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9 看歌舞

关于要和阿芙一起睡的这件事,曹丕与曹叡父子俩,谁也不让着谁。

尤其是曹叡,颇不能理解自己的父亲,自己明明已经让步,同意父亲和他和阿娘一道睡,但父亲仍旧坚持不要带自己。

曹叡拗不过自己的父亲,只能嚎啕大哭。曹丕听曹叡哭得烦了,没好气地告诉他,“你阿娘在是你阿娘前,先是我的妻子。没我和你阿娘一起睡,还能有你?你自己睡,爱睡不睡,若是实在需要人陪,等你长大,娶了自己的夫人,让你夫人陪你睡。”

曹叡听得一愣一愣的,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地望望曹丕,又瞧瞧阿芙,询问:“阿娘,夫人是什么,为什么娶了夫人就可以一起睡了?还有为什么阿爹要和阿娘一起睡才会有叡儿?”

对于这种人伦、**,阿芙其实大致与曹叡说过。但她以为现在远还不到同曹叡细说的时候。曹叡过了今年生辰,也才虚龄六岁,六岁的孩子,怎么好让他知道夫妻二人躺在榻上具体会做什么。

阿芙没好颜色地瞋了曹丕一眼。她以为曹叡会问这些,都怪曹丕引曹叡好奇。曹丕也确实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没好意思反驳。

阿芙趁机安抚曹叡道:“好了,叡儿,别哭了,不管你阿爹在胡言乱语什么,今夜阿娘就陪我们叡儿睡。你阿爹愿意,就我们三人一起睡,若是不愿意,还让他住书房。”

阿芙话罢,牵着曹叡已是率先往前走去。

她们母子二人都没再管曹丕,曹丕没有办法,只能愤愤地追上她们。曹丕能怎么办,他家阿芙一言,自己就是要去住书房,自己既不能与曹叡一个小孩子置气,更不能惹恼了还有事相求的阿芙。

所以,只能曹丕委屈一些,带着儿子一起和阿芙睡。

不过,趁着曹叡被乳母抱下去洗漱,曹丕还是按着阿芙在床上亲热了好一会,占了阿芙的便宜不说,还叫阿芙红着脸,连双腿都打软、站不直。

曹叡回来的时候,总觉得他阿爹、阿娘之间怪怪的,像是有什么很火热的东西在灼烧。

此后许多日,曹叡都连着要求和自己的爹娘一起睡。因为除了一开始他阿爹还强烈反对外,等爬到了床榻上,阿娘会紧紧地搂着他,阿爹会给他讲好听的故事。

他才知晓原来和阿爹阿娘一起睡是这样得幸福愉快。

曹叡甚至都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睡了。曹丕忍无可忍,好几次都想直接把房门锁了,不让曹叡再进来。但是阿芙劝慰他,反正他们在许都也待不了几日,最近确实与叡儿分别得久,等回了邺城就好了。

曹丕只能一忍再忍。

许都的事情其实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曹操面见天子之后,清点剩余的兵力,统计死伤的名单,再一一发以抚恤。

曹丕帮着做完这些事,只偶尔去军营点卯,露面、训话,便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了。待到这段时间一过,就可以领兵回邺城。

故而,曹丕得了闲暇,便会带阿芙和曹叡四处领略许都的物产风貌。曹叡也愿意跟在父亲、母亲身后跑。偶尔阿芙不愿意,懒得动,被他们父子二人拖拽着,也不得不出去。

这许都,琼酿轩的果酒、桃李记的胡麻饼、络绎酒肆的梅子肉、喜字庄的云锦、复核生的摆件……全都让阿芙流连忘返。

“那今日又是要去哪里呢?”阿芙望着面前的父子二人,一高一矮,都穿着月白色的深衣,还逼着自己与他们穿了近色的衣裳,无奈地询问。

今日天气正好,春暖花开,云清雾消。

曹丕还没回答,曹叡已是雀跃地说道:“阿娘,阿爹说要带我们去霓裳阁看乐舞,说那里是整个许都乐舞最盛处,好多王孙贵胄家的歌姬,都在那里受教呢。”

“乐舞?”阿芙啧啧称奇,望着曹丕忍俊不禁道,“曹子桓,没曾想你从前在许都的生活还挺骄奢淫逸。”

曹丕对于阿芙开玩笑的指责不以为意,牵着曹叡,回首来拉阿芙的手,三人一起上了马车。曹丕又反问阿芙,“那我们阿宓从前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话到此处,曹丕思索着顿了顿,而后有几分不悦地补充,“说你未出阁前的就行,与袁熙的那些不必再提。”

但是,想着想着,曹丕又改口,“若是你与袁熙不睦,倒是也可以说给为夫听听。”

曹丕刻意强调了“为夫”二字,阿芙憋忍不住地轻笑出声,自己从前怎么没发现,曹丕这么爱吃醋呢。

阿芙笑意盎然地回答:“我早说过,我不记得我同袁熙之间的事情了。至于更早一些,我说不好,只有个朦胧的印象,我应当是在学、啊不,书塾读书,与兄长们学着一样的道理,反而不太懂一些琴棋书画。但是这样也很好,我可以去做所有自己想做之事,与爸妈,不,爹娘一起游历名山大川。我们看过长江、黄河,去到塞北见过雪,也在南边看过海。”

“我还有很多好朋友,我们会一起玩耍、逛街,看歌舞表演。再小一点的时候,还一起追过星。”

“我们会互相评价对方的男友不好,宁拆十座庙也要毁一桩婚。等长大了,各自忙各自的工作,每天早出晚亏,累得像什么一样,可只要聚在一起,还是会很开心。”

“只是,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们了……”阿芙说着说着,难过地自语起来,“也不知道她们晓不晓得我穿越了,或许再也回不去。就算是爸妈去给我销户,也要记得把我的手机格式化才行。”

“人死固然可怕,但总得清清白白的。”阿芙一瞬间又咬牙切齿地坚定起来。

她突然抬眸认真地望曹丕,而后注意到曹丕的古代打扮,恍然自己确实暂时回不去,复地难过地低头。

曹丕其实并不能完全听懂她的话,疑惑地反问:“追星是什么意思,就是追着夜晚的星辰跑吗,一种游戏?还有男友是什么,男性友人,为何会与婚事有关,借指自己的情郎吗?你居然还做过工,日夜劳作?甄氏的日子很苦吗?”

阿芙被曹丕问得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回答。

曹丕认真地又道:“虽然你总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想家,想自己的故交好友了。待有机会,我一定陪你回中山省亲。或者,不用我们回去,待我有了官职,重用你的兄弟,你将他们接来许都或者邺城便是。”

阿芙知道曹丕说的自己的兄弟,其实根本不是自己思念的那些。但自己好歹占了原本甄宓的身体,若是曹丕能因为自己重用甄氏子弟也未尝不是一种补偿。

阿芙高兴又怅然地点点头。

她没有心情再说下去,曹丕此时又道:“至于游历这名山大川,你父母既已不在,往后若是你想,我会陪你一起去。就算我不得闲,偶尔随军、作战,你想去附近的山野看看,都可以。”

曹丕说完,因为能感受到阿芙的失落,伸手捏了捏阿芙的柔荑。阿芙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暖,又不禁觉得还好,至少她一个人在古代,有了一个新的家,有虽然与她不睦多年,但还算喜欢她的夫君,还有一个极可爱的孩子。

自己锦衣玉食,不愁吃穿。

阿芙愣了愣,而后扬起秀面,对着曹丕莞尔一笑。阿芙情不自禁地高兴道:“曹子桓,你不同我生气的时候,人还挺好的。我喜欢你与我好好说话的模样。”

曹丕见她笑起来的娇俏姿态,看着呆了呆,而后不好意思地假咳一声,转过头去,冷淡地说着:“我不过还只是讲讲,这本就是一个夫君该做的,你别太惊小怪。”

阿芙笑意更甚。

三人来到传闻中的霓裳阁。霓裳阁坐落于东市,周围往来的皆是达官显贵。这边,一位伙计刚接待了他们曹氏的车架,另一位伙计便赶忙地自室内跑出去迎接另一辆车架。

那另一位伙计殷切地说着:“铜鞮侯,您来了,可是来探望郭女郎?您放心,郭女郎近来习乐练舞很是认真,想来不久便能在宴飨上为侯爷长脸。”

“她最好是。”那被称为铜鞮侯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嗓音,不满地认真说道。

而听到这一番对话的曹丕,当即止住步伐,愣在当场。他的失态,令阿芙不解,阿芙回眸探究地向他望去。

此时,那铜鞮侯也走上前,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人,望见曹丕,拱手、施礼道:“曹二公子,来霓裳阁看歌舞?”

曹丕冷淡地回礼,“铜鞮侯。”

“那不如与我一起?我此番正是来看看昭容她习乐练舞可有精进。想来你们儿时还一起玩耍过,这么多年不见,一定很想念彼此吧。”铜鞮侯意味深长地皮笑肉不笑。

曹丕不以为然地回答:“不必了。”接着,继续抬步欲走。

铜鞮侯又道:“怎么,公子是嫌弃昭容她歌姬出身,不愿再见了吗?当初公子可是还曾求过我把她送给公子。这些年,昭容可都很想公子。”

曹丕再次愣住,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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