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长老看到宗长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宗…宗主,你为何会在此?我这是…”
“太虚,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将门规置若罔闻,我竟不知我的宗门何时成了你肆意妄为之地。我告诉你,我还没死,哪怕我死了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合体境在此兴风作浪。”
萧千策的声音在太虚长老耳边炸响,光是听声音就能把太虚长老吓得不轻。
“我……我,宗主你听我解释。”太虚长老试图狡辩,又不知该如何狡辩,明眼人都知道是他的错。
“解释?你就去阴曹地府找阎王解释吧。”
“宗主,饶命啊。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害怕死亡,死了便什么都没有。”
宗长临的声音愈发冷冽:“你犯下的错,又岂是一句糊涂就能轻易抹去?”
太虚长老身子猛地一震,不解地嘶吼道:“不过是一个弟子命,更何况她这不没死吗?”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愧疚,甚至还带着一丝不耐烦,就那么不服气地盯着宗长临。
“一个弟子的命?你徒弟的命是命,其他弟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们都是爹娘生养的,你不心疼,总有人会为他们心疼。他们或许在你眼里是草芥,但在他人眼里却是宝贝疙瘩。更何况,你莫要忘了宗门的根基便是这些弟子。”
台下们的弟子听到宗长临的话为之一愣,他们中绝大部分人出身平凡,告别了父母的依依不舍,去追寻那飘渺的道,甚至父母皆是凡人的也有。
他们在这漫长的修仙之路上,忍受着对家人的思念,一心追求大道。每一次闭关修炼,每一次外出历练,都可能面临着生死考验,而他们为了宗门的荣耀,为了自己的修行从未有过退缩,只为了能走得更远。
他们只有在闲暇时,委屈时,夜深人静时才父母的面容,可这份思念很快就被他们对修仙的信念所掩盖。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敢再去想。他们知道,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在这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才能有朝一日衣锦还乡,让家人为之骄傲。一个连活着都很困难的人,又怎敢企图拥有更多?
然而此刻,宗长临的话却让他们陷入了沉思。他们求道是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能在这世间有一片安身立命之所吗?
凡人至多只有百年岁月,他们不就是为了不想看着家中的父母、兄弟姐妹、至爱亲朋在岁月中渐渐老去才毅然决然踏上修仙这条道上。
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在追求大道的过程中,似乎忽略了太多。其实回家看看对他们而言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也费不了几个灵石,那他们到底是为何这般犹豫不决?
或许他们害怕面对家人的期望和失望,害怕自己在这修仙之路上的一无所成会让家人伤心难过。又或者他们担心回家会勾起自己内心深处的柔软和情感,让自己在修仙的道路上变得更加脆弱。
不管如何,这一刻,许多人心中升起了回家的念头。
而太虚长老依然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他强词夺理道:“我……我并非此意,我只是觉得,为了宗门的大局,有时候必须要有所取舍。”
“你的意思是要取一个废物而舍一个天才?太虚,我本不想把你那点事搬上台面,可你如今这般执迷不悟,那也别怪我了。这冯平是你的儿子吧,我虽不知你为何不愿公布他的身世,但你这般包庇袒护,为了他舍弃宗门的天才弟子,这就是你所说的顾全大局?”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整个场面变得喧闹起来。
“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大家都别活了。”太虚长老听闻此言,突然朝沈妤夕的方向发动攻击。
宗长临早有防备,大手一挥,将那道攻击化为虚无。接着他心神一动,太虚的身体便爆裂开来,原地只剩下了一团模糊不清的血肉残骸,太虚长老已然形神俱灭,连一丝气息都不曾留下。
宗长临目光扫视众人,沉声说:“太虚纵容其弟子收买试炼考核人员,并在试炼中做手脚,致使我宗一位天赋极佳的弟子收到身心伤害。之后他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残害这位弟子。今日有所下场,皆是他咎由自取。”
沈妤夕见太虚长老已死,转而向冯平的方向走去:“你父亲死了,你看来起来一点也不伤心。”
冯平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怨恨:“伤心?他那是咎由自取,怪就怪他没把事处理好,还连累了我。”
“他这般所作所为还不是为了你。”
“我有拿刀子逼着他为我做这些事吗?早知道当初我就该心狠一点杀了你,而不是留你一命,让你来报复我。”
沈妤夕眉头紧皱:“我早已经被你杀死过一次不是吗?但我就搞不懂了,你不想和我结为道侣可以和我说,我不是死缠烂打的那种人。可你为何最后偏偏要用那种方法向我退婚?”知道这事还是那日她站在冯平房门侧,听到醉酒的冯平和他的几个狗腿子是如何对她这一事议论纷纷的。
“那样不就全成了我的过错?你知道吗,自从你成了我未婚妻,我听到最多的便是‘冯平,你可真是好福气,得了沈妤夕这般佳人相伴,日后定要在修炼上加倍努力,莫要辜负了人家。’‘冯平,你可得好好待沈仙子,她可是我们宗门出了名的才貌双全。’”他模仿着那些人的语气。
“这些赞誉本该属于我的,可后来呢,都变成了你的。凭什么,我不甘心,我冯平可是长老座下亲传弟子,出生后便备受瞩目,顺风顺水一辈子,居然比不过你这个女人!我为了这些所谓的赞誉,为了配得上你,你知不知道我付出多少努力?可你呢?你却如此轻易地将这一切都打破。”
冯平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愤怒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
沈妤夕冷冷地注视着冯平那张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庞:“居然是为了如此可笑的理由搭上我的一生,你还真是没救了。”
“什么可笑的理由,你……”冯平话还未说完,便被沈妤夕一脚狠狠踹在头上,他本就是跪趴在地,这一脚更是让他整个人向前扑去,他的头骨未碎还是沈妤夕收了力。
冯平想要抬起头,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只能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至于完全倒下。还未等他看清眼前的景象,身体各处便传来疼痛感。他感觉有无数拳头和脚落在身上,他想说给个痛快,何必如此折磨,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发不出声来。
冯平的意识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要死了,耳边传来沈妤夕模糊的声音:“下辈子好好做个人,哦,差点忘了,你已经没有下辈子了。”
杜若眼睁睁看着沈妤夕对冯平做的一切,不知何时缩在了角落。她心里清楚,下一个被收拾的便是自己。在角落里,她紧紧地抱住自己,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是那么快,那么急,还听到了沈妤夕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越来越大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按捺不住,偷偷朝沈妤夕的方向瞄了一眼。仅仅这一眼,便让她的心跳出嗓子眼——沈妤夕竟不声不响,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面前了。
沈妤夕的面容在阴影中中显得格外冷峻,那双眼眸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让杜若感到自己在她面前如同透明的一般,无处遁形。
“是你让我吃下那枚掺了毒蚣卵的丹药,所以毒蚣才会疯狂地追着我不放。若说冯平的理由是嫉妒,那么你呢,你也是出于嫉妒?”
“嫉妒?我的确是出于嫉妒,但那个对象不是你。你是那么的完美无缺,却因冯平的原因不再完美,他就是你人生中的黑点。我是那样的嫉妒他,又那样的仰慕你……”杜若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与挣扎之中。
“你所谓的仰慕就是把我毁掉?”
杜若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我没有,我只是想你和冯平分开,冯平说只要给你吃下这颗丹药……吃下这颗丹药,对,你就能忘记他,这样你们就能分开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和无辜,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试图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更可信。
不远处的楚月瑶走来:“沈师姐,你可别听信她的话,她分明就是起了得不到就想要毁掉的心,以为你跌落谷底后处境变得和她一般,这样她便有机可乘了。”她快步走到沈妤夕身旁,那可爱的小脸因激动而涨红。
沈妤夕对楚月瑶道:“放心,我自然是不信的。”说着她目光飘向杜若所在的位置:“不管你有任何理由都不是伤我的理由,错了便是错了。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说着,她将手对准杜若的脖颈,“咔嚓”一声,脖子被拧断了。
随着杜若的倒下,四周陷入一片死寂。风轻轻吹过,沈妤夕望着那三具尸体,心里的仇与怨皆化为尘埃随风而去。
“沈师姐……”楚月瑶轻声呼唤着。
沈妤夕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良久,她慢悠悠转过身目光扫过楚月瑶:“此事已了,我们走吧。”
楚月瑶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沈妤夕身后。
沈妤夕来到司清翌几人跟前:“今日辛苦你们几位了,我请你们去古兰轩好好搓一顿。”
云朔栖抖了抖耳朵:“那沈姐姐,我可要大吃特吃喽。”
“想点什么尽管点。”
沈妤夕说着目光便落在宗长临和君浔璟身上:“宗主,君道友不妨一起。”
“既如此,那便却之不恭了。”
于是,一行人朝着古兰轩走去。宗长临走在最前面,云朔栖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旁,时不时地回头与魂殇、萧千策说着什么,虽然魂殇有时候对他爱答不理的,但萧千策这时就会接上话。楚月瑶则挽着沈妤夕的手,她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沈妤夕都是微笑地点头。司清翌和君浔璟走在稍后的位置,两人低声交谈着,说的都是一些趣事。
夕阳西下,余晖撒在众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只叹那岁月静好。
这里的家指的是属于自己家,而并非想要逃离原生家庭的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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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弟子的命也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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