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架后,下课铃响了。操场走廊到处都是人。
只顾着拉着谢擎云逃离战场的江璩跑了几十米,才惊觉自己和谢擎云手拉手的样子已经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像一对被教导主任突击撞破恋情的什么苦命小鸳鸯。
江璩立马撒开了谢擎云的手。他红着脸,磕磕绊绊地:“呃……谢谢你,不过我们不可以这样……”
在外面打球刚好听到的学生:“……”什么什么,这样是哪样?
江璩脑子一时间绕不过来,解释不清楚,干脆闷头自己走回去。
后面谢擎云忽然咳嗽了两声,呼吸有些艰难的模样。
想到老班交代过他身体不好这件事,江璩又不由得紧张起来,放慢了脚步,一步一回头。
“……你没事吧?”
“没事。”谢擎云咳嗽两声,神色还是那样冷冷淡淡的,好像习惯落单了,根本就不期待别人的关心。
明明上一刻还在下手狠决地把校霸打成死狗,现在却形单影只的病歪歪模样。
他这样子落在江璩眼里,倒更显得他不是了。
“要不要我扶你?”
谢擎云瞥了眼他膝盖上小碗那么大的疤。
“……”
两人就在一种无言的诡异沉默中,一前一后地回去了。就在准备进教学楼的时候,江璩被谢擎云拉着拐弯,去了校医室。
江璩:“?上课要迟到了。”
“闭嘴。”
“??”
霸道的谢少爷藐视学校纪律,把江璩按在了校医室。
学校的校医室这个学期扩充了新的医药设备和医疗人员,看到谢擎云进来的时候如临大敌,还以为是谢擎云犯病了。
当他们听到是要处理江璩的伤口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好像他们早就知道谢擎云是谁似的。
江璩的手肘上的疤在跟潘荣对抗时撞到墙上,又渗出了血。校医给他重新上药后,谢擎云才不紧不慢地跟他回去了。
上课时间的校园很安静,那种所有人都在忙碌,自己却游离其外的感觉很爽。
江璩一边暗爽,一边琢磨着怎么开口道谢。
“……谢擎云,谢谢你出手帮我。”
谢擎云嗯哼一声,对他的道谢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江璩温馨提醒:“不过下次咱们还是直接找机会跑路比较好,咱俩又不是什么壮汉,对上那些校霸很吃亏的。”
谢擎云懒懒开口:“下次?那要看我给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江璩不太明白。但是谢擎云说话,总给人一种很有份量的感觉,让人很容易就产生信赖。
打完架后姗姗来迟的两个人很快就被老班叫去问话了。
好巧不巧,办公室里又遇见了衡嘉阳。物理老师逮着他的爱徒,正在滔滔不绝地讲题,办公室的学术氛围从这里开始辐射爆表,其他老师学生都时不时投来钦佩的目光。
江璩第一次因为违反纪律被叫去问话,虽然是被害者,但心里还是惴惴的,像揣了个兔子似的。
班主任还有点惊奇,她原以为像这样人家出来的孩子都像樊新羽一样眼高于顶,不乐意搭理别人来着。谁能想到他刚来就掺和到了这些事里。
她也没想到,过问一下学生迟到的事情,居然还扯出了这样的大事。幸亏这俩都没出什么差池,不然她的职业生涯……
江璩可怜巴巴地站着,因为觉得丢脸,肩膀都有些缩起来了。这孩子太乖,在老师们心里都留下了习惯于服从权威的印象。
全然不知这位是反叛起来是会半夜放狗咬人的反骨仔。
另一边的谢擎云挨着江璩站得笔挺,仿佛这里不是办公室而是什么时尚杂志的摄影棚,所有人都应该把焦点无条件交给他踩在脚底。
江璩交代完打架的起因后,剩下的过程都被谢擎云揽过去说了。
“那你们把潘荣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受伤?”
谢擎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打了回去,他脑子应该清醒些了。”
哥很高冷,哥路见不平,哥理直气壮。
一时间,空气凝滞了一下,办公室的学术氛围都为之沉默。
衡嘉阳的目光在那俩身上扫过,隐隐有些吃惊。谢擎云那样的人,沾上江璩这样的祸水竟然都不能幸免。
“这件事我会调监控找他们家长来谈话,你们先回去。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老师处理。”
傍晚放学后,江璩刚骑上自己心爱的小车车,刚骑出校门就身体一沉感受到了来自车轮内胎的反震,心下顿觉不妙。
低头一看,自己的车轮果然被人扎破放气了。
“天杀的!!!”
江璩心态爆炸。这时候似乎应该遵循老班的指示找她上报处理,但是班主任也不会修轮胎啊!!
江璩快要被气成河豚了,这时一辆黑色豪车开过来滴了一声,车窗缓缓放下,露出了谢擎云的脸。
校服以它众生平等地挫着每个人的debuff来给青春增色,然而在这个家伙面前仍旧像是上了滤镜,风格还是学校官网那种死亡高p的宣传美照。
那个家伙原本就长着一张贵气天成的脸,坐在豪车里更加洋溢着土豪的富贵气息。
这一刻,江璩想要仇富。
“你的车怎么了?”
江璩气鼓鼓地说:“肯定是潘荣那帮人划破了我的车胎。”
“上车,我送你。”
“不了,我不能丢下我的小车车。”
谢擎云被这个叠词肉麻到恶心了一下。但他还是说:“你扛着车走一晚轮胎也不会自动愈合。上来,我让司机联系人帮你修。”
司机大叔也探头出来,热心地附和:“我联系修车公司过来,保证你吃完晚饭就能修好。”哦哟,高冷的少爷竟然也是个热心肠。
江璩于是听话地把车停在学校外面,道谢后乖乖上了谢擎云的车。
跟司机报了地址后,江璩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擎云支着脑袋看他:“坐得这么安分?”
江璩疑惑地“啊?”了一声。
“上课的时候没少被你踩脚。”
江璩说:“是你先把脚伸到我位置底下的好不好。”谢擎云腿太长了,只要他伸过来,江璩把脚缩在椅子下就会经常碰到。
有时课上江璩被点名,起来还能先被谢擎云绊一脚。
谢擎云看到他认真的小表情,觉得有些好笑。“跟杜明一样,我也是把脚伸给你踩的。我该跟你赔不是。”
“你明白就好。”话是这么说,但是自己也没少给人家的鞋上脚印。“你的鞋很贵的话,你就应该把腿收着点。”
“不管贵不贵,我不会找你赔,也不会叫司机溅你一身水,还会听你的话,上课把腿收着点。”
江璩一脸认同:“那是,有钱人的钱也是钱。杜明要是有你的一分大度,也不至于两千万的跑车都作没了。”
谢擎云:“……不是我心疼两千万,主要是我人好。”
“呃,那我谢谢你?”
谢擎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明白就好。”
默默开车的司机:“……”沉默寡言的少东家居然还会讲冷笑话。
车很快就停到了江璩家的路口,司机从没感觉到接送的时间过得那么快。
“谢啦!”江璩欢快地跳下车跟他们道谢。因为怕被家人问起,江璩没让司机直接开到自家小院门口。
“不请我下去坐坐吗?”
“!”江璩猛然一惊,压根没想到谢擎云居然想蹭饭。
“逗你的。”谢擎云又说,“这次没带东西,下次准备好了再上门。”
那辆豪车再次启动引擎,城中村的街道相对狭窄,障碍物又多,这车却好像全然没有影响似的,潇洒地离开了。
谢擎云这个家伙,说话总是一本正经中夹杂着些腹黑心思,搞得自己总是分辨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江璩回到家里,就被家里人迅速察觉到了不对劲。
林芳刚做完饭,见了他就问:“阿璩,你脖子怎么这么红?”
江璩说:“学校树上有毛毛虫,沾到了挠红了。”
林芳让他赶紧去洗澡。“你的单车呢?”
“在学校漏气了,我同学说找人帮我修。”
“那你怎么回来的?”
“他家里有车,绕路先送我回来的。”
“跟人家说谢谢没有?”
“说啦,下次请他吃好吃的。”高中时间紧,尤其是走读生。江璩一边回应一边回房间找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呼,总算瞒过去了。他对着卫生间的镜子自信甩头,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你怎么回事?”
上面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江璩差点没被趴在浴室隔断门上的特洛尔斯吓死。
“我才要问你怎么回事呢,蹲在这吓人!”
“你骗得过你妈,骗不过我。又有麻烦找上门了?”特洛尔斯一副随时准备吃夜宵的架势。“是不是刚刚那辆?虽然不是很贵,但我也能勉为其难地啃啃。”
好家伙,自从上次啃了一回杜明的跑车车标,特洛尔斯现在已经对各大豪车品类价位了如指掌。
“别搞,那是我后桌的车。人家刚送我回来,还是他帮我揍了那些找麻烦的。”
“后桌?”特洛尔斯思忖了一下,它对小魅魔的人际关系不说了如指掌,但是该认识的基本都知道。“你哪来的后桌?”
江璩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谢擎云。
“哦,新来的护花使者。”
“滚滚滚,少在短视频上看那些尬的。”江璩打消了特洛尔斯的担忧后,把它赶了出去。
洗完澡吃完饭,就差不多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林芳准备自己开车去送他上学,没想到单车已经被修好停放到院子门口了。
“还真送上门啊。”江璩表示这个服务简直没得挑。
“这也是你同学帮的忙?”林芳也很惊讶,“什么单车维修还包送上门啊?”
她又给了江璩一些钱,让他记得把修车费转给同学。
江璩敬了个礼,“收到!”然后就乐颠颠地骑着车上学去了。
林芳看着他脖子后面那片红痕里依稀可见的指痕状淤青,眼里浮现出一抹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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