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门开了吗?”
茶水间里,有人迫不及待地问。
Cindy却慢悠悠地酌饮咖啡,片刻以后才摇摇头,说:“后面司徒玥来了,说厕所里已经有人,但里面是谁,她倒没说,只让我们经理去别的卫生间。”
“可他好像......”财务经理瞄向紧闭的门,欲言又止。
“客户身体不舒服,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了。”
说罢,司徒玥抬手,客客气气地将他请出去。财务经理又望了一眼门,仍觉得古怪,但腹部绞痛难忍,只好匆匆离开。
“这就完了?”
“完了。”
茶水间内,众人难掩失望神色。
“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大八卦呢,就这。”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身体再怎么不舒服,总能说话吧,‘唔’是什么意思,被人绑架了?”
“说不定人家懒得搭理财务经理那老头呢。”
大家越不以为意,Cindy越是固执:“还有啊,我们经理趴门缝往里面,那人还把脚躲起来呢,这不是很诡异吗,你说是不是,啊?说话啊,瞪我干——”
Cindy顺着众人的视线朝门外看,岑奕光正端着杯子站在门外,她立马阖上半张的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么热闹,在聊什么呢?”
岑奕光自然地越过她,走到咖啡机前,按下按钮,转头看大家。
众人低头的低头,喝咖啡的喝咖啡。
岑奕光以轻松的口吻说:“看来是在说我坏话了。”
Cindy讪讪道:“岑经理开玩笑了。”
岑奕光抬手揉了揉身旁一位男同事的肩膀,对方立刻挤出笑容,叫一声岑经理,他笑了笑,视线扫过众人:“别这么紧张,说我坏话不扣工资,不过你们再继续摸鱼,就说不定了。”
说完,他端起咖啡,踱着步子离开。
他一走,大家连咖啡也不泡了,端着空杯迅速回到工位。
当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时,岑奕光的脸立刻沉下来,他把咖啡杯重重放到桌上,粗鲁地解开领带,地上的垃圾桶被他一脚踹翻,骨碌碌地转着圈。
他低声骂道——
“妈的,严城!”
两天前,总裁室卫生间里回荡着男人愤怒的骂声,逼仄的厕所隔间里,岑奕光整个人被按在瓷砖墙上,两手被严城反绞在背后,动弹不得。
严城捏住他的下巴朝后拧。
“再骂一句。”
他斜眼瞪他:“去你妈的,死变态!”
“你骂人时真性感。”
严城用手背抚摸他的脸颊,他的肌肤不如女人的细腻白皙,却比一般男人光滑柔嫩,眉毛浓黑,斜眼看他时,眼尾高挑,嘴角噙着一丝轻慢的笑意,像位薄情寡义的花丛浪子。
“你试过跟她在厕所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下流无耻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
严城的手往下一探,笑眯眯地瞅着他。
岑奕光哑口无言,愤懑地将视线转过去,瞪着隔间的木板。
片刻以后,厕所内响起衣物的窸窣声,凌乱的脚步声与男人的骂声,很快,所有声音都变成一股暧昧的声响。
视线往下,再往下,在地面的最低处,透过窄窄的门缝,得以窥见一对黑色皮鞋,皮鞋牢牢蹬住地面,裤脚与鞋口的中间地带是一片紧实的橄榄色肌肤,两侧凸起的脚踝青筋明显,小腿微微前倾,裤脚不时晃动。
视线抬高,再升高,越过门头的最高处往下看,看见一个魁梧高大的西装背影,头微微垂下,被齐梳到脑后的黑丝碎发随着身体摇摆而轻轻颤动,伸长的脖子布满汗珠,下半身隐入黑影,不断传来撞击声响。
两条敞开的腿从背影的肩膀两侧伸出,小腿形状优美,肌肉紧绷,纤细的脚背绷直,十指紧紧挤压彼此,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岑奕光总疑心有人偷窥,每有一点声响,便抓住严城的手臂,催促他马上停下。严城烦不胜烦,脱下岑奕光的白袜塞进他嘴里。
十几分钟后,司徒玥走到卫生间门外,提醒严城,五分钟后和财务经理有个会议。
严城还未尽兴,不允许岑奕光离开,竟不知从哪拿出一捆绳索,要将他捆起来。岑奕光当然不从,两人便在窄小的隔间里打起来,岑奕光到底不敌对方,被他一把攫住手腕,按在头顶。
岑奕光恶狠狠地说:“你别得寸进尺!”
严城低下头,细细地亲吻他的唇。
这股温柔来得莫名,让他一时失神,再回过神时,双手已被麻绳绑住,严城分别握住绳子的两端,将他捆成一个极为下流的姿态。
“你——”
他刚张嘴,就被塞进白袜。严城轻拍他的脸颊,哼笑一声,转身离开。
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他深深地垂着头,额头抵在墙上。麻绳无情地绞入皮肉,时间一久,连疼痛也变得麻木,若不是财务经理突然闯入,他几乎要在冰冷的秋日气息中昏厥过去。
询问,窥看,撞门。
岑奕光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徒劳地将脸埋进胸前。
只要看不见他的脸,只要看不见他的脸......
他紧闭双眼,将身体缩成一团。
财务经理离开很久以后,他仍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严城回来,抬起他的脸,他才发觉自己流泪了。严城的脸被笼罩在朦胧泪光里,光怪陆离。
他声音沙哑,开口第一句便是索取。
“我要技术开发部。”
严城双眼微眯,神色莫测。
“我要技术开发部。”
他不依不饶,严城以拇指摩挲他的下唇,食指探进去,一语双关。
“真是......怎么都喂不饱你。”
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岑奕光的思绪拉回现在。电话里是Emma,提醒他今晚是明珠科成立35周年晚会,记得准时出席。挂掉电话后,没过多久,司徒玥的电话进来,严城要求他跟随自己出席。
岑奕光嘴上答应,下班后却径自回家,与唐明珠同去。
晚会在全市最大的酒店举办,所有员工都在邀请之列,夜晚七点,门口人群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带着话筒的记者。
岑奕光与唐明珠一现身,便成为视线焦点。
无数双眼睛看着,看着两人手挽手,直奔首席;看着岑奕光与股东们交谈甚欢;看着岑奕光握住唐明凤的手,称呼她为“阿姨”。他们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岑奕光是“唐家人”。如果是“唐家人”,那么萦绕在他身上的一切不寻常,便有理可循了。
严城是最后一个抵达的,他在唐明凤左边的位置坐下,他对面是坐在唐明凤右侧的唐明珠,两兄妹见到彼此,神情比擦肩而过的两个路人都要冷漠,他们理所当然将对方视作空气,连表面客套都懒得敷衍。唐明凤虽有不满,却碍于大庭广众,没有发作。
晚会年年都在举办,一年比一年奢华,排场越铺越大,却越来越无聊,酒足饭饱后,员工们闲散地聊天,打发时间,等待晚会最后的环节——领导发言。
往年都是唐明凤,今年换了严城,他站在台上,高大英挺的身影被映入千百双瞳孔,他说的话与往年大同小异,都是回望过去,展望未来,内容虽千篇一律,但他的嗓音低沉醇厚,长相也赏心悦目,站在台上就是一道风景线。
“......在不久的将来,明珠科技即将迎来一个重大改革,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参与其中,我保证,这将会是一个改变世界的发明。”
他激动人心的发言并未打动台下的任何一个人,员工们交头接耳,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大厅的灯光突然熄灭,仅有舞台背景的LED发出亮光。
严城站在LED屏前,面貌笼罩在明灭不定的光线中:“我很荣幸能站在这里为大家介绍它——珠联智汇。”
LED屏幕画面开始变幻,弹出一行令人疑惑的标题“珠联智汇——人工智能大模型”。
“这是什么?”
“听都没听过。”
面对质疑声,严城面不改色。
在回国的第二年,严城便开始着手创立技术开发部,组建团队,技术开发部那些貌不惊人的臭皮匠的真实身份是计算机科学专业硕士、量子技术专家,他们领着全公司最高的工资,研发着最前沿的技术。
在2015年,岑奕光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他与大多数人一样,在看完了长达5分钟的介绍视频后,依然半知半解,认为这是天方夜谭。
但与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是,他相信严城,他笃定这个男人一定能成功。这项技术将让全世界看见“明珠科技”,记住“严城”这个名字。
他必须要得到技术开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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