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是一个充满意义与转折的年龄,它不仅仅是数字的变化,更是人生旅程中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到了十八岁意味着已经成年,可以是标志着个人从家庭和社会的庇护下逐渐走向独立,也可以是需要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是人生规划的重要时期。
总之,十八岁对于纪行聿而言,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时刻。生日当天,他豪请狐朋狗友,一同庆祝。
豪华包间内,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射着,男男女女坐在一起,中间围了个大圆桌,上面摆着精致的五层大蛋糕。纪行聿穿着昂贵的正装,站在人群的中心位置。
他面容清秀,乌黑的头发衬得皮肤在五彩的灯光下依稀可见的白,五官柔和,眼睫毛长长的,看上去像个温柔的瓷器一般。此刻他正面含着笑,脸颊旁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从蛋糕推出来的时候纪行聿就一直盯着,等蛋糕稳稳当当放在面前时他注意到,上面果然有个土了吧唧的玻璃球,里面还是个小王子。
他冲着送蛋糕的人吐槽道:“我靠,苏九闻你还真够土的,这蛋糕瞬间廉价了起来。”
那么多年朋友了,每回过生日苏九闻总要送些土的东西给他。
周围有人起哄:“是啊,我们纪小少爷嫌弃呢,赶紧取下来拿走。”
苏九闻摆摆手搂住纪行聿的肩膀说道:“哎呀,哪里土了,这叫复古懂不懂,再说了这蛋糕可是花了上万的价钱,也只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能配上我们纪小少爷。”
纪行聿拍开他的手,笑道:“拍马屁你最行。”
“那可不,这么多年兄弟,包行的!”
说完,苏九闻就组织大家做好准备给寿星庆生。他拿出生日帽给纪行聿戴上,先来了一句:“过了今天,未成年保护法可就不保护你了哦。”
纪行聿笑笑,骂他傻叉,过不了多久大家都要成年了。
带上生日帽,许下心愿,吹灭蜡烛,接受着好友们的祝福,今天纪行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举着高脚杯说:“感谢各位今天能来我纪行聿的生日宴,我很高兴,如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各位见谅啊。现在我们举杯共饮,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干杯!”
话音刚落,大伙们都举杯发出欢呼声,兴致高涨纷纷说着:“干杯!”
杯中酒饮尽,苏九闻凑到纪行聿耳边说道: “嘿,你刚才这么一说还真像个大人了,一股子成稳劲儿。”
纪行聿面上神气得不行,他扬了扬下巴,“厉害吧,叫哥。”
苏九闻一听啧了一声,骂道:“真不要脸,大个把月还让人喊哥。”说完,他还揉了揉身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纪行聿看见翻了个白眼给他,要不是和苏九闻穿开裆裤就认识,一般人他早就挥拳而上了,还能让他在这里生龙活虎?
吃好喝好后,一行人又转去了市里最大的歌舞中心唱K。
彼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纪行聿虽说是豪门子弟,但家里有个成文的规矩,门禁时间十二点,晚归者家法处置。见识过不成器的二哥因为晚归而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纪行聿是万万不敢挑战家规的权威。
结过账后,他朝身边的苏九闻说道:“帮我跟他们说一声抱歉,我先走了,再不回去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苏九闻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道:“豪门少爷也不好当,你辛苦了。”
等纪行聿走出几步路,身后的苏九闻又喊住了他。他回过头,问道:“干嘛,有事快说,别耽误我回家。”
“瞧你这猴急样儿。”苏九闻打趣道,接着说:“那什么,放假了我们一块去圣地亚哥玩呗,出国潇洒一番?”
圣地亚哥?听起来好像还不错,正好他也不想待在那森气逼人的家里。
纪行聿一口应道:“行,就这么说好了。”
走出歌舞中心,司机早已在外等候多时。他坐在车上,看外面车流不息,灯光如昼,好似一个青天白日。他耸耸肩不明白那个家到底为啥定这么个破规矩,有钱人真是毛病多,不懂晚上的城市有多迷人。
纪家是S市有名的世家望族,手下公司纪星企业更是商圈一方霸主,占据S市市场顶部,这么多年来经济上一直站在顶端,可以说是S市的金字塔尖。纪星企业董事长纪培东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纪云舟二十八岁已经是公司的中流砥柱,最受关注;二儿子纪子奕二十五岁,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最没用;三儿子纪行聿年纪尚小,但因为是私生子,所以最不受待见。
说到最不受待见,这么多年来在纪家谨小慎微的生活,纪行聿已经知道怎么完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出生时就被母亲抛弃,后被父母纪培东“好心”接回纪家,回想自己十八年来的经历,纪行聿是有苦难言。年幼时他不记得自己过得如何,后来记事了,他记得不管是佣人还是司机,家中每一个人对他的态度都极为冷淡。
纪培东的正妻齐华凤对他尤为冷漠,以至于他被她的两个儿子光明正大的排挤刁难。趁着纪培东不在家时不给他饭吃,还把他关在阁楼的小黑屋里,直到晚上纪培东回来了才放他出来。更过分的时候,会故意把他推到水池里,一整天都不让他进门换衣服,要不是命硬,他觉得自己肯定活不到现在。
不可以告诉纪培东吗?他其实是想的,可纪培东对纪云舟和纪子奕太好了,真的就像个慈祥又称职的父亲。这些是纪行聿所没有的,他只能站在一旁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可能不打扰他们一家人的幸福时光。从始至终,整个童年纪行聿都没有说出这些事,他缄口不言,他闭口不谈,他选择沉默。
他不敢得罪纪家每一个人,因为除了纪家,他无处可去。
碍于身份,大家表面都恭恭敬敬喊他一声纪小少爷,但背地里又偷偷取笑他私生子上不得台面不受纪家重视。这些纪行聿不是不知道,知道了又能怎样,他们说的是事实。
因为是事实,所以无从辩驳,无法否认。
他像个懂事的被议论者,平等的接受每个人的不怀好意。
纪家庭院内开着零星几盏灯,里面宽敞气派绿树成荫,大水池旁养着金鱼,喷泉时不时喷出个水花儿。楼台高大气派,装饰华丽,晚上灯亮起来更是耀眼得很。
这个地方好像只有灯会欢迎纪行聿回家。
下车时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五分,他迈步往大厅走去。刚准备进门时,就被后面赶来的纪子奕用力挤开了。
刚入五月,天气还不太热,纪子奕脸上满是汗珠。他一边擦汗一边说:“老天爷你知道我赶回来的时候有多狼狈吗。”
不搭腔的纪行聿在心里默默回应道:不想知道。
大厅内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映照着大理石的地面熠熠生辉。沙发是最近纪培东从欧洲购入的新款,舒不舒服纪行聿还没试过,不过看起来柔软舒适极了。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也是纪培东最喜爱的款式。此刻大厅只有几个洒扫的佣人,纪培东他们已经回房休息了,却还开着灯,很明显是给晚归的人留的。
纪行聿看了一眼,觉得无事便上了楼。
见纪行聿像个没事人一样进了门又要上楼,纪子奕喊住他说:“纪行聿,你什么毛病,见到我不知道喊人啊,哑巴了是不是!”
闻言,纪行聿回头,眼睛低垂着看着地面,一副乖巧害怕的模样说:“对不起二哥,是我的错。”
听到这声低眉顺眼的道歉,纪子奕心想自己就大发慈悲一回吧。他哼了一声,抬起下巴冲楼梯处的纪行聿说:“行行行知道了,下次再这样我抽你,这回先放过你。”
见纪子奕大摇大摆走了,纪行聿才松了口气,脸霎时暗了下来,这个家就数纪子奕最会明面上找他茬了。
他小声骂道:“有毛病。”
洗完澡躺在宽大的床上,纪行聿脸靠着枕头,小声地对自己说了声生日快乐。虽然已经过了那个时间,但他还是想说,希望自己真的能快乐。
想着想着他的眼睛开始湿润起来,白净的小脸上很快挂住了泪痕。他不是爱哭的性格,小时候受过那么多委屈他硬是没哭,现在哭是因为……想起了他的妈妈。
那个一出生就抛弃他的人,十八年了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
他望着窗外阳台那株盛开的玫瑰,是他亲自种下的,纪培东说过他的妈妈最喜欢玫瑰了。玫瑰花在幽暗的灯光下周身都发着光,他轻轻说道:“妈妈,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会觉得开心吗?”
也许不会吧。
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出生而感到开心,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要他都讨厌他。
半夜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还伴随着几道闪电。纪行聿看见闪电劈落在某处,接着发出巨大的响声。这种黑夜中的惊雷最是可怕,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像外面的狂风暴雨一般,这种恐惧一直吞噬着他,直到天明才见分晓。
早上,纪行聿是被楼下的救护车声音吵醒的。等他马上穿好衣服下楼时,只见几个医生护士抬着担架进了一楼深处的房间,随后被抬出来的是——他的父亲。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纪行聿吓得说不出话。
大哥纪云舟跟着救护车走,齐华凤披散着头发呆站在一旁,要不是脸上满是泪痕纪行聿还以为她无事发生。纪子奕姗姗来迟,他穿着散乱的睡衣一脸震惊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有救护车来咱家。”
气不打一处来的齐华凤伸手捏住纪子奕的耳朵,用力扯着说:“你爸都进医院了你还在这里问怎么了,纪子奕,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听到他爸进医院了,纪子奕无暇顾及自己发痛的耳朵,他一脸焦急问:“妈,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就这样了?”
齐华凤欲哭无泪,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说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早上醒来他就一动不动的,话也说不清楚……他要是不行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见状纪子奕赶紧上前安抚道:“妈没事,爸还活着就行,你别太担心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爸现在跟个植物人一样,你还有脸在这儿幸灾乐祸,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说着,齐华凤就要上手去打纪子奕。
但纪行聿瞅着,力也没多大啊,像锤棉花似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纪云舟打来电话告知,纪培东这是中风。
听到中风二字,齐华凤当即便昏了过去。纪子奕对着电话那头喊道:“大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的纪云舟说:“等爸脱离危险了再说,这件事先别让董事会那边知道了。”
“行。”
挂断电话后,纪子奕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纪行聿,刚开始纪行聿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等到晚上纪云舟带着一沓文件回来时他便知道了。
先带小纪和大家见面,小江在后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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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种地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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