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周洁的话叫林念春沉默下来。

看出儿子已经开始思考,周洁又继续说:“念春,你是娘的希望。你妹妹终究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娘在这林家只能依靠你,若是连你也不中用了,娘这辈子怎么办呢?”

林念春沉默脸上却没有一丝动容。周洁心里有些恼怒,可是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换上一副更加心痛的语气说:“念春,你从小读书就是用功的,林语夏根本无法和你相比较,你爹爹衙门里的那些同僚哪个不夸一句说你林念春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你吃了这么多苦,不就是为了应试中举、换一个好前程吗?现在你好容易进到衙门里去了,可是却只是帮着做事,却还并不算衙门里头的人呀。”

这些话仿佛敲醒了林念春混沌的心田,他的脸上开始显现出不甘心来。

周洁继续说:“念春,你爹爹偏心眼,分明你读书更好,可是他却偏要把林语夏也弄进去,这下,那差事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了。你想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要是没有处理好家里的事,叫衙门里的人抓住错处,那你往后还怎么向上走呢?难道你就甘心做一个林家的少爷?”

林念春终于说话了:“我自是不甘心,只是,我的家中事又与我在衙门里做事有何相干呢?”

周洁恨铁不成钢:“你糊涂啊。你若是连自己家中的事都处理不好,又怎么能叫人相信你能处理好外头的事呢?家中不过两个弱女子,就叫你焦头烂额,岂不是叫人笑话也叫人看轻了你?”

林念春低下头不再说话,可是周洁知道他这是已经在想了。于是也安静,给林念春一会儿子思考的时间。

“娘,那我该怎么办?”

周洁欣慰地说:“念春,你心疼子嗣,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可是雪樱也是你的正妻呀。你即便是不喜欢她,也得在面子上给她些尊重不是?雪樱的身子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你这些日子绵儿的身子重了,晚上伺候不了你,你也该去雪樱房里歇几夜了。身为男儿家,总是要将家里的这些小事处理得当的。”

林念春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反驳。

“念春你可别犯糊涂,绵儿是女子自然是不懂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的,她自然是希望你能不分白天黑夜都守在她身边最好,你可是要清楚些,雪樱的父亲虽然不算上级,可是到底也是在衙门里做事的礼房典史,做了这许多年,咱们庐泽县上上下下他也总是认识的,你若是太冷落了雪樱,叫姜家和你翻了脸,就不好了。上次雪樱为着你纳妾回了娘家,那可是她嫉妒吃醋,是她不对,但是你若是因为娶了妾室,就冷着正妻,那就是你的不是了。”一大串话说完,周洁叹口气:“我本不该管你房中这些事的,可是念春啊,娘实在是日夜忧心。多早晚,你在咱们庐泽县终于做上一把手,娘可就放心了。”

林念春心一动:林家祖产算不上丰厚,可是若是能够做上庐泽县县令,哪怕只是做上了县丞,那也是了不得了。想想那周家的嚣张劲儿!当下,林念春就打定了主意。

绵儿发现见过婆母的林念春有些不同,总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屋里,眼瞅着天色越来越黑,林念春才对自己说:“今晚你一个人睡。”

绵儿心里一沉,她知晓林念春这是要去姜雪樱的房中去了。心里有些恼恨:怎么回事?明明不是已经十分不喜了吗?怎么又突然要去她房里了。

可是表面上,她还是温顺地笑着说:“夫君早些去陪姐姐吧。绵儿会乖得。”

林念春一听这话,真是恨不得就留在这里,可是想到自己的前途,林念春只是拍了拍绵儿,就出门了。

陡然间来到姜雪樱的房中来,倒是叫姜雪樱十分意外。

两个人在房中站着,大眼瞪小眼,姜雪樱的脸上十分明显的写着:“有话快说。”

林念春反倒上来点脾气:这东厢房是林家的,她倒是还一副要随时赶走自己的样子,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也就一屁股坐在圆凳上:“今夜我睡这儿。”

姜雪樱心里本能的想拒绝,可是他既是她的夫君,那留下来睡觉也就是理所当然的。

姜雪樱不能拒绝,可也并不热情。她已经洗漱好了。自从绵儿进府以后,晚上她总是很早的就洗漱了,换上寝衣,舒服的躺在床上做针线,今夜也是如此。

林念春既然要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姜雪樱自顾自上床继续绣着没绣完的那点儿东西。

林念春既没等到姜雪樱的拒绝也没等到她的开心,自己觉得有些没趣,摸摸鼻子,自己去了耳房里洗漱。

回来后林念春关上房门,吹灭了蜡烛:“不早了,明日我还要去衙门里办事。”

陡然黑下来,姜雪樱的手未停,因在黑暗中失去了准头而刺入了指尖。

黑暗与指尖的痛意让姜雪樱浑身紧绷。

她凭着记忆将手里的绣活儿放到一边去,同时感觉到有人靠近了,坐在了床边。

姜雪樱有些僵硬的躺下来,林念春也是,躺在姜雪樱身边。

两个人就这样,只能听得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林念春有些恼:暗恨姜雪樱的不解风情。往常这个时候,绵儿早就已经缠了上来,那柔软的小手上下游走,那足尖轻轻点在自己身上,准能叫自己兴致大发。

偏偏这姜雪樱如木头般!

不行!要忍住,自己是要做官儿的,自己可是要混进衙门做事,再慢慢往上爬的人,岂能因为内宅不宁坏了名声?

林念春便将手来寻摸身边的人。

属于异性的手掌大而温暖,先是搭在了姜雪樱的腰上,姜雪樱浑身一僵,那只手又试探着向上游走。

仿佛是一只寻找着锁眼的钥匙,可是姜雪樱的身体却越来越僵硬了。

那手的主人似乎是失去了耐心,林念春一翻身,整个人压在姜雪樱的上方,就开始撕扯姜雪樱的衣服。

林念春动作着,却突然感觉到冰凉。

此时人眼已经适应了蜡烛熄灭后的一切,林念春就着稀薄的月光看去,只见姜雪樱闭着眼、满脸是泪,紧咬牙关,一副悲壮的样子。

林念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虽不算十分善良,却也不是个坏人。看着姜雪樱这幅样子,他停住了动作,翻到一边,叹了口气。

姜雪樱只觉得身上一轻,身上那沉重的负担似乎没了。她没有睁眼,只是默默流泪。

过了很久,久到姜雪樱以为林念春已经睡着了,林念春却突然说:“你我虽无情意,却毕竟是夫妻。你我不和至此,叫家里人看了笑话,更是叫外人看笑话。你既不愿,我不强迫你。只是在人前,还是做出个样子的好。”

说完也没等姜雪樱回话,就翻身背对着姜雪樱。

又过了一会儿,均匀深长的呼吸声传来,姜雪樱知道这就是他已经睡着了。

她睁开眼,慢慢地起身,靠着床,看着不甚清晰的男人的侧脸。心里却是更多的糊涂了。

自己又何尝奢望过夫唱妇随呢?最初,自己不就是希望着两个人能够相敬如宾也就好了。可是他呢?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却是在陪着别人。这也就罢了,自己的孩子失去才多久?他就接了新人进来。

难道因为时间过去了,这些事就都不算做事了吗?他就能轻易地忘记掉这些对自己的伤害了吗?多无情的人,他忘记了,可是孩子离开自己身体的那一夜是那么痛,自己是那么绝望,分明是在林家,自己却觉得那一夜是在荒无人烟的雪山上一般。那样绝望的一夜,连自己也不许记得吗?

他想来就来,想求欢就求欢,自己就要迎合着吗?自己都不被允许悲伤吗?

姜雪樱慢慢的躺下来,背对着林念春,紧紧地拥住被子,仿佛这样能让自己安心些。

这一夜过去了。第二日的早饭,周莲儿本打算为林念春盛饭,却意外的看到姜雪樱站在林念春身后,十分自然地接过碗来装好一碗粥递给林念春。而林念春微笑着接过。

画面十分和谐,周洁看了露出满意的微笑。周莲儿“呦”了一声,猛然想起这时候全家人都在。便赶忙去给自己的夫君盛饭。林语夏接过碗,有些嗔怪地看一眼她,似乎是在埋怨她刚才。周莲儿不服气地瞪一眼。林语夏笑笑。

好容易等到饭毕,周莲儿挤眉弄眼地对姜雪樱说:“你们和好了?”

姜雪樱浅浅地笑笑:“大嫂你说得对,日子总要往前过得不是?”

周莲儿点头:“就是。你要是一直和年春僵着,我可告诉你,最高兴的就是那小贱人了。她巴不得你们两个一直不和呢。你可不能如了她的愿。”

姜雪樱不愿说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儿,横竖就是林念春说的:人前过得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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