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王等人见叶知秋可怜,又见民意激愤,心生了侠义,于是就去除暴安良了....... 把涉事的青楼和其中牵连的势力不由分说一顿收拾打击,押解送官。最后还将整个勾栏里被强买强卖的女子都恢复了自由身......
百姓们忙着拍手称快,独独穆师傅担惊受怕,有口难言。于是怕遭报复的他连夜就去了木府寻求庇护。木良是个知恩图报的,忙安排了别院给他住下了。
待穆师傅茶余饭饱后,夫妇俩才吞声忍泪地问他:为何小女被接回家中时,身上会有那么多令人触目惊心的瘀痕?
姓穆的千算万算,教我撒谎不要出纰漏,却唯把我身上的伤忽略了。
顾氏拿起手帕啜泣道:“逢春那丫头只说是去庄子里偷了那些地主的菜地果园,才遭了打。可我看那青一块儿紫一块的伤,新旧不一,谁会舍得对可怜的孩子屡屡下手,且每次都那么歹毒狠辣?”
木良接过妻子的话道:“是啊,真是可怜我的孩子,在外漂泊遭了这样的苦难。其实我们早想动用关系,联络同僚派人抓捕,将那杀千刀的混账绳之以法。但无论我们怎么哄问逢春,她也说不出那人的具体样子来,更不提庄子的位置了。其实我们也知,逢春也许是不敢说罢了。”说到这儿,他感到悲愤郁结,无可奈何地捶胸,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让她不敢指认?”
当时夫妇俩满眼蓄泪,绝不愿善罢甘休,于是柔声哄我问我,我只伏在他们怀里哭泣,彻底释放了多年来积压心底的委屈。至于穆师傅的禽|兽行径,我还不敢说,不能说。怕道出实情后,就等于跟他撕破了脸。那么同样手握我把柄的他定然会狗急跳墙,把我冒名顶替的千金身份全盘托出。
姓穆的本做贼心虚,但听木良夫妇话里的意思,就知我还算识相,没有道出他的罪状。于是放下心来,装作很震惊、不知情的样子,一会儿义愤填膺,一会儿见哭兴悲。
本以为他只会在木府短暂小住几日,却万万不曾想到,他想回大杂院儿将叶知秋一并带来。以叶知秋的姿容,日后肯定还能为他所用。
但抱歉,这个我真的不能忍。
好不容易才拥有蜜罐温床,有人撑腰有人疼爱,我怎肯让她有返本还原的机会?她若归位,就意味着,我将被打回原形,一无所有。
在姓穆的出发前,我去悄悄求过他,央他别将知秋带来木府。他知我是担心自己地位不保。可我的隐忧与他何干?不但不理会我的请求,还因屋内只有我,他罪恶的手便开始不安分向我伸来了。
我及时后退,躲过欲行不轨的他。看我眼神凌厉抗拒,不同往日,穆知我是底气硬了,但他到底不敢再勉强。
这些年,在他身边,我唯一学到的,除了下棋教会的谋略,还有一点,就是演戏了。
我开始服软认错:“是逢春错了,刚刚的想法太自私了。逢春只是害怕失去,请师傅原谅我……”
我那点招数和道行,幼稚得他都不想用正眼瞧。所以也懒得与我计较。
看他卸了防备,我才继续提议道,既然他怕遭报复才躲在木府,自然不便出门。不如明后天请派个木府的下人直接去大杂院接叶知秋。省了他一路提心吊胆,还被仇家逮了。
他早先也这么想过,只是不大好使唤木家的人。见我能替他出面吩咐下人办事,自然就爽快同意了。
离开他的客房后,我也没闲着。偷偷溜出了家门,找了几个附近的小乞丐,给钱让他们去烟花柳巷、赌场打场传消息,就说城南有位扶倾济弱的穆师傅落了难,现下正躲在木家正宅隔壁的别院。
没想到才不出一夜,就有人趁黑来别院放火了。火势渐大,黑烟渐起。木家的家丁女婢全被惊醒,一时间都去打水扑火了。而“受到惊吓”的我被顾氏护在怀里,勾勾地望着熊熊烈火,心生歹念期盼,只求十恶不赦、罪可当诛的他不要被救出来。
“还好穆师傅今天上午回了大杂院儿,不然这火势,早没命了。”木良长吁一口气,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木良当然不知,我赶在姓穆的出发前改变了他的主意,用缓兵之计哄他留下别去接叶知秋,还暴露了他藏匿的地方……
由于今夜东风狂作,火势越来越大,火苗竟然顺着风向烧到了隔壁副护军参领大人家里。木良可不想得罪官职在他之上的,于是赶紧叫伙计们先救别人家的火……
也许尚有一线生机的穆师傅,也就彻底被烧成了一团焦炭……
当发现穆师傅被烧死后,木良本反躬自责,浓烈歉疚,怪自己没能及时救好人一命。但此时没了威胁和忌惮的我,才敢向夫妇俩道出实情,揭露姓穆的生前犯下的罪行。
得知真相的他们惊愤交加,怒目切齿,只觉得那人死有余辜,罪无可赦。恨自己没亲自浇上两把火!
也因此,木家想要加倍补偿我,凡事都有求并应,近乎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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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囍端上一杯热水,我这才从记忆中抽身。手握住有些温热的瓷杯,感到暖和。
屋外雨势渐渐滂霈。两个婢女忙去查看门窗缝隙可都有闭紧,生怕苦雨寒风漏进来。
“夜里冷,明天都还得早起,你们先下去歇息吧。”我是睡饱了,她们可都还困着呢。于是遣了她们下去,自己倚在暖榻上看了会儿书,直至鸡鸣晨曦才有了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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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起身时,桌案上一樽早开的绿梅,花瓣不待风吹而自落。伸手过去,将它置于指腹间糅挲品玩了一会,才去梳妆。换上了一袭方领的紫蘭色对襟衫,上面绣着的几枝玉兰花,琼琼莹洁,错落有致。再浅浅撒些淡雅的香料上去,走起路来都似有暗香萦绕。
去给公婆请完安、伺候完早膳后,朱氏又吩咐关嬷嬷去库房拿了些好礼,叫我一并带去木府。
到了木府,拜过爹娘,说了许多体己话后,堂兄木之涣才从客院儿姗姗来迟。
“下人来报时,我恰好在温书,看得入迷,竟一时忘了时间。”他带着真诚的歉意,与我招呼了起来:“逢春妹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你的事儿我听说了,唉,咱们一家人此番相见,还真是一波三折啊。”
上次相聚还是三年前在渝州老家,木良与木惕生携着家眷分别从京城、姑苏出发,回乡祭祖的时候。
阔别几年再见,他身形拔高硬朗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清瘦如弱竹。少年感消散,更有了些沉稳的味道。
我回笑道:“一切都好,有惊无险罢了。倒是哥哥从姑苏到京城,路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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