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横眉竖眼:“你说什么呢!”
应呈一脚把门踹开,其行云之流水堪比当年,就连垮着肩膀吊儿郎当的模样也跟少年时代别无二致,嬉笑了一声:“说什么?骂你呗。想让他再骂你一次啊?我还是头一次听这么犯贱的要求呢。”
“你谁啊?”
“刑侦支队支队长,应呈。”
卢俊立刻瞪大了眼睛爆了句国粹:“就是你小子当年踹的我!”
应呈早就收到傅璟瑜的消息,勉强回忆起来,只是掏了掏耳朵,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样:“行了,多大人了,这么点小事记到现在。怎么,难道想跟我清算一下你爸当年送礼的事?”
卢俊调整姿势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少爷姿态,暧昧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傅璟瑜,视线定焦到陆薇薇身上,终于笑了起来:“你男女通吃啊?我还以为你们这种人只玩男的呢。”
说罢他脏污的视线像一坨被嚼过仍然散发着口臭气味的口香糖,黏糊糊地钉在陆薇薇脸上:“我听说,你们这种群体,容易得病?”
陆薇薇撸起了袖子,应呈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摁住了,刚要说话,就听傅璟瑜冷着脸,淡淡道:“你最好客气点,我觉得你爸应该不会想知道他儿子沾了毒品,还牵扯命案。”
他说着举起手机,屏幕停在拨号界面:“我托我爸要到了你爸的手机号码,你再多说一个脏字我就拨过去,你可以试试。”
卢俊愣了一下,但还是恶狠狠地咬牙道:“他妈.的!会不会说话?不会就滚!”
应呈挡住陆薇薇:“我看你好像有点拎不清状况,夏敏死了,从她家里搜出了你的美婴丸,我有一球队的证人可以证明药是你给的,你知道你这算什么吗?——故意杀人,还敢跟我趾高气昂的,要不还是把这点力气留到监狱里踩缝纫机的时候用吧?”
傅璟瑜正坐在陪护椅上,手边搁着一杯咖啡,一手收起手机,另一手还在操作笔记本继续写稿,端的是个高雅端庄,即使在病房这种背景下依然气质不减,只是脚上那双一次性拖鞋有点煞风景,他微微抬起头:“以防万一你不知道,毒品叠加故意杀人,你可能踩几年缝纫机就要死刑了。”
“那又怎么样?不像你们,又脏又恶心!”他说着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喂,跟男的做,是因为对女的硬不起来吗?”
这下是陆薇薇猛一下拉住了应呈,傅璟瑜正好写完了,合上笔记本站起身:“眼神飘忽,四肢颤动,不笑的时候直视我们的眼睛,笑的时候却躲开眼神,时不时就去抓护栏,说明你紧张,恐慌,急迫,你用嘴上的脏话来掩盖你心里的恐惧。卢俊,你完全知道夏敏为什么死,也知道自己应该负责。而你刚刚那些垃圾话,很成功地惹怒了我。子不教父之过,你知道你爸最近新投的房地产暴雷了吗?他把消息压得很死,但业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猜我要是捅到应呈他爸那边,会怎么样呢?”
卢俊像个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傅璟瑜并不满意,继续说:“我不是警察,我可不讲那些规矩。现在,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吗?”
他沉默不语,傅璟瑜当做确认,终于点了点头以示认可,走到应呈身边,身上仍然隐隐笼罩着一层怨怒,高傲地向他抬了抬下巴:“你最好对应队长和陆警官客气点,否则我不保证你们卢家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帅得他目眩神迷的,应呈心底发痒,克制住勾他手指的冲动,面上还强作镇定地轻咳一声:“老实交代!”
卢俊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化完这些信息,但被傅璟瑜的态度吓住了,茫然地“啊”了一声。
“你跟夏敏什么关系?”
他仍然不打算好好答话,烦躁地说:“我马子!”
“前天早上你在哪?”
他皱起眉,更烦躁了,挠了挠头才说:“不记得了!”
“仔细想想!”
“我从昨天白天一直喝到现在都喝成胃出血了,怎么可能还记得住前天的事?”
“那这个记得吧?”应呈说着又甩出了那两颗小药丸的照片,挑眉冷哼一声,“美婴丸?谁想出来的玩意?”
卢俊故意用力翻了个身,把床架折腾得咣当直响:“就是个玩笑!”
“什么玩笑?”
“她是长得好看,可我身边长得好看的多了去了,一开始也就是玩玩,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谁知道她以为跟我谈上了,烦人得很。我就拿她当个乐子,跟我兄弟打赌骗她吃点保健品,随口扯了个美婴丸,谁知道她还当真了,我们觉得特傻,特好笑,就这样。”
“保健品?你再说一遍这是什么东西?”
“我真不知道!”
“哪来的?”
他揉了揉头发,思索了片刻才说:“在哪玩的时候拿到的吧……我不记得了,场子里大家玩疯了乱递东西很正常。”
“然后你就这么把不确定成分和安全性的不知名药物随手给了别人,还花言巧语编了个名目骗人吃?”
“开个玩笑而已!我哪知道那么明显的玩笑也有人当真?难道别人给你递五颜六色的药片你也会吃吗?她自己傻逼也要拉上我?”
陆薇薇脸色难看到极点,要不是应呈和傅璟瑜都在场,她很难克制住暴揍这小子的冲动,此刻终于找到机会,点了点头:“看来我们可以结案了,卢俊,你刚刚承认了你给的药杀了夏敏。”
“什么?”
应呈挑眉:“还是你打算承认你知道这东西是毒品?”
“我……”卢俊反应过来,用力一咬牙,闭嘴了。
陆薇薇充当起了好人,劝道:“我知道你只是开了个玩笑,毕竟药是她自己吃进嘴里而不是你硬塞进去的,但是,我相信你也知道毒品无小事,我们肯定会从你开始往上溯源,你现在的态度可是直接关系到你的最后结果的。”
应呈对陆薇薇此刻的配合相当满意,她显然已经成长为了相当成熟独立的刑警,看来兰城市局刑侦支队后继有人,于是趁机中气十足地厉喝一声:“快说!哪来的?”
卢俊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终于说:“是……是从洗浴中心拿的。”
他太阳穴突突一跳:“什么洗浴中心?”
“叫什么金樽的,我也就只去了几次。”
三个人纷纷瞪大了眼睛,陆薇薇警觉起来:“谁给你的?”
“他们那的经理,一个胖子。”
“于平伟?”
卢俊点了点头。
“他不是死了一个多月了吗?什么时候给你的?”
他挠了挠头发,理直气壮地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他死之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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