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有三三两两穿着统一的紫色校服的人在跟掌柜的说些什么,掌柜的更是连连应声,那虚汗都要落进身前的茶杯里头了。
林逸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脑袋搁在司马的脑袋上道:“那个校服看起来是含香的人,不过他们换款式了吗?之前好像没有这么……风雅?”
他这话说的委婉,其实相比之前的,这件就是风骚至极。
司马的手捏紧了门框,喃喃自语道:“刚坐上那个位置就将一切换了个干净,他倒是谋算了不少时间啊。”
听他的说辞,林逸岑回想起刚见到司马时的场景,他似乎是被那群人抛尸一般丢了出来,而那群人的穿着似乎就是紫色校服。
林逸岑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什么突然道:“你重伤如此是因为潜入含香被发现?”
“才不是!”否认的声音怒极,门被重重的关上,而楼下的那些人也注意到这的动静和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
林逸岑被他吓了一跳,刚刚那句话戳着再不爽会有这么气吗?他坐在椅子上,脊背靠着桌沿,做投降状:“不是不是,是我说错话了。”
眼前人双手握拳,眼眶发红,一副十分隐忍的样子。
“?”这回的冲击比先前气急的怒吼更让林逸岑惶恐,“等,等等!你怎么要哭了?是我的问题,我嘴笨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哭啊!”
司马推开徘徊在他身边的林逸岑,第一次没那么礼貌道:“走开。”完全不承认自己要哭。
“我是含香…生活在含香。”司马对于林逸岑的误会解释道,“司马氏时的含香。”
林逸岑觉得他前言吞回去两个字改了口,但也不好随意过问。而他后半句话的强调自然也好懂,司马氏的含香,那现在的含香就不是司马氏了呗。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一点风声没露出来?”一大教派连掌舵之人都换了异姓族,这么大的洗牌没道理激不起风浪。
“方琼极手段了得,方氏的谋划在我入含香前便有影子。”司马道,“只可惜方氏藏的深,向来以不痛不痒的小手段激起含香内部的矛盾。”
“滴水穿石,倒是有耐心。”林逸岑忍不住佩服此些人的脾性,从内向外一点点瓦解,这得祖祖辈辈卧底几十来年吧?
司马瞪了他一眼。林逸岑忙改口:“此人阴险狡诈,城府不浅,该死!”
司马未来得及继续说,门外便响起连续的敲门声,急促且不怀好意。不用想便知道是那几个方氏的含香子弟。
“兄台,方便开一下门?”
闻言,不用多说,司马转身便躲进房帘后。见他躲好林逸岑才开了门,倚在靠近房帘的门框处,将屋内的布局露个干净,空空荡荡。
几人也同他所料般打量起屋内,找人的意味不言而喻。
“诸位有事?看起来对我的屋子很感兴趣呢。”林逸岑笑脸相迎,又藏着点不怀好意。
领头那人同样笑脸相对,道:“听到了熟人的声音,兄台屋内可有其他人,要是相熟之人便想着叙叙旧。”
把他抓了斩草除根才对吧。
“哦,他啊。”林逸岑带司马回客栈的事客栈周边随意问问都能问出来,直接否认并不现实,“今日外出做工去来还我债了。”
“是吗?不过我们刚刚……”
“看你们的穿着,是含香的吧?”见对方有意纠缠,林逸岑出口打断,站直了身子正对几人,“在下听梦林氏少主,林逸岑。”
就听那前缀,领头人瞬间不再动作。听梦林氏掌门林九阴,手段狠毒是个不要命的,众所周知他也是个极护短的家伙,尤其是对他弟弟,虽然没人知道他弟弟名姓,但少主的名头,舍他其谁。
林逸岑能这么说,自然知道自家的名头有多响亮,含香再怎么洗牌说到底也是几大教派中垫底的,还能拿他怎样?
“说起来这地方也算是含香的地界,还没来得及拜会过你们…司马教主。”当然也是不可能去拜会的。
现如今含香已不是司马氏,江湖上的人不知道,含香的人还能不清楚吗?真要让听梦的少主现在去拜会一下,以如今还未稳定的内部局面,被小门小派瓜分岂不是早晚的事?更何况现在的教主已不是司马氏,让听梦的少主上哪拜会去。
“先前多有得罪。”领头人对着林逸岑辑了一礼,回绝道,“教主现下正在闭关,恐怕不便见客。”
“是吗?”林逸岑一笑,带着惋惜的调子,“那真是可惜了。”
说着他便进屋内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茶看向门外人道:“要进来坐坐吗?”
还坐什么,对方没纠缠自己哪还有得寸进尺的道理:“不了,谢过阁下的好意。”
说完他便对着身后人道:“走。”
林逸岑维持原样继续装模作样了一会儿,等确定他们真走了才松了口气。只是瞧着房帘后不知何时不见了的身影烦躁道:“去哪了?”
总不能去含香了吧?虽然含香现如今内部局面定然不稳定,但他单枪匹马的能起到什么作用?而且他不是前两天才被人抛出来吗!
林逸岑刚关上门,一个身影就从床边的窗口翻进来,正是司马。
林逸岑忙上前去问道:“你做什么去了?身上的伤可容不得你这样上蹿下跳。”真是祖宗。
司马擦了擦脸道:“怕你拦不住,翻到窗外了。”
“我能有什么拦不住的?”这不是小瞧人嘛!
司马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知道你能拦住了,听梦少主。”
这倒是听了个一干二净,不过怎么阴阳怪气的?
“我要去含香。”司马毫无征兆的突然来这么一句。
“嗯…什么?!”林逸岑感觉他疯了,他也确实这么说了,“你疯了吗?你现在又打不过他们,人多势众的,你去了能干嘛?你还能把含香从方氏抢回成司马氏不成?你现在连伤都还没好!”
“那就等我伤好!”司马回道,“方琼极作恶多端罪无可恕!他同方氏及一众倒戈的外姓弟子杀害了含香上下所有司马氏弟子!”
林逸岑愣了,他没想到牌洗的这么大,这是灭了司马氏满门,怪不得一点风声都透不出来,因为剩下的全是自己人了啊。
“虽然我不是司马氏,但我从小便被司马教主养大,司马氏待我如同亲人一般,我想给他们报仇有什么不对?!”
他眼中蓄着泪,那泪收不住,很快便从眼角落下。
林逸岑知道,他眼前站着的是失去了一切的人,但他不应该连自己都失去:“报仇不是这个报法,我可以帮你,我是听梦少主,你知道的。”他顿了顿,“至少等你伤好。”
屋内一时陷入静默,就在林逸岑都要以为司马不会同意时,就听到打破沉寂的一句:“知道了。”
——
“所以你忘记了?”江截云有些诧异的盯着林逸岑,虽然看出来此人也许神经大条,但应该也不至于如此啊?
“没有。”林逸岑解释道,“那件事之后我与司马分道,回了听梦。”
不用多说楚霜寒也能理解了,她与江截云默契对视一眼。林九阴在对待林逸岑的事上严苛的不能再严苛了,就连其他林氏的事都不愿意让林逸岑掺和,更别说别人家这种涉及复仇的大事。
果然。
“我哥并不同意我涉足这件事。”林逸岑神情有些恹恹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断了我与司马的联系。”
“林掌门毕竟是林公子的兄长,他自是更担心你的安危。”楚霜寒还是能够理解的。
不过看林逸岑和司马这回对上面,似乎没那么友好?
这么想着楚霜寒便道:“林公子此后便一直未同司公子联系吗?”
“那也没有。”林逸岑一甩手道,“我还是会偷溜出听梦的,既然我哥帮不了我,那至少我也得帮司马才行,总没有让他一个人去送死的道理。”
“就算你们两个人去,也是送死。”江截云一针见血。
“这我当然知道江兄!”林逸岑感觉江截云对他的认知实在是太浅薄了吧,“所以我找了武林盟的人。”
“你也找了武林盟?”江截云蹙眉不解,他在武林盟待的时间并不短,既然是五年间的事,还是这么大的事他没可能不知道。
更何况,如果林逸岑已经请过武林盟出手帮助,司马就没必要再请一次了。
林逸岑挠了挠脖子道:“我没有把这事和盟主说,我找的是禾层杉,是旧友的话武林盟不会怎么过问。”
“等一下。”闻言楚霜寒一愣,突然打断道,“林公子与武林盟文师是旧友?”
林逸岑愣愣的点了点头,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道:“啊,对。”
江截云顺着楚霜寒的话向林逸岑问道:“既然林兄知道武林盟的文师,那是否知道武林盟的医师?”
是的,按理来说武林盟的医师不该有人不知道,但鉴于林九阴对林逸岑的保护程度……
林逸岑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有医师我倒是知道,但我也不清楚是谁。”
“你不知道林漾是武林盟的医师?”江截云拧着眉,林漾好歹也是听梦林氏的人,她后来的去处林逸岑这么一问三不知,林九阴保护过头了吧。
楚霜寒也道:“林公子要与文师交涉自然免不了进出武林盟,此间从未见过医师吗?”
“你这么说是有些奇怪哈。”林逸岑回忆自己进入武林盟这么多次,说起来来来回回也见了不少人,还真是一次都没与医师撞面过。
林逸岑心思不细,但也不至于糊涂,那可能性只有一个。
林九阴有意将这一切向林逸岑隐瞒是为什么,难道那个时候林沂就已经死了?这么说来他在林沂的事上和司马氏的事上对待林逸岑都是一个态度。
而且看起来,司马氏覆灭的事似乎发生在林沂的事件之前。
那这两件事有关联的程度是多少呢?
目前看起来很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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