色面具,面型流畅,只能看见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她感觉有些熟悉,像在哪见过。
永宁侯立马接着回应:“太好听啦!真不愧是桃花楼的花魁,这钱花的值!”
众人也连称赞:“是我等有耳福了!”
永宁侯夫人却一脸吃瓜的看着姬无言和苏露凝,她可是个聪明人,这一听一看便知道太子殿下对这位花魁可不一般。
“姑娘累了吧,来人送苏姑娘去后院休息休息吧。”她善解人意的笑着,脖子上那挂着老大一颗的祖母绿有点亮人眼。
苏露凝不好拒绝,只能跟着婢女前往后院。
等稍微远离了那,她小心询问:“那个姐姐,你可知你们府上有没有位陈姨娘?”这位婢女一看年纪就比她大,叫姐姐可以拉近关系,方便询问信息。
果然那位婢女听完后开始认真思索起来:“是有一位陈姨娘,是二世子从桃花楼赎回来的,不过这位姨娘可惨了。”说罢还看看周围,这才继续小心翼翼的说:“二世子是老爷醉酒后与一位婢女所生,所以老爷从不待见他,可二世子自己也不争气,不仅赌博还喜欢偷夫人首饰,每次喝酒后就暴打自己院子里的姨娘们,老爷夫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不前几天刚打死一个王姨娘,啧啧啧,可怜啊。”
苏露凝听完只觉他真不是个人,怎么姨娘的命不是命吗?不禁将手中的琵琶拿得更紧了。
刚来到后院坐下休息,就隐隐约约听见一个男人的咒骂声:“你个贱婆娘!老子就该把你两条腿都给打折,让你再也出不去,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
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苏露凝再也受不了了,趁那位婢女走的时候,抱着琵琶就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果然在一个狭窄的院子路口里发现了,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拼命的用脚踹着躲在角落的女人,似乎还不解气,正要解开身上的皮带时,被身后的苏露凝来了一个偷袭。
只见她将琵琶重重的砸在他脑袋上,很快琵琶就碎了,可那男人似乎很头铁,他摸了摸额头上留下的血迹,笑出声,很兴奋。
忽然一个狠狠的转头,将苏露凝吓一跳,看清来人是位绝世大美人后,忽然生出想将她狠狠凌辱的感觉,他就喜欢看别人在他膝下狠狠求饶的感觉。
“妹妹,哥哥来疼你呀!”说吧一坨肥肉便要猛的向苏露凝扑过去。
她眼中闪过害怕,还没看清什么,就见那一坨肥肉被人踹飞撞在墙上晕了过去,面前赫然出现紫色身影。
来人将她稳稳护在身后,嘴里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恶心。”
这突如其来的安全感,让苏露凝不禁牢牢抓住他的手臂,一点也不敢松开。
姬无言闻到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心里莫名感到踏实,手臂上传来的触感,让他心中暗爽。
见到那坨肥肉确实没什么动静,她才缓缓放开手,对着面前的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
姬无言双手抱胸,笑得胸腔有些发颤:“苏姑娘怎知我就是太子?”他弯下腰,故意靠近苏露凝,面具之下是他一直扬起的笑脸。
苏露凝毫不示弱,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我不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回他站直了身子,给她留出空间,放她出去。
苏露凝感觉将陈洁扶起来,眼里满是心痛:“你受苦了姐姐。”
陈洁只是笑着摇摇头,她的嘴角都被扇肿了,流出血,样子看起来怪吓人的:“你快离开这里,这个疯子估计不会放过你的。”
苏露凝流出泪水,这是她离开皇宫到现在第一次流泪:“姐姐,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苏小姐听我一句劝啊,若是现在还不走,可就是在给你的姐姐添麻烦呢。”姬无言靠在墙上,还是一贯的慵懒样。
见陈洁姐姐点点头,她才依依不舍放开她的手,跟着姬无言离开这里。
姬无言走之前悄悄扔了一把匕首给陈洁,陈洁面露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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