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如看着他,却发现他的眼睛红了,也蓄了盈盈泪水,司马昭如愣住了,不好意思地道:“我打扰您了吧,想到家中还有事情,就先告辞。”说完转身离去。
“别走!”江涟提高了声音:“坐下喝一杯吧。”说完就给司马昭如倒茶。
司马昭如盛情难却,坐如针毡地喝着茶。
江涟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不曾离开半分。
“您与我的一位故人甚为相似,我刚才乍一看竟觉得有些恍惚,也不知子归是何许人也?”司马昭如打破沉寂,笑着同江涟讲话。
“我是匈奴人,前些日子刚到附近。”江涟望着他。
这一头白发是怎么回事?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涟揪心地想着。
“到此?作甚?同我一样养病?”司马昭如看着那比自己高大健壮的身躯,有些不解。
江涟难得笑笑:“不是,有事要在这里办,今天可否能与你一同进餐?家中无人,甚是清冷,今日也有缘相遇,择日不如撞日。”
“皆可。”司马昭如喝这茶喝爽了,本来刚到这就有些口渴,但一尝这茶真的好喝,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很清甜,毕竟喝了人家那么多茶也不好意思推拒。
“公子已成家?”司马昭如不想这么干坐着,找些话题聊聊也挺好的。
迎面吹来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心脾都舒服了不少。
江涟放下茶杯,低垂着头:“家中已有妻室,只不过前些日子让他伤了心,被赶了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原谅我,已经两月没见到他了,也怪想的。”
“那看来你做的事情挺混蛋的,怎么?在外面喜欢别的人了?”司马昭如轻笑,只是笑他的经历。
“这倒没有,我只爱他一人。”江涟抬头看着司马昭如,眸光微动:“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司马昭如放下茶杯:“就那样吧,来这边养病,烧烧香拜拜佛,可能一辈子就那么过去了。”
“有爱人吗?”
“没有吧?”司马昭如犹豫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犹豫一下,只知道现在不能像之前一样果断了,他看向江涟,发现江涟的情绪在瞬间就变得低落,好像头顶上看不见的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嗯。”江涟沉闷应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了。
任凭风吹着,茶也喝完了,司马昭如起身:“走吧,这次我请客。”
两人骑马回到院中,但青青一见到江涟就表现得很抗拒,虽说他戴着一面半遮掩的面具,但光看身形和穿着,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大人,您为何带他回来?”青青不想道破,只能先试探他有没有想起这个人。
司马昭如疑惑:“为何?我和他挺投缘的。”
这缘可不经投啊!青青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屡次开口都放弃了,他想许儿姐姐了,转身就进厨房做午饭。
司马昭如把爬出房间的夜南给拿了进去,怕吓着人,出来之后就重新坐下和江涟聊天。
锅上炖着鸡,不用一直看着,青青这才想起来到镇上时有一封信是给司马昭如的。
“大人,这里有你的一封信。”青青把信拿出去,其实他挺好奇里面写有什么,司马昭如见他那样就没有接过,依旧端正坐着:“念给我听吧。”
“诶,好。”青青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还特意清了清嗓子:“父亲亲启,父亲安排玉儿在宫中所行之事皆已办妥,也不知何时我们才能再见面?近来宫中安宁,父亲您不用操心,冬日将至,父亲记得添衣,玉儿不在身边,可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如需其他,随时给玉儿来信,请父亲挂念一下玉儿,玉儿感觉要碎掉了,好累〒_〒。
祝:身体康健,宝贝玉儿。”青青念完还啧啧了两声:“这孩子真懂事,大人,还有幅画。”说着就拿给司马昭如。
司马昭如接过,映入眼帘的是满树灿烂的桂花,树下还有一个小玉儿和司马昭如,他一笑:“帮我拿纸笔来。”
“好。”
司马昭如在写着回信,写了很多,同样也画了一幅画,直到青青做完饭才收尾。
太阳还挂在山头,一桌人围着桌子吃着,司马昭如吃的少,第一个吃完的,江涟紧随其后,他擦擦嘴起身:“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
“好。”司马昭如起身:“我送送你。”
青青见情况不妙:“等等,我送这位先生走吧。”
司马昭如见他嘴里还有饭:“你慢慢吃吧,我送就行了。”
“不行!”青青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让我送吧,我顺便把大人的信也送到镇上。”语气十分坚定,眼神也是。
“好吧。”司马昭如见他如此积极,也没有浇灭那股子劲。
青青就那样拿着信送江涟下了山。
其实他都没有吃饱,但是许儿姐姐千叮咛万嘱咐说要保护好大人和避开这小人。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江涟一扬起马鞭:“驾!”青青也要快些了,饭都还没吃完。
今日许儿回来得很晚,司马昭如很快发现了端倪,就去问她:“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许儿摇摇头:“纪家不同意,纪凝也被禁了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的眼睛有些泛红,眼角也有些微肿,脸上是一抹很苦涩的笑容。
“没事,你明日再去一趟吧,先去看看纪凝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他。”司马昭如拍拍许儿的肩膀:“吃完饭今天好好休息吧。”
那一天,许儿就像是一副行尸走肉一般,灵魂都感觉被抽走了一样,连青青都不会无趣地去烦她。
等到了第二天,天上的朝霞喷薄欲出,红光洒满天际,许儿早早就出门了,准备好司马昭如和青青的早饭就去找纪凝了,司马昭如一个人也闲得慌,索性就跑去昨天的亭子那。
也真是巧了,正好遇上了江涟。
今日没有昨日那般清凉,反倒是还有些温暖,阳光很明媚,难得一见。
“来了?一起坐会儿吧。”江涟还坐在亭子里,见他来时先是一笑,而后就招招手让他过来一起喝喝茶。
司马昭如总觉得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坐下时就问:“子归,我们曾经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江涟给他倒茶的手一顿:“有吗?应该有吧,可能我们曾经擦肩而过了呢?”
听他那么一讲司马昭如就没有多想了。
现在的风景很好,很容易让人分心,司马昭如手里握着茶杯,掌心很温暖,他的目光一时间分散,就那么看着江涟发起了呆。
江涟也看着他,睫毛轻轻颤抖。
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真的好奇怪啊。江涟想着两人现在的关系和距离,好像很远,但人却近在眼前,好像很近,伸手却会打破这一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关系。
好不容易才见一面,江涟在极力忍耐自己想要触碰司马昭如的**,心头总有那么一个来自**的声音在促使他,却又不得不扼杀。
在这些日子里,应该都挺好的吧,嗤,怎么可能会好?江涟痛苦地皱着眉头。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所造,后悔都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江涟是蒙古国的王子,为了争夺首领之位,他不得不按照大单于的命令行事,下到江南请大韩先王去到草原,谁曾想碰见了自己心心念念二十年的人?就想着留在江南,如今计划有变,韩帝失踪已经败露,近日又接了新的任务再次来到江南,原本想着回到那间江南小院的,但一想到司马昭如厌恶自己的表情就放弃了,在不远处买下了一间,也方便打探情报。
谁又曾想,司马昭如和他经此一别,竟又丢了那些记忆,把江涟这个人再次忘的彻底。
江涟的眼睛缪的变红,咬了咬牙才强压下去怒意,其实江涟宁愿司马昭如依旧恨着自己,也不愿意他再次忘记自己,起码记忆里还能够有他的身影。
“昭如,你之后想做什么?”江涟放下茶杯,双手放在大腿上:“一直待在这里?”
司马昭如被他这一叫就回了神:“啊,没有,可能还会去其他地方。”
刚才司马昭如想了什么被他这一打扰就全忘了。
江涟说:“那不在这,你会去哪?草原?”
听到他说草原的那一瞬,司马昭如的心不自觉地颤了颤,却依旧平静道:“我会去大漠,草原已经去过了,大漠倒是很少去,去过两次吧,都快忘了,那你呢?”
“我?我回家,有时间再四处闯闯。”江涟故作轻松地和司马昭如说着话。
司马昭如和他在这里坐了很久,即将陷入死寂的时候正好有鱼咬了钩,他收了钩:“去我那里吃饭吧。”
“荣幸。”
江涟又一次踏进了这间院子。
司马昭如把刚钓上来的鱼给青青,让他弄个鱼汤,青青看见江涟就十分不满地进厨房去做了。
“什么档次,也配吃我做的饭?”青青不爽地想着,但奈何这是司马昭如的话,他又不得不从。
前些日子青青买的躺椅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现在阳光正好,是在冬日来临前为数不多的晴朗时候,司马昭如拿了本书看,他躺在椅子上跟凉亭内的人说:“子归,当自己家就好了,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吧。”
“好。”江涟已经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困意。
微风轻拂,司马昭如果然因为舒适很快就睡着了,他闭着眼睛,正好桂花树繁茂的叶子投下了一片绿荫遮住了他的脸,光影交汇间,好看的眉眼显得十分柔和美好,平静又静谧中的安然,江涟在凉亭下坐了很久,直到空气中缠绕着饭菜淡淡的香味,他起身来到躺椅旁边,看着司马昭如熟睡的样子。
白皙的皮肤透着粉红,眼皮很薄,能看见上面的血管,睫毛像是鸟儿的翅膀一样,浓密得能在眼下投下阴影,眉毛很平整,曾经江涟就仔细打量过他的眉眼,他皱眉的时候总是透着一种很温柔的悲悯之味,特别是往上看的时候,更是给人一种淡淡的哀伤,嘴唇也漂亮得不像话,唇珠很有形状,但嘴唇薄,很容易让人忽略。
江涟面具下的眼睛有些动摇,他伸出了手,轻轻覆在司马昭如脸上,热泪在眼睛里面翻滚,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去亲吻他的眼窝。
很轻很轻,轻到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拂过。
赶回来的许儿正好撞见这一幕,红着眼睛翻身下马,险些摔倒,狂奔过来推开江涟:“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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