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究竟是何种折磨,能令向来以恢复力惊人的鲛人无法愈合伤口?
鲛人的手被镣铐所困,镣铐被钉在高于她头顶的那方墙上,她的手一直保持着向上的姿势。
她的面色很不好,已然是油尽灯枯的状态,就算是上好的灵丹妙药也救不回。
在这刻司清翌似乎都想明白了,他闭上眼,哑声道:“抱歉。”
而且就在他走后,鲛人再一次遭受到伤害,与之前不同,这次是泄愤。而正是因为他的话,才遭到泄愤的。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司清翌,眼神空洞,是一片死寂。
道歉?司清翌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他们这才第一次见面。
她用那干裂的嘴唇缓缓开口道:“你又是为什么来的,是不是也是像他们一般,来讨要破解之法?”
“我只是接到任务特来调查仙丹一事,并非和他们一伙。”
“原来是为这事啊,那仙丹是用我的肉制成的,其实无论是什么妖兽肉,被凡人食之,对他们来讲都是有益的。可笑他们愚昧,如井底之蛙一般,只听闻过鲛人的传说,就认为鲛人肉可令他们长生不老。
但他们也不想想,凡人之躯,又怎么能承受住如此庞大的能量。”鲛人轻笑着,笑着笑着又咳出几口血。
司清翌想要将丹药送至鲛人空中,试着能不能吊住鲛人一口气,让鲛人多活一刻。
鲛人把头撇到一边,拒绝那颗丹药入嘴,没想到有一天竟会被人族关心。
她扯动嘴角向上,想要令自己笑起来好看一些:“我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你放心,我还能多和你说上一些话。”
鲛人话是这么说,但她喉间涌出的鲜血却早已将牙齿染得通红。
司清翌尊重他人的选择,只好作罢。
他不解道:“你又为何会落入他们的手里?”
鲛人开始回忆那段不堪的过往,她语气平淡,脸上无大悲大喜,仿佛一切经历都已微不足道。
“我身受重伤跌落凡界,被一名男子所救。见他生活贫困,为报答恩情,我亲手剥鳞赠与。我想鲛人的鳞片在凡界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足够他大富大贵一生。
我与他事先约定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存在。
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背叛了我,或许是我太低估人性的丑恶。
那晚来了好多人,他们看我的眼神令我恶心。我拼命挣扎,他们一个个手持鱼叉向我刺来,没有灵力的我又怎会是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把我的鳞片连同血肉一起拔下,一片一片,直到剥光。
他们还不满足,打起了我身上其他主意,尖利的刀猛然扎向我的肌肤,胡乱游走我的全身,把我的肉一块一块割去。
我就像粘板的鱼,甚至比它们还不如。
没过多久,受伤的部位的肉就长好了。
好了割,割了又好了,反反复复,我头一次那么痛恨我这一族的治愈能力。
后来我的治愈能力下降,供给不了大量的鲛人肉。
他们担心我这棵摇钱树就此没了,这才想起给我上药,给我吃食。
可他们哪里知道凡界的禽兽体内杂质多,只会让我身体负担更大。
他们尝试无果,想到一种偏方,竟然是让我食他们的同族。”
直到提起这个,她脸上的表情才有细微的变化。
司清翌嘴里微微泛苦,他想起那对失踪的姐妹,明知道答案还是抱着试探的心态问道:“肉是从哪里来的?”
“村子里有些不愿助纣为虐的人,而这些人被大部分村民归为异类。
他们明明没有错,却因为村民们害怕会将此事泄露,影响大部分人的利,就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关在一个地方。
那些村民起先还不敢对同类下手,后来被**蒙蔽了双眼,觉得是这个村子养育了他们,他们就应该为村子献身。”
鲛人自省道:“其实我并无辜,以前在修真界我杀过不计其数的人,如今到了凡界,我还食人肉,我与那些村民又有什么区别?听完这些话之后,你是不是后悔同情我,恨不得一剑了结我。”
司清翌认真道:“归根到底最无辜的是那群村民,他们没被利益驱使,坚守自我,也正是因为拥有这些美好品质反而被害死,他们没有错。
就像你所说的,你并非无错,即使你是被迫的,不过最大的错在于那些村民。
但我只是个旁观者,我无法审判任何人,所以我的剑不会对向你。”
鲛人和那些无辜的人也曾在他心里泛起过涟漪,悲伤也好,愤怒也好,最终归为平静。
该说他理智还是冷漠,鲛人剜肉是事实,村民的恶也是事实,剩下的他只是从只言片语中了解。
他的剑也无用武之地,那些恶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他能做的就是冷眼看着他们在绝望中死去,倒比一剑劈了他们来的痛快
方才的话不过是鲛人的试探:“你放心,我可不食人肉,那些家伙并没有死。”
随后,清翌被鲛人强行驱离。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只见鲛人全身被火光笼罩,仿佛沐浴在一片绚烂的赤红之中。
鲛人在烈焰中微笑,仿佛总算解脱了。
但司清翌未曾注意到,就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背后,一只蜘蛛从鲛人的耳畔悄悄爬出。
这只蜘蛛与他先前过的鬼母斑斓蛛颇为相似,只不过与之相比,体型更为庞大,花纹也更为繁复。
而就在蜘蛛爬出的瞬间,鲛人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迅速瘪了下去,化作了一张薄薄的皮,随着火焰燃烧化为灰烬。
更于2024.5.12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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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暴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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