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泪水

我已经无法清楚的记起那时的事情,只记得那时,在我进入医院时,那位总是坐在房客登记处的接待护士,告诉我我的母亲去世了,我甚至无法记清她当时是怎么样的表情,也许是大吃一惊,也许是感到同情

在之后我就在太平间见到了我的母亲

我将那些采来的花朵轻轻地放在了母亲的枕边

花朵的颜色鲜艳,与冰冷的环境格格不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压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我的心情沉重得无法言表,眼前的一切让我感到一阵眩晕。

我握住母亲的手,虽然她的肌肤已经没有温度,但我还是习惯性地握紧了她的手指。那些花朵的色彩在眼前逐渐模糊,仿佛都成为了这份沉寂中的一部分。这些花朵仿佛成为了一种微不足道的方式来表达我无法言喻的思念。

我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母亲温暖的笑容,可是现在,她却安静地躺在这里,永远无法再回应我的任何呼喊。

我感受到了一种直击心脏的剧痛,仿佛比世间一切痛苦都要深刻百倍。

之后我看到了那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我的父亲...

他站在太平间的门口,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目光冷静地注视着我。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又停滞了。我与他之间的沉默就像一堵看不见的墙,尽管我们距离不远,却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我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曾经我期待过父亲的温暖和关怀,但是他远离了我和母亲的世界。现在,站在这里,看着他沉默地站在母亲的遗体旁,心里只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失落感。

他向我走了过来,父亲的眼神没有波动,就像他一直以来的样子,冷静而遥远

「似乎死因是器官衰竭」父亲似乎察觉到我的沉默,跟我说了一句。他的声音貌似有点伤心,看来他也不是那麽无情的人

我缓缓地放开母亲的手,站直了身子,抬起头,看向父亲,目光与他相对

「你...你真的感觉到伤心吗?」我忍不住问,声音带着一些哽咽。这是我从未问过他的问题,也是此刻心中唯一的疑问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是个无情的人,但我也是爱着她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来表达那份复杂的情感。空气中弥漫着沉默,我们之间的距离仿佛比实际的更加遥远。

「我没有资格参加她的葬礼,后事会有她的亲戚来打理的」

「如果你想,要不要和我一起生活」父亲这么和我说

「不用了,我平淡的回复了他」

之后他离开了,我见到了母亲的亲戚,他们帮忙打理了我母亲的后事,接下来我如同行尸走肉般参加了母亲的葬礼,我似乎还没有接受母亲死去的事实,亲戚们一个个过来敷衍一样的安慰我

「请节哀顺变」

「我了解你的心情」

「时间会抚平伤痛」

而我只是机械地回应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我身旁旋转,而我却像是被困在一个无法触及的空洞中。每一句安慰的话都变得空洞无力,仿佛它们根本无法填补我心中那片巨大的空缺。母亲的离世,仿佛在我的生活中挖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每一天都会提醒我无法跨越的深渊

《5》

葬礼结束之后的那个晚上,亲戚们依然围坐在一起,讨论着谁来收养我。声音越来越大,甚至争吵了起来,丝毫不顾及我在场的感受,仿佛这一切早已是理所当然,就像电视剧中那些常见的情节一样。我的心里一阵阵的刺痛,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像是世界上最不值一提的东西——被讨论、被忽视,甚至被拿来做交换的筹码。可是,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我只是觉得,自己内心深处被一股莫名的悲哀所吞噬。我的心思飘远,忍不住想起了亲爱的妈妈。她那温柔的笑容,仿佛依旧在我的眼前,却又在这一瞬间消失了。我多希望她能一直在我身边,像以前那样给我温暖与安慰,但如今,她的身影只存在于记忆的深处,渐渐模糊,变得遥不可及。

我独自回到那间空荡荡的家里,四周的每一处都充斥着母亲曾经存在的痕迹。厨房的桌子上,还有她常用的杯子。那一切似乎都在无声地告诉我,她曾经真的存在过,但如今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每一处熟悉的角落都在提醒着我失去的痛楚,让我无法回避那种深深的空虚与孤独感。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强忍着,但现在才发现,原来没有什么能够填补内心的这片空白。那份空洞,是如此的真实,仿佛无论怎样努力去填充,依旧无法抹去。

这一刻,所有的语言似乎都失去了意义。没有什么话能填补心中失去母亲的痛苦。那种失落与无助的感觉,无声地吞噬了我的整个世界。此时此刻,我仿佛变成了白天那篇故事里的年轻人,无依无靠,孤单无助,只能靠泪水来洗涤心头的痛楚。

「我不想自己一个人。」这句轻轻的自语从我的嘴里溢出,却没有人回应。我的心里一片空荡,仿佛有一种巨大的空洞,无法填补。

「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我闭上眼,忍不住叹气,「我仅仅只是想过平凡的人生,却又为什么......」

「这样不行,尽是些噩梦。」我的心思一团乱麻,晚上独自一人,抱着膝盖坐在床角,感到无比的无力和痛苦。那种孤独,仿佛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让我无法摆脱

「我肯定到死为止,都会永远孤身一人。」我低声呢喃,仿佛这已是注定

即便如此,这样的思绪依然无法抚平我心头的伤痛。我依旧没有办法接受,母亲已经不再身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蜷缩在床角,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思维却早已陷入混乱。夜风从窗户缝隙中悄悄吹进来,带着些许寒冷,却无法驱散我心底的那股孤寂与空虚。外面的一切变得宁静,夜幕悄然降临,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夜越深,我越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久久无法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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