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进京

原本歇息三日缩短为一夜,翌日,天微亮便重新出发。

行程太赶,宋亦舒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她抖着手塞了一颗玉神丸。

裴屿恒正好撩开帘子进马车,见状,他长腿一迈,坐到她身旁,心疼道:“……可还好?”

宋亦舒缓过这股难受,摇摇头,声音低低的:“无碍。”

事发突然,裴屿恒也无法,庆幸上路前来得及制了许多玉神丸,想来能撑到京城。

宋亦舒身子倒没什么,冬日出不了门是因为天冷,马车里很暖,缓过开头出门那阵难受她便好多了,甚至还有心情吃零嘴。

裴屿恒倒是很忙,他坐在车门边,与她隔有些距离,每天都在看公文,眉头时时紧皱。

……

一晃十天很快过去,仪仗抵达京城,一路从大街行至宫门。

裴屿恒早早从马车下来,转而骑马领队。

宋亦舒坐在马车内,手心紧紧攥着衣角,鬓边微微发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

马车一个颠簸,她没坐稳,身子晃了晃,幸好她动作快,用手撑住凳沿才不至于摔倒。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不对。

想伸手撩开帘子看看外头情况,又惊觉现在跟着皇帝仪仗,贸然撩开属实不妥。

已经到京城了,她知道,奇怪的是马车应该一路前行行至皇宫门前才对,可她怎么感觉马车在七拐八绕?

现在车里只有她一个人,问不了别人。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马车停了。

宋亦舒一愣,厚重的车帘子被人撩开。

是秋蓝,她手里还捧了个汤婆子。

“小姐。”秋蓝把汤婆子塞到宋亦舒手里,又拿过裘衣裹住她,“外头冷得很,仔细着凉。”

宋亦舒问:“到皇宫了吗?”她可得端着点,别出丑了。

秋蓝欲言又止,嘴巴张张合合好几下,还是没说话。

宋亦舒误以为秋蓝也紧张,她顿时更紧张了,悬着一口气下了马车。

待站稳,眼前景象却让她愣住了,此处不是皇宫,而是……裴府。

她皱眉看向秋蓝,秋蓝小声低语:“此事重大,请小姐先进府,奴婢再与小姐细说。”

说罢,秋蓝招手唤来早已准备好的软娇,撩开帘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外头风大,先进去。”

宋亦舒还想推脱,不料鼻头一痒,她掩唇打了个喷嚏。

这下把秋蓝吓得脸都白了,赶忙催促宋亦舒:“小姐快进来,快……”

本来还想自己走进去的,这下不行了,宋亦舒只好坐上软轿。

也不知裴屿恒多豪,就这么几步路还要软娇,难道他府邸大得走不过来……宋亦舒腹诽。

此刻正奉命前往天牢审讯犯人的裴屿恒狠狠打了两个喷嚏,他揉揉鼻头,嘟囔两句,心里暗想是不是祈安在想他。

宋亦舒不过这么一想,没想到轿子稳稳当当走了大约一刻钟才停下。

“小姐,到了。”秋蓝撩开帘子,示意宋亦舒出来。

宋亦舒牵着她的手下来,才发现轿子直接停在一处庭院内,虽然只是略微撇了两眼,但满院风光煞是好看。

屋内暖如春,宋亦舒重重呼出口气,这下身子舒服多了,她解开裘衣递给秋蓝:“这是裴屿恒的宅子?”

秋蓝点头:“依照宫规,您应该住进宫里,但宫里出了事,恐您害怕,皇上只好先把您安置在府里,小姐放心,不出三五天定能解决,不会耽误您的授封仪式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宋亦舒揉揉额角,叹了口气,“算了,皇上把我安排在裴府自有他的道理,我们不该妄议。”

秋蓝刚把裘衣挂好,转头却看见宋亦舒似不舒服,她如临大敌,声音不自觉染上慌乱:“小姐您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

饶是出发前做好了充足准备,可宋亦舒还是在路上低烧两次,现下又感觉她不舒服,怕不是要发烧。

宋亦舒抬手,制止秋蓝要喊大夫:“无事,只是有些累罢。”

她边说边打量起房间。

房间很大,中间一扇沉香木刺绣屏风将房间隔开,里间地上铺着白色地毯,宋亦舒一愣,脱下绣鞋踩上去,隔着厚厚的棉袜仍能感觉出地毯的柔软和厚实,脚心暖烘烘的。

架子床边的小案几上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因是白日,光芒微弱,宋亦舒未见过这等珍珠,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秋蓝笑道:“这是给小姐打发时间玩的,您若是喜欢,我再让人寻几个来。”

宋亦舒赶忙摆手:“不不不,有这个够了。”

除此之外,房间还有许多的玉器珍玩,房内居中的香炉升起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这可不像是临时准备的,宋亦舒看向秋蓝。

秋蓝嘴角扯了扯,扯出一个略微僵硬的笑,仿佛知道宋亦舒想问什么,她道:“这是您和少爷定亲后,少爷吩咐府里布置的,小姐您……不喜欢吗?”最后一句,秋蓝问得小心翼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该问,但又实在想问。

宋亦舒轻抚夜明珠,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可是我说过,不会离开云州。”他这番心意注定要被辜负了。

秋蓝嘴巴张张合合好几下,最后嗫嚅道:“至少现在小姐用上了。”哪怕只有几天。

这话沉重了,宋亦舒也不知该说什么。

吃过午饭,小憩了会儿,宋亦舒又烧起来,裴府有大夫,迅速为宋亦舒诊治、开药。

“小姐。”秋蓝满脸心疼,把宋亦舒扶起来,往她后背塞了个软枕,让她靠得舒服些,而后接

丫鬟手中的汤药,小口小口地喂她。

宋亦舒想一口闷,奈何身子实在没力气,连嘴巴都快张不开。

这次发烧来势汹汹。

入夜,裴府灯火通明,原因无他,是宋亦舒难受紧了,她全身都疼,就连骨头缝亦隐隐作痛,疼得她冷汗搜搜,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秋蓝急得不行,强压怒火对底下跪着的大夫咬牙:“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

大夫们面面相觑,最后年纪最大的李大夫被推出来回话:“这是病发起来的副作用,止疼药和麻药都用了,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说了跟没说一样,秋蓝怒瞪。

“唔……”床上的宋亦舒痛吟出声,她秀眉紧蹙,费力地睁开一条眼缝,气若游丝地把秋蓝招回来,“别怪大夫,我这副身子就这样,烧狠了便会全身痛。”

秋蓝咬唇,只好作罢。

月上中梢,宋亦舒的情况好转些许,不说别的,至少冷汗不再发。

管家万叔忽然急匆匆拍醒正在打瞌睡的秋蓝,低声急唤:“醒醒,快醒醒……别睡了,少爷回来了……”

秋兰一个激灵,浑身瞌睡顿时跑光,她“腾”地一下站起来,眼睛四处张望:“少爷怎么回来了?哪儿呢,少爷在哪儿……”

“已经到门口了。”万叔急得直跺脚,“少爷听闻宋小姐不舒服,立刻快马加鞭赶回来,宋小姐怎么样?可好点了?”

“我……”秋蓝嘴巴刚张开,余光瞄到有个高大身影正朝这里走来,情急之下她一把推开万叔,行了个礼,“少爷。”

裴屿恒“嗯”了一声,黑沉沉的眸子瞥向秋蓝,低沉的声音透着威压:“怎么样?”

问的是宋亦舒。

秋蓝不敢隐瞒:“不大好,全身都疼……已经吃了药,睡了有半个时辰……”

裴屿恒眉头狠狠一拧,屋内传来宋亦舒虚弱的喊声,他疾步进去,刚推开门,他侧首道:“叫大夫过来。”

说罢,他手一扬,房门轻声关上。

房内,宋亦舒渴了,想喊秋蓝倒个水,不料进来个男人。

就在她晃神之际,男人已经大步走到她面前,长腿一屈,蹲下来看她。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裴屿恒执起她放在枕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不带任何情绪的:“渴了是不是,我给你倒点水。”。他边说边去倒水。

一杯温水润过喉咙,宋亦舒舒服地直叹气。

裴屿恒屈起手指点点她鼻头,没忍住轻笑出声:“委屈你了。”

宋亦舒指尖扣扣他掌心,没说话。

手背探上她额头,还有些烫手,裴屿恒皱着眉头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温声道:“大夫很快就到,再躺会儿。”

宋亦舒很轻地摇头,不想再躺,午后睡到现在,她实在不想躺了。

裴屿恒微顿:“能坐起来吗?”得到她点头,他手臂穿过她后颈和膝盖,微一用力,连人带被将她抱起来。

后背塞了个软枕,宋亦舒动了动,自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

裴屿恒揉了揉眉心,是有些累了,不过不是对她。

回京的路上他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照顾她,进了京城,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便被皇上召去天牢审人,听闻她发烧,急忙丢了刑具出来,临到家门口发现自己身上沾着血迹,恐吓着她,换了身衣服才过来。

想来她是发现了,皱着鼻头不停在嗅。

宋亦舒抿抿唇,顿了半晌才轻声开口:“你……事情忙完了?”

“没。”裴屿恒道,“等你烧退再去。”

那不知要等到几时,宋亦舒有些急了,坐直身子道:“你不用管我,皇上让你办事呢,你快去。”要是事没办好,皇上怪罪怎么办?

不过显然她是多虑了,他既然敢出来便意味着已经安排好一切,他不做没把握的事,除了……

掐断思绪,裴屿恒将被子往她身后一拉,裹住她单薄的脊背,慢条斯理道:“你的事比较重要。”

他……宋亦舒顿时噤声,苍白小脸出现一抹罕见的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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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她手
连载中白白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