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栖阆回家时已经是接近四点了,他胃烧的得难受,所幸理智还算清醒,能直奔厨房从坐着的砂锅里盛出一碗小火温着的南瓜小米粥,然后坐在餐桌前一勺一勺地温养自己的脏腑。
那粥炖的温烂,香气扑鼻,入口化渣,孟栖阆坐在餐桌前,身体机械性地动作,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
他垂着眼看着明明暗暗的屏幕,季末日光出的还晚,他等到厨师定时出来看锅,他将其赶回去睡觉,又等到厨师早晨起床准备早餐,都没能在天亮前等到付闻周的只字片语。
腹部被粥温得暖热,心却直冷。
倦怠。
他吩咐厨师晚些备饭,上楼,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洗漱睡觉去了。
闭上眼睛,清除思绪,酒精作用于脑神经,今天起了完全相反的作用,他完全睡不着。
只迷迷糊糊,觉得身上好像压了一座山,又觉得到处都痛,辗转反侧,灵魂感觉好像突然下坠,他终于思维陷入漆黑一片。
再睁眼时已是十二点。
孟栖阆模模糊糊醒来,只觉得睡了一觉还不如没睡,到处都疲惫,好歹底子在那里,不允许自己拖延,定了定神就坐起,自己揉搓了把脸,随手捞起扔在床'上的手机,入眼就是三条信息和三四十条未接来电。
他早将所有人都屏蔽,这些消息和来电的来源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但他昨晚等到太久,他提不起一点兴致回复付闻周,也没力气给他回电。
他看了下时间,最早一条消息是在今早五点零八分,第一条来电是在十点二十分。
最后一条来电在一小时前,十一点,付闻周平均每分钟拨打出来一个电话,直到他可能冷静下来,或者意识到徒劳无功。
最后一条消息在那之后十分钟。
付闻周:在睡吗?我去你家找你好吗?
相识五年,付闻周第一次主动要求要来拜访他。
孟栖阆一直还算清醒。
他从很久之前就发觉付闻周大约不是像他表面那样冷酷无情,有时候甚至觉得付闻周爱他爱到快死去了,但付闻周总是能在孟栖阆快要这样说服自己的时候做出什么让人伤心的举动,不管是突然爽约还是猛然破坏孟栖阆准备的一切,他总能把自己送到高高在上的位置,那个位置孟栖阆心甘情愿将他送上去的,是完全能够俯视的程度,渐渐让他看不清脚下,觉得他果真就在高地上。
但孟栖阆还算清醒,他在觉得付闻周爱他的同时又觉得付闻周不爱他,这么矛盾,他为这一点的期望坚持,在旁人看来像是失了智。
也在付闻周高高在上的同时觉得他沉没到泥埃里,如同他在觉得付闻周爱他的时候觉得他爱他本人远比不上爱他的权势。
孟栖阆内心如同明镜,只是他自己遮遮掩掩不愿看清。
因为从没有过对等的回复,他连付闻周对他是不是有真心都保持怀疑。
他从不怀疑自己。
但他不得不怀疑。
从绝对清醒变得不,从绝对自信变得不。
他像是一片叶子落在泥巴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被粘的牢牢当当。
还好他足够理智,能够理智到摒弃突如其然而来的惊喜感刨根问底揣测付闻周在想什么。
他垂头坐了良久,终于将手机一把扔开,笑出了声。
一个虚伪势利的蠢货。
当着x子立牌坊。
怯懦、没真心、假的。
除了眼睛一无是处的男人。
怎么还是喜欢他。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