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或许有幸存者或许没,这里好像一个巨大的坟场,往日他有多反感酒气冲天的船员,如今就有多怀念他们。
狭长的通道内只有沈呰的脚步声,为了装做机器他关掉了呼吸、心跳、血液的流动,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那样徘徊在无人的长廊里,每经过一个拐角都是一道考验,迄今为止二十分钟他已经在拐角处发现了复数残肢。
一路上,除了残肢外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最后一个拐角。
迈了一步后,沈呰的呼吸猛然停滞了。
他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从地面到天花板,将整个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猩红的眼球上还长着无数个小的眼球,无数扩大化的致命细菌爬满全身。
沈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就是末日菌潮?
他该怎么做?
这时,末日菌潮注意到了他了。
不带恶意只有杀戮本能的眼球蠕动着转向了他,沈呰感受到了一股目光。
末日菌潮正看向他,仿佛把他看透了。
一股心悸传来。
奇怪,他没有心脏,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末日菌潮发出了声音,难以形容,沈呰捂着头蹲下痛苦哀嚎,他感觉到大脑在沸腾。
“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
他的记忆被撕裂,看到了真实、虚假、过去、未来,那些被抹消的真实。
他看到了无数了个自己。
看到年幼的自己在坚不可摧的冰层中,用哀婉的目光注视着他。
“我……是谁?”
向人类那样,沈呰发出了悲怆的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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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远星域.
坐标(1037s.p79)
一颗死寂的,纯白色的星球,它的大气层很薄,地表水源稀少,也许再过几十年,所有的生命都将走向尽头。
白色的荒漠中,皮肤上长有外骨骼的蜥蜴灵活地钻出洞穴。
它畏惧地绕开一朵闭着眼睛的石头花,竖瞳幽蓝。
夜晚的沙漠气温低于零下四十度,极寒的天气却未对生长在这片区域的生物造成什么影响,它们的身体早已习惯恶劣的气候。
一只带毒的昆虫向蜥蜴发起冲锋,食物匮乏,以小博大是常有的事。昆虫敢向体型是它百倍的蜥蜴进攻,第一它能飞,第二它带毒,毒素注入蜥蜴体内,造成瞬间麻痹,蜥蜴瘫软在白色的沙砾上,拼着最后一口气吐出长长的舌头,吞掉了昆虫。
战役结束,昆虫的外骨骼正是能够解毒的物质,蜥蜴休息了一会继续开始捕猎。
它们往往一天要花十几个小时捕猎,有时数个小时的寻找皆一无所获。
月亮升起,沙漠下的生物开始了窸动,位于星球重心位置有一片凹陷的椭圆地眼,日夜吞吐着磅礴的力量。这股力量极强,却几乎不会被生物与仪器感知,从星球外朝这里看,赫然是一朵花的形状,花还没有完全绽开,花瓣微微蜷缩。
——这是一朵开在星球眼睛里的花。
整颗星球被它改造成了母巢,付出一切,只为让它绽放。
从宇宙看,星球是白色的,没有生机的白色,绿色早就被吞噬,能看见枯萎的绿洲、干枯的河道、曾经,这片星球也曾孕育万物,也曾生机盎然。现在,它没有泥土,只有沙漠和荒原。一些死去但没有倒下的枯树风干千年后依然直立,它们是这颗星球最后的守卫。
如今却变成了荒漠。
但是,对于星球本身,是值得的。
地眼泛起了星河碎屑般的光点,被美丽的光点碰到的生物化作粉尘、散落。
——它们变成了营养。
整个星球都亮了起来,无尽的光点——生命力向着地眼移动,壮丽、唯有壮丽可以形容,骤然冲天而起的光柱刺破夜幕天穹,引起了浮在大气层外一艘银白色飞船的注意。
尽管只有短短一瞬间,能力波动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剧烈。
——新的王剑诞生了。
母巢千年间吸干了整颗星球,还在向宇宙中源源不断掠夺能量,为的是孕育出新生命,独一无二的生命。
飞船上,离宗看向这颗守候了数十年的星球,操纵飞船向地眼飞去。
光华仍未消散,地表诡异地蠕动,石之花绽放了,成千上万花瓣绽开,倏地绵延数千里。
毫无生命的石头却开出了花朵,令人惊异的一幕在这个星球上发生。
母巢数百年来摄入的整个星球的生命力全凝聚于此,为的就是这一刻。
长达千年的孕育期,生育期却短促。
花瓣全部绽放后,王剑便诞生了。
这是一把绝妙的兵器,是一刃无拵之剑,像是在告诉所有人,没有人配握住他、执掌他、拥有他。
器形出现的时间也极为短暂,只是一眨眼,百兵之主拥有了人形,他的人形苍白高大,站立的姿势像一把不会弯折的剑,头发是铁灰的颜色,很薄的眼皮下是金色的瞳孔。
王剑的身体同样被外骨骼覆盖,背部有银色的乱纹,或者叫做符文,密密麻麻像是刻上去的,不仔细看几乎会错认是肌肤的纹理。
他抬起手掌,适应着躯体,初生的王注视着没有生命的世界,他的意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宏大的历代王剑的意识形成的集体意识海洋等着他去接管,他站在花蕊上,抬头看星空,一看就是一整夜。
人类的飞船终于找到了王剑,比起地眼,王剑实在不容易被发现,而且仪器也发现不了他。
飞船小心翼翼地悬浮在了地眼上空,盘旋了几次才降落,从里面下来七个全副武装的人类。
哦,有个人算得上什么(防护服)都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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