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见

友好小区二栋二单元202室

陈挽站在门口敲门,不一会门就开了,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习惯性的露出一抹笑:“你好!请问周若月在吗?”

女子看到她来松了一口气带着刺鼻的烟味和酒气说:“在里面,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回去了。”然后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很明显女子也喝醉了,但意识还清醒。

陈挽看她背影踉踉跄跄的打了个电话,隐隐约约听着好像是让别人来接她,就放心了,随即摇了摇头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闲操心了,这不是顾云浮那家伙才干的事吗?

她感慨真是和傻人待久了,都有点被同化了,还真应了那叫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进去把门关好,就看见周若月在客厅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酒,烟灰缸都满了可见两人是抽了多少烟。

一箱啤酒也没剩几罐了,她眼尖的还发现其中有白的混在垃圾桶里,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干喝。

陈挽阴抢过她手中的酒沉着脸说:“你在闹什么脾气?”

看着周若月这幅颓废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很生气,周若月不该这样,她该是耀眼明媚的。

陈挽在顾云浮给她解释事情经过的时候就觉得不好,顾云浮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而周若月又很倔强。

她以前知道了周若月住哪,下了班就赶过来,她没有让顾云浮一块跟过来。

周若月别开脸自嘲的说:“闹脾气?只有被爱的人才有资格,我有吗?”

她早该明白的,顾云浮只当她是一个过客,她们只是萍水相逢那又何必曾相识呢?

对于她来说,记忆中田欣然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她再也没有回来过,哪怕周若月独自一人去找她,她也只会不耐烦的把她打发走。

在没有甩开包袱前,什么话都可以说在你傻傻的当真的时候,再给你沉重一击,大人都是这样说话不算数又随意做保证。

从来没有考虑过被承诺人从满怀期望到失魂落魄的心里路程,大人总是成年人的心照不宣,可对于她来说她只是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哪怕这个答案让人难过,也好过他们用不懂事的眼神看她,不撞南墙不回头不也挺好的吗?

她没有哭,酒精麻痹了她的感官,可她的思维越来越活跃,她想让自己安静下来也做不到。

陈挽叹了口气,蹲下来原本想摸她的头改为捧轻轻摩挲着,认真的说:“周若月,我不知道其他怎么样,顾云浮或许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要伤任何人的心。”

周若月红着脸迟钝的说:“小浮不要我,就像他们不要我一样。”

陈挽思考了一下懂了她的脑回路:“云浮没有不要你,云浮要是为了留下退学你会怎么想?”

周若月一下子清醒焦急的摇了摇头,结结巴巴的说:“不能,小浮需要这份学历。”

陈挽轻笑的说:“那不就是了,她需要你也需要。”

酒精终究是麻痹了她的脑子,周若月越想脑子越糊涂,到最后认同的点了点头,她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她想小浮好,小浮也想她好等于她在意小浮,小浮也在意她。

也就是说小浮爱她!晕乎乎的想到这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

陈挽看着她这幅表现想这小孩还挺好哄的,不过她也没哄她,顾云浮把她的打算都告诉了她,顾云浮想去外面看看,实习是一个机会。

等实习完她就回来,至于回家她父母嫌弃她在家碍眼影响她们的感情,她也不想惹人烦索性就不回去了,像现在这样过年回去就好。

顾云浮也说能在家待的下去需要本事,她不觉得自己成天混日子的人,能待的下去,而且她们还在这,她在家没什么朋友,她害怕孤单。

周若月又有些难过的说:“可我不想和她分开。”

陈挽无奈了,要是不安抚好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又想起自身的经历,眼神一暗。

陈挽把手抽了回来,揉搓了一下自己的手不咸不淡的说:“周若月,陈院士生病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你想知道吗?”

周若月有些疑惑话题的转变,犹豫了一下说:“想!”

——

2018年6月25号

那天晚上陈挽工作完回到孤儿院,她在早上查到了自己的成绩512,根据往年的成绩她也能有个不错的大学等着她。

她白天把这个好消息按耐住,到了下班才激动的走到陈院长休息的房间,她满怀期待的敲了敲门。

她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来开门,她抿了抿嘴没有贸然进去,先去其他地方找了找,都没找到陈院长的人怕出什么事。

她找了房间的备用钥匙,开了门就发现陈院长瘫倒在地上,当时她脑子都懵了很快她打了120,什么也不敢动焦急的在旁边走来走去,又往窗外望了望。

陈院长被救护车车带走到进了急症室的时候,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麻木的跟着,其他人都去凑钱了。

最后陈院长被救了回来,也确证了脑瘤,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孤儿院所有被陈院子带大的孩子都如遭雷劈一般,她也不例外。

孤儿院或许有这不好那不好的地方,可陈院长确确实实是一个好人,她只是照顾不来这么多人,但是她也用心照顾着每一个孩子,给与每一个孩子支持和鼓励。

陈挽不是唯一一个放弃学业照顾的,却是唯一一个成功的,陈院长用性命威胁其他人去上学,她也用性命威胁陈院长照顾她。

那段时间无论过的再苦再累,陈院长还活着她就觉得还有盼头。

其他的她早已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陈院长难得有精神和她聊天。

那天陈院长和她说了很多,从小到大的趣事和重大事件,她才知道在她以为无人分享的日子里,陈院长一直都在默默关注和祝贺她。

她再也不用耿耿于怀陈院长每次都忽视,每次都有更重要的事来找陈院长,她以为她所有的事,她不说陈院长就不知道了。

直到最后陈院长用慈爱和心疼的看着她疲惫的说:“我们的满满以后一定会平安喜乐,健健康康的,活到100岁。”

陈挽为了让陈院长安心笑着答应了:“嗯,我会的陈院长。”

她们那天说了很多很多话,在她觉得一切都要好起来的时候,在她以为她会看着她长大的时候,陈院长最后自杀了。

在一个秋天,陈院长永远的离开了她,离开了她们。陈院长只是骗她答应,不要做傻事,她却自私的离开了她们孤儿院的所有人。

她当时觉得天都塌了,可慢慢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也逐渐的好了起来,陈院长也永远留在了她心中。

——

陈挽捂着胸口对着周若月笑着说:“只要你们心中各自有彼此,那么多久都不会忘,多久都不会疏远。”

“你们终究会遇见!”

陈院长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吗?

周若月若有所思勉强的说:“我知道了,我可以时不时去找她对吗?”

她去找顾云浮就没有问题了,距离并不是问题,问题是顾云浮心里有没有她,想着顾云浮平日里对她的关系,就放心。

陈挽哑然失笑的点点头。

周若月终于放心了,也困了打着哈欠说:“我们回去吧,该睡了。”

陈挽扶了扶额头再次叹了口气,认命的扶着周若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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