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王败寇不过是一念之差

安庆临海,但并没有盐田,也没有官盐生产的基地。要想在短时间内囤积大量的食盐,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官盐平日里监管较严,而且要在躲开众人的耳目,更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能想出用私自贩卖食盐这等计谋来陷害墨临渊的,绝非等闲之辈,谋划这件事情,定是蓄谋已久。

但为何进城通关的时候没有盘查出来?如此数量的食盐,仔细盘查定时可以发现的。

难道说墨临渊的老巢安庆,有别人的暗线?像墨临渊 这样精明的人都能被人暗里捅刀子,真是不可思议。

宋景之如今的身份不能明示,他带着宋衡在安庆四处明察暗访了一番,发现并无异样,就好像那些私盐是凭空出现在安庆的。

江湖规矩,想要打探消息,就要往人多的地方挤,最好是有三教九流的地方,准能打探到意想不到的消息。

由于盐荒,所以最近老百姓茶余饭后讨论最多的是食盐,说起食盐,纷纷表示吃不起,很多茶楼餐馆的表示经营快不下去了。

对于如今囤积在安庆的食盐,老百姓闻言后,言辞颇多,众说纷呈,但都希望官府能尽快稳定下来食盐的价格和供应。

“大人,你说这食盐是如何避开耳目囤积在一起的?”宋衡很不理解。

他想不明白之处,正是这案件的关键。如此大量的食盐进城,不可能不会别发现的。除非......,宋衡好像想到了什么:“大人,你说会不会是安庆有奸细?”

这个问题,宋景之其实在来安庆之前就想到了,但以他对墨临渊这个人的了解,他不可能会犯如此低级错误的。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我们没有想到的。

“不会,以墨临渊的为人来说,他的地盘,有奸细的可能很低。”宋景之淡淡的说道。

“那就神了,那么多的食盐,难道是凭空出现的?”宋衡想不明白,他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肯定不会,一定有什么是我们遗漏了。”宋景之回想着自进入安庆来的所见所闻。

但很明显,这些天的所见所闻根本就凑不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基本都是民怨,抱怨官府不作为,长期以来,必定会出现骚乱暴动。

栽赃者这一招确实很高明,不仅毁了墨临渊之前积累起来本就不多的信誉,如今因私犯官盐一事,遭到老百姓的抵触,就算不死也难逃谴责,最重要的是,在自己的封地也不得民心。他日若想在自己的封地开疆扩土,也行事不便。

况且,食盐本就是民生大事,私犯官盐牟利这事,不仅动摇国之根本,也容易引发骚乱暴动。这让晋国的内忧外患变得更紧张,官与民的矛盾越发严重,晋国越发风雨飘摇。

一旦坐实了墨临渊私犯官的罪证,他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在这场夺嫡大战中,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但宋景之想到的这些,墨临渊未必想不到,可能他有另外的安排?以墨临渊的能力来讲,乾坤未定,皆有可能。

“大人,要不我今晚去探查一下这个安庆郡守?”宋衡有点怀疑这个安庆郡守,他想到的是,想要在安庆这个地方明目张胆的囤积如此量的食盐,若是没有地方官员袒护,怎么能做到?

而且据他之前暗探到的消息,不说这半年来,就是这近一年来,入城的盘查物品中根本就没有食盐的记录。其他物品,也都没有大量入城的记录。

“嗯,不要打草惊蛇。”宋景之其实也怀疑安庆郡守是否会叛变,但他又寻思着,若是墨临渊发现手下叛变了,不可能不第一时间肃清的。

与其怀疑墨临渊用人,还不如相信墨临渊的为人处世,他的底蕴远不止如此,怎么会那么菜鸡?

晋帝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身体亦日渐式微,他烦心的事远不止私犯官盐哄抬物价而官盐供应不足一事引起民愤,还有羌国在边境虎视眈眈蠢蠢欲动。自己膝下的几个儿子对他的皇位也都在跃跃欲试,每每思及此,就气血攻心。

面对内忧外患的晋国,晋帝有心无力,根本就无力扭转当下的局势。

数次朝堂上的争论,并无实质上的意义或者说争论出有建设性的建议,来解决当下的困境。倒是像是来搅局的,可不是,如今这情形,各自的阵营各自为主,都不想出力气,都想捞便宜。

上次晋帝问关于京兆尹一职何人适合,丞相、太子、三皇子、五皇子等人为了把自己门下的人安排到京兆尹这一职位上,各抒己见强词夺理绝不退让,各自举荐的人都很合理,各个阵营的人把朝堂都吵翻了,也没有争出个结果来,主要还是晋帝没有表态,他如今很谨慎,毕竟他也是怕死的人。

京兆尹这一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掌管这整个白帝城的大小事务,算是京都之官,皇城之下他说了算。就算晋帝不太聪明,但也不会把自己放在一个被动的位置上,随时鸡飞蛋打。

大理寺

“五弟,在这里待得是否习惯?”墨驰域带着好酒好菜来看墨临渊,打趣问道。

“劳三哥记心了,挺好的,够清静,很适合日省吾身心。”墨临渊不以为然的说道。

“呵呵,五弟适应就好,来咱们兄弟喝一杯。”墨驰域说完便自行喝了起来。

看见墨临渊有所迟疑,墨驰域幽幽说道:“怎么?怕有毒?”

闻言后墨临渊并不说话,但也不打算喝墨驰域递过来的酒,虽然他不担心墨驰域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下毒,杀了他,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虽可能不会致死,但万一不死也落下个什么隐患,也是得不偿失。

墨临渊很了解墨驰域的为人处世,就像墨驰域也很懂墨临渊,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山不容二虎。所以注定他们虽然身上流淌着同样的血液,名义上是亲兄弟,但也不能兄友弟恭。

为了万人之上,弑父弑兄,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心里都知道成王败寇不过是一念之差,生死也不过一刹那。有的人生价值是需要用生命去换取的,自打他们动了争九五之尊的念头开始,就准定要为此浴血奋战。

“嗯,如今沦为阶下囚,我说不怕,你信吗?”墨临渊脸上看不出喜乐,淡淡的说道。

“哈哈哈”墨驰域的笑声在监狱里回荡,震耳欲聋。

墨驰域挥手让人把食物撤下,准备离去。靠近墨临渊阴笑说道:“五弟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等哪天大赦天下,我亲自派人来迎接你。”说完便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墨临渊闻言后,本就握紧的拳头,用力握得更紧了,细听都能听见骨头收缩的响声,咬碎了后牙槽,硬是一句话也不说,狠狠的看着墨驰域离去的方向。

墨临渊不是不知道墨驰域来看他的意图,也知道如今外面的情况可能比想象中的更为棘手,而且夺位之战已经开始了。但当下,他得想办法从大理寺这里走出去,一切才皆有可能。

困兽式的排兵布阵,总归是乏力的。就像一个棋盘上缺少了主将,其他的棋子不仅会自乱阵脚,还不堪一击。

远在安庆的宋景之,明察暗访亦没有什么进展,宋衡去探查了安庆郡主,也没有什么收获,安庆郡主确实存在问题,但并无的线索指向他与这次私盐事件有关。

晚饭过后,宋景之独自一个人在街上走走停停,原本繁华的街角,如今却显得萧瑟清冷,四周的商铺,不是提前打烊了就是暂停歇业。看来这次的私盐囤积,高价哄抬盐对老百姓的影响很大。

思至此,宋景之不由的想起了墨临渊,他这次恐怕难以脱身。对手还真是狠,虽说不上是致命一击,但也能让其元气大伤。

远离白帝城的这段时间,无论是边境还是朝堂上都发生了不少事情,如今,朝堂上的纷争是如何走向,他虽然明了,但并不想参与。

当下他这个失踪人的身份也不适合参与,宋景之知道,他和陆靖想要光明正大的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绝非一件易事,特别是在如今这个党羽之争下,他和陆靖皆无站党,亦不曾表态支持那个党羽。虽有可能成为各党羽之争,但亦有可能成为他人的眼中钉绊脚石。总之,生死半点不由人,罗网之下的漩涡,进去了就算不死,也爬不出来了,阵营无论选择那个,都难免面临九死一生的结果。

宋景之不想死得如此不值,他也不想死,就算是为了父亲的遗愿,他也得苟活着,这世间的繁华他还没好好看呢,怎么能让自己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宋景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户人家前,屋内的哭声惊醒了他。

“什么没味道,你要把这一点点盐放进去汤里,这汤才能有味道,你这盐都不放进去水里融掉,味道从哪里来,你说!”那妇人很生气的对着一小孩咆哮。

宋景之细细回想着那妇人的话,觉得有道理,遂反复细细想着。忽然,宋景之好像想到了什么,马上往住处赶,他突然想明白了那大量囤积的食盐是如何避人耳目运进来安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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