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启:“可是师父,我们是诡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何挣钱?”
“傀师怎么就算是上不得台面了?”
楼砚霄被小孩的想法气笑了,他屈起手指弹了弹小孩的脑门,道:“你接触傀术不长,不懂很正常,我们虽称诡道,但是道道相通。我在你这个年岁,早就跟着家族的人去江湖上游历了。”
秦启立马来了兴致,道:“那师父,你都去过什么地方?”
楼砚霄指了指天。
秦启抬头望去,只有高挂的日头,什么也没有,当即撇着嘴道:“师父,你曾经升过天?”
楼砚霄无言以对,要不是他知道这小孩命格不简单,他都要以为是专门来克他的。
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楼砚霄没好气道:“你现在本事愈发大了,我要是升过天,你这辈子连见到我的机会都没有!我指的天上,是妄虚峰!”
“妄虚峰不是一座山吗?为何不见山,而称天上?”秦启好奇道。
虽说春堂镇在妄虚峰的山脚,可从他们进山起,就没有见过一座山。
楼砚霄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日前我们走上来的山路是普通的山路,只有过了春堂镇,再往深处走才是妄虚峰真正的山路。”
“当然,此山路非彼山路,你现在所看到的是真的妄虚峰,但也是假的妄虚峰,这在我们诡道里,称为天霄。”
秦启懵懵懂懂地问:“天霄是何意?”
楼砚霄扯着他往前走,老神在在道:“等日后你道成了,自会知道什么是天霄。”
也会知道什么是戏门。
“师父,那我们现在去哪?”
“挣银子。”
-
半个时辰后,秦启一脸麻木地看着路过的百姓。
楼砚霄不知道上哪儿找了个蒲团,此刻正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瞧见一旁秦启的脸色,当即踹了他一脚。
极为懒惰道:“做生意,面对客人应当以笑脸相迎,你摆着一副苦瓜脸,谁还敢来?我瞧秦家也是个商贾,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
秦启哑口无言,看向一旁高挂的横幅,表情木然。
横幅上写着——“天下第一算”。
过了许久,才响起秦启闷闷的声音:“师父,你又骗人。”
“这如何又是骗?”楼砚霄从包袱里翻出一把蒲扇扔给他,“你如今是道童,伺候好点。”
秦启:“……”
他余光注意到包袱里的一团黑,幽幽道:“师父,胡子你忘记戴了。”
闻言,楼砚霄方才恍然,继续低头翻包袱,贴上用了许久被压的不成样子的胡子。
贴完看向秦启,道:“切记万不可露馅。”
早已习惯楼砚霄这副扮相的秦启点了点头,心道:不知道哪个冤大头又要中他师父的圈套。
两人在街边坐了许久,久到楼砚霄趴在堆叠起来的桌子上酣然入梦,被一记骤然的力道猛烈摇醒。
“又有何事?”楼砚霄还没睁开眼睛,率先问道。
然而没等到秦启的应声,蓦然听到一道常年身处寒地却不失格调的泠泠嗓音,听在耳里仿若驱散了春三月的燥热。
“你好,算命。”
楼砚霄表情有一丝怔愣,但很快恢复原样,模仿江湖上那些算命的老先生道:“不知公子算哪方面的命?”
此时的他已然清明,抬头望去也只能看见对面的人带着斗笠,放下的一层白纱,只隐隐约约能看见殷红的薄唇。
那人道:“算姻缘。”
“公子近日可是要求娶姑娘?”楼砚霄盯着放到眼前的手,是一双修养极好的手,虎口处有些薄茧,俨然是握剑造成的。
“不是,我心悦之人在十五年前就死了。”
楼砚霄嘴快道:“节哀。”
那人轻轻勾唇,又道:“不过近日梦里繁多,许是他回来了。”
“她没死?”楼砚霄惊掉了下颚。
“也不无可能。”那人抬起眼,隔着白纱盯着眼前的人,心口疼的厉害,但仍旧不动声色道:“不若先生帮我算算,他在哪里?”
“公子你莫不是在说笑,你也知我们这行最忌讳泄露天机,我若是算出来她在哪,也不能告诉你啊。”楼砚霄为难道。
他虽是算命,但也不是真的算命师,从别处偷来的功夫,算不得精湛。
那人收回手,起身,放下一个锦囊,“劳烦先生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时,一旁的秦启奇怪道:“师父,你到底算出来没有?”
楼砚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瞪了他一眼,“笑话,你师父我要是能算出来还用他问!”
秦启一脸“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
楼砚霄想起刚才那个人与自己记忆中的人极度相似,开口想要提醒,他的对面又坐下了一个中年人。
“先生,你们这儿算命准不准?”
楼砚霄收回了思绪,道:“童叟无欺,若是不准你日后还可以来找我。”
“好嘞,那您可否帮我算个气运?我们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前些日子家里的侄儿跟着我大哥出去一趟,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日待在家里也不出门,一问就说是在练气运,练成之后上妄虚峰求学。”中年人道,“妄虚峰哪是我们这等普通人家能去的。”
闻言,楼砚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问道:“能否问一下家里除了侄儿的异常,可还有其他异常?”
中年人道:“先生您还是真说对了,侄儿回来之后,家里的老人便生起了病,卧在床榻喊着眼睛疼,特别是到了晚上,总是能听到门开关的声音,还隐隐有凄厉的叫声。”
“我寻思着要出门瞧瞧,然而一开门什么也没有,一回到房中,便看到妻子惊醒,与我说道刚才有人在掐她,可我分明就在屋外,谁会去掐她?”
楼砚霄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对他道:“闭上眼睛。”
秦启道:“师父,你这是……”
“不要说话。”
“我现在传授你傀师的探诡术,好好学。”楼砚霄语气沉重道。
他看向对面的中年人,咬破指尖在眉心划了一下,闭上眼睛。下一刻,眉心竟出现了一枚红色的弯月,他的眼睛也变成了鲜血的颜色。
“天眼开!”
楼砚霄睁开眼睛的刹那,看到了中年人周围缠绕着数不尽的黑气,眉心更是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熟悉符号。
黑气察觉有人在看他们,立即朝着窥视的方向攻击而来。
楼砚霄快速闭上眼睛,仅仅过了一息,他整个人承受不住地吐出一口血,那枚弯月也随之消失。
“师父!”秦启不知道师父看到了什么,手忙脚乱地为师父擦去血。
楼砚霄嫌弃地看了眼他手里黑的跟块炭似的锦帕,分明记得这块锦帕上次刚被他拿来擦桌子。
至于为什么是擦桌子,这又是一个难以启齿的往事。
擦干净血迹后,秦启问道:“师父,你看到了什么?”
楼砚霄平静地吐出两个字:“诡变。”
①“山脚都到了,山顶还会远吗”化用雪莱的“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小剧场*随机发放作话】
楼砚霄:……敢问公子心悦之人姓甚名谁?今岁几何?家住何方?
清厌:姓楼名琢,字砚霄,今岁三十有一,家住百木
楼砚霄:……公子喜欢之人竟与我同名同姓同岁,善哉!
清厌:……[小丑]
剧场的年岁是乱写的哈[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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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春堂遇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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