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舒看着突然出现的大脸,紧张到喉头上下滚动:“……你……”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裴屿恒语气毫无波澜,看样子只是单纯地没听清。
宋亦舒小小地倒吸一口凉气,准备再说一遍:“我唔——”
双唇相触,空气如死一般静谧。
宋亦舒一双杏眼瞪大到极致,瞳孔几乎要跳出眼眶,心跳的很快,快要冲出嗓子眼似的,“咚咚咚”地在胸腔和脑子来回响。
柔软的触感刺激得裴屿恒头皮发麻,眼前人呆滞般一动不动,他抬手扣住她后脑,另一只手横在她腰后,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话本说得对,不能什么都由着女人来,得主动出击……这样想着,裴屿恒忍不住加深这个吻。
唇上传来刺痛,宋亦舒骤然清醒,她想说话,声音却被堵住,只能“唔唔唔”叫着,右手用力抵着他胸膛,想把他推开。
她的唇很软,和她人一样,裴屿恒渐渐沉迷其中,不自觉闭上了眼,感觉到她的抵抗,他不甚在意,手臂轻轻一用力便把人完全锁在怀里。
他不懂章法,胡乱啃着,宋亦舒觉得嘴唇很疼,但更多的是感到屈辱。
他怎么能……
他们怎么能……
泪水再次涌出,绝望如潮水般向她冲来,宋亦舒闭了闭眼,狠心在他唇上用力一咬。
裴屿恒闷哼一声,下意识蹙眉,但他并未松开,反而更进一步,虎口掐着她两边脸颊,迫使她更加张大嘴巴。
腥甜味在唇齿间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裴屿恒尝到嘴里有淡淡的咸味,惊觉不对,他骤然睁眼,对上一双空洞无神的眸子,他一惊,慢慢松开了她。
宋亦舒脸颊有两道红痕,是他手指捏出的印子,平日苍白的唇瓣因充血而变得绛红,给她添了几分妖娆。
裴屿恒越看,眼越热,清冷的眸子里都是她的倒影。
“啪——”一个巴掌狠狠扇在裴屿恒脸上。
宋亦舒这巴掌用尽了全身气力,他没有防备,脸朝一旁歪去。
“无耻、流氓……”宋亦舒恨恨地瞪着裴屿恒,杏眼里藏着一股看不见的火苗,她声音愤怒又委屈,“滚,你给我滚,我不要再看到你,这辈子都不要……”
“不可能。”裴屿恒猛然转头,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猝不及防打断她的话,“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不后悔方才的行为,祈安,我心悦你,相信你也感受得到,我们一同经历了这么多,我不信你对我半点感情也无。”
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这番话,他看着她,像个执拗等答案的孩子,仿佛她不给出满意答复,他就不罢休。
宋亦舒怔怔看着他,一时没说话,明明是他做错了事,为何感觉是她错了?
她坐在他大腿上,俩人穿的衣裳薄,他肌肤的温热透过中衣传到宋亦舒身上,让她本就绛红的脸更红。
裴屿恒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你为什么突然说那番话?是真的气我,还是故意气我?亦或有别的目的?嗯?”
宋亦舒见他态度软下,悄然滑下他的腿,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当心中暑。”裴屿恒把她被子扒拉下来,又想捏她的脸,“怎么不说话?嗯?”
宋亦舒将头一偏,没让他碰到,人还在眼前,不表态是不行的了,她哼哼两声,嗫嚅道:“……我……我不知道。”
宋家将她从小娇养到大,要什么给什么,不需她付出,可现在他要她给个准话,她第一反应便是逃避,躲起来,不让人追问。
裴屿恒这个人向来直白,听到还是这种模糊回答,他不满意,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一定要她给个准信。
宋亦舒始终垂着头,手指无意识扣着底下的被褥,声音轻不可闻:“这是两码事,你惯会扯开话题,再说,你这么好,为何选我?”
她一个病殃殃的姑娘,三天两头就病一场,活着已经消耗她几乎全部气力,宋府也做好她一辈子不嫁人的准备,裴屿恒这样精力充沛的人,应该配一个跟他同样的女子。
“知道我好,为何你不正眼看我?”裴屿恒掰过她的脸,“还是说你有别的顾虑?”
宋亦舒被迫看向他,对上他认真执拗的黑眸,她心头狠狠一震,咬了咬唇,仍是扯开话题:“你流氓,我与你男女有别,若是被人知道我们做出这等出格之事,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宋家经营了几十年的名声,不能毁在她这里。
“是,这事是我的错。”裴屿恒认错倒是快,“你的意思是,若我循规蹈矩,慢慢来,你是会答应我的,对吧?”
答应他什么?
谁要他这般说的不清不楚,像是她上赶着贴他一样。
她不开心了,眉头紧蹙,裴屿恒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变了脸色,他想了想,试探道:“是我哪里说错了吗?你同我说。”
宋亦舒摇摇头,慢吞吞道:“没有,我现在很乱,你等我捋一捋。”她没有过倾心的男子,也不知裴屿恒这般做法对不对,她总觉得冒进了,但细想,他又好像没做什么。
裴屿恒倒没有逼她太紧,他说了声“好”之后便出门而去,将清静还给她,顺道叫人将房中的残羹收拾干净。
他没有回房,而是独自一人出了客栈。
一炷香时间后,裴屿恒来到一处小巷子,他将马拴好,抬头看了看面前有一人半高的墙,脚下一动,身子一转,眨眼间便轻飘飘落到院内。
他轻松避开守卫,摸到正房前,侧耳往里倾听,没什么动静,下一刻,他直接推门而入:“知府大人。”
此处正是边州知府府衙,突然有人闯入,知府大惊失色,下意识呵斥:“谁?来——”
未看清裴屿恒的动作,他已经来到知府面前,手指在知府胸口一点,知府骤然失声,连带全身僵硬。
光天化日之下擅闯知府府衙,看样子未被人发现,要说知府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
裴屿恒睨他一眼,亮出一个物件——是一枚玉佩,知府看清后目光微微一缩,脸色也从从愤怒转变到震惊和尊敬。
裴屿恒收回东西,解开知府的穴位。
知府手脚恢复自由的第一件事便是跪下叩首:“裴大人。”
“起来。”裴屿恒径直坐到知府的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在桌上随意拨弄,慢条斯理道:“跟秦将军熟吗?”
秦将军名叫秦枫,是手握边城十万大军的主将。
这个问题问的无厘头,知府思绪一时跟不上,好半晌才惊讶道:“还……还行。”
“很好。”裴屿恒重新把玉佩拿出来,底部沾了朱砂,摁在纸上,顷刻间,一个图形跃然于纸上,他把纸往前推了推,抿着嘴角道:“把他叫来,就说你找他有事商议。”
“是。”知府不敢细问原因,小心将纸张叠好后连忙跑出去找人传话。
不多时,知府复回,他探头探脑,只开了一条门缝,勉强够挤进来,又很快反手关上,然后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像犯错的孩子等大人审判。
裴屿恒眸中划过一丝笑意,闲散道:“有边州地势图吗?”
“有有有。”知府小跑着上前,在书柜上一通翻找,找到一副宣纸,展开,竟有班台这么大。
裴屿恒挥挥手叫知府退到一边,他自顾自打量起边州地势图。
来来回回看了不知多少遍,等了一个时辰,秦枫终于到,他身材魁梧,即使一套常服也能轻易看出手臂上的鼓起的腱子肉,不过身上的肃杀之气淡了几分,人看着也更平和。
“裴大人。”秦枫抱拳行礼,激动中有一丝严肃,“不知裴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秦将军不必多礼。”裴屿恒虚虚将人扶起来,“我今天来,是有事跟你们说。”
裴屿恒拿出一张干净的纸,放在边州地势图的西北角,接着在纸上随意勾勒几笔,边州和乌克城连接的地方跃然纸上:“前两天我外出办事,误入这片地方,竟发现这里住着一支军队。”
话落,裴屿恒将笔移到上方一点,画了个圈,这正是他和宋亦舒发现军队的那个山沟。
军队!
秦枫和知府一眼便认出这是胡人的地方,俩人当即变了脸色。
画圈的地方山路崎岖,资源匮乏,几乎没有人在那住,离边州地界又不到五十里,距离这么短,却有一支军队,明摆着是冲边州来的。
秦枫攥紧拳头,后槽牙咬紧:“这帮胡人真是贼心不死。”先前就接到胡人蠢蠢欲动的消息,他派人四处作势,才堪堪压下他们的念头。
裴屿恒沉吟片刻:“这里大约有一万人,个个装备精良,可能是胡人精心挑选出来做主力军的,我们的人不能大肆过去,这样,秦枫,这个方位加派人马盯住,若发现大批人马越过,直接拦截击杀。”
“赵鸣益,这个方位对过来的边州地区你想办法给它发展点什么,做生意也行,顺道吸引部分百姓过来,他们躲起来训练就意味着这支军队暂时不能见光,这里人越多,他们被发现的风险越大,呆不下去了他们自会搬走。”
赵鸣益是现任边州知府。
俩人连忙应是,秦枫又说:“……这样行吗?现在是只发现一处,但指不定哪儿还有。”
裴屿恒沉沉吐出口气:“别处也要防着,特别是山多人少的地方……”说罢,他又标了几处地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