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剑,跟着那根傀线出去。”楼砚霄从他身旁掠过,带起一阵风,“不要回头。”
“那你呢?”楼潇并未动作,而是反问他。
楼砚霄没有回头,“自然是解决这些‘人’。”
楼潇张口想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人,可楼砚霄已然走远,不听他言,而他手中也只剩下那根沾血的傀线。
他深吸口气,凝了凝心神,顺着傀线指引的方向离去。
倏忽,他的肩上落下一记力道,拉着他往回走。
“想走?门都没有!”老妪森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一使劲,将少年拽回。
楼潇吓的不敢出大气,就算老妪再如何动作,他也咬着牙没回头,暗自较劲往前走。
老妪抓着他肩头的手加大了些力道,五指像是要嵌入他的血肉中。
“放!开!我!”楼潇挣扎道。
“进了诡阵的人,皆是必死无疑,单凭一根傀线也想出去——”
话还未尽,便听到外物没入血肉的声音。
老妪低头一看,心口处穿过无数根傀线,沾上血色的傀线分外刺眼。
她僵着头向后望去,只见已然走远的楼砚霄站在身后的不远处,手里缠着的傀线尽数穿过她的身体。
见她回头,楼砚霄轻轻扯了扯傀线,她整个人犹如被摆布的傀儡向后倒去。
老妪心神一震,似是想起了往事,神色惊恐道:“你!我识得你!你是——啊!”
未见楼砚霄如何动作,只听老妪怪叫了声,瞬间化为了血水。
楼潇被吓的不清,站着一动不动,再低头时,自己的脚下皆是血。
此时,楼砚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走吧。”
楼潇闻言,抬起脚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了许久又低下头,俨然发现脚下落了一长串触目惊心的红掌印。
-
瞧见楼潇离开了院子,楼砚霄折回身,看向不远处的血傀,收回傀线。
“十五年未见,你们倒是一点没变。”
每说一句话,便飞出去一根傀线,根根穿过血傀,落于命门处。
尽管如此,他知道这些血傀根本没有命门,他们就是死物,感觉不到疼痛,也不会死亡,达到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楼砚霄不知这些血傀是何人的杰作,每一只血傀都被挖去了双眼,观模样,瞧着是死前被人挖去的,还是死不瞑目。
“我不知是何人开了戏门将你们放出来,但你们确确实实该回去了。”
“这人间,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话语刚落,之前一直未有动作的血傀瞬间动了,前仆后继向他扑来,口中还念念有词:“血,我们要新鲜的血……”
然而刚走了两步,便齐刷刷地停了下来,扬起诡异的笑容:“楼砚霄,十五年前你残害师门,百木傀师百人因你而丧命,你如今难道没有一丝愧意?”
“两年前你本是有能力救下秦家庄的人,却见死不救,你的好徒儿知道此事该作何感想?”
楼砚霄冷冷看向血傀,“看来你们在人间逗留太久,竟是生了不正的灵智!”
“今日我便将你们送回去!”
楼砚霄十指缠上傀线,断去血傀的四肢,可很快,断去的四肢重新长回来。他不信邪地施了个咒,用鲜血在地上画了个符,以为能阻拦前行的血傀,可当那些血傀踏上那道符时,原本鲜艳的符咒瞬间变成灰暗,他也跟着吐出了一口血。
他抹去唇边的血,看向血傀,心下了然——这些血傀在这十五年间俨然被人用秘术加固了一番,普通对付傀儡的法子对他们根本没用。
想到这儿,楼砚霄的眸色暗了下去。
忽地,他的脚踝被一只长指甲的手抓住,他垂眸望去,竟是先前已然化为血水的老妪!
此时的老妪已然没了生前姣好的面容,取而代之是与血傀一模一样的脸!
见状,楼砚霄心下一惊,急忙挣脱了她的桎梏。
然,一阵不同寻常的风飘来,引得庭院栽种的树摇曳飘动,交杂在风声中的,还有急促而来的脚步声。
他抬头望向四周,远远瞧见从四面八方而来的人——不,不能说那些是人,是分明已经化为血傀的人。
楼砚霄闭上了眼睛。
柳家擅长诡阵,却是极少会将自己设为阵眼,而柳老太却是如此做了。
柳老太一死,这阵便成了。
不光是阵成了,这柳家人也成了阵中人。
楼砚霄没想到柳老太做的如此之绝,柳家庭院之大,瞧着也有几百人,而如今这几百人竟是生生被炼化成了血傀。
若是面前的血傀,他还有法子解决,但要算上这四面八方而来的血傀,今夜怕是要殒身于此。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倏地,袖中的东西滑落掉在地上,他急忙睁开眼睛去寻,然而柳老太的手已然覆上玉笺,将其捏碎。
瞧见这一幕,他的脸色蓦然变了。
-
春堂镇三里外,秦启躲在三个傀儡身后不敢动弹,在三个傀儡之前是数不尽的血傀,他们张大着嘴,想要撕咬这三个傀儡,却怎么也咬不到。
秦启明显察觉到自从血傀靠近,傀儡自身前便形成了一道血傀无法靠近的罡气,叫那些血傀不敢靠近。
血傀撕咬不到,嘴里不停发出古怪的叫声,似是吟月长啸,额间的黑色弯月符号在声响下越来越深。
骤然,一道血汁洒在他的脸上,傀儡本是死物,流出的血自是冰凉浸人。
只一刹那,秦启便蹲在地上,一抬头便是血傀撕咬傀儡的画面,任凭他怎么摇铃铛,四下荒凉之地也没瞧见一个活人。
难道他今夜要丧命于此吗?
就在血傀将三个傀儡撕扯的不成样子向他奔来时,眼前闪过一道剑光,响起两三下挥动的剑风声,四周恢复了安静。
秦启小心翼翼睁开眼,发现眼前的血傀尽数消失,只余下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衣男子。
俨然是白日里来寻师父的算命的白衣人。
清厌收了剑,走向少年。
刚走至少年面前,将人扶起来,他便察觉到给楼潇保命的玉笺碎了。
他当即拎起秦启向柳家人住的方面赶去。
还未行至柳家,便瞧见前方被黑气笼罩,仔细一听,隐隐有万物嘶吼之声,竟与先前在三里外遇到的血傀的不相上下!
弗一落地,黑气中跑出一个同样穿着白衣的少年,他手里拿着带血的傀线,靴上也沾着血,看起来好不狼狈。
然而少年一看到白衣男子,劫后欢喜喊了声:“师父!”
少年自是好不容易从诡阵逃脱的楼潇。
不等白衣男子言语,一旁站着的灰头土脸,一身破烂的秦启红了眼眶:“我师父呢?”
楼潇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师父?你是说那个臭要饭的?”
清厌抢在秦启开口问道:“你可是用了玉笺?”
“玉笺?”楼潇更疑惑了,他挠了挠头,道:“我玉笺被人抢了去,自是没用——欸,师父!”
楼潇还未言尽,清厌便拿着剑冲进了黑气中。
清厌离开后,只余下两个少年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狗头]清厌,是谁捏碎的玉笺你有思绪吗?
大晚上写这种舍友的手机灯光往下一照差点把我魂吓出来了
还有一个为了赶剧情我写到凌晨两点,那时候写完总感觉床边站了人,空气也有点不对劲[小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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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自成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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