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湖面总会带起涟漪阵阵,可是等到风停,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茶楼生意依然热闹,众人依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生活着。
相比于茶楼的温馨轻松,林家则是乌云密布。
林家的人各怀心思,还不等绵儿打探出消息,周洁已经当机立断的亲自带着林念春去了茶楼。
这几回下来,茶楼的人已经都认下了林家人,所以这一次他们再来的时候,旺儿就早有戒备。
说话滴水不漏,不给他们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
周洁寻不到由头,只好干咳两声:“去把你们掌柜请来。”
旺儿腰弯着,脸上的笑容灿烂:“这位客官说笑了,可是小的哪里做的不到位?要劳动我们掌柜的来呢?”
在周洁眼里,旺儿不过是一个下等跑堂的,自然是不愿意告诉他:“你打听这些做什么?让你去请就去请。”
旺儿有些皮笑肉不笑:“这位客官真的是说笑了。小的虽没有文化,可是天天在这茶楼里听着那说书先生说什么出战都讲究出师有名,您这儿无缘无故的就要见掌柜的,总不能说就是想见就见吧?”
这话里的软钉子噎得周洁说不出话,林念春在一边打圆场:“这位小兄弟不要误会,我们并非是来寻衅滋事的。我们实在是和你们掌柜的是故交,这才来拜访的。快去请吧。”
旺儿不好再阻拦,只好咬着牙回到后院,气鼓鼓的说。
文兴早就听说了林家人来纠缠姜雪樱的事,可是他身份低微,只能把一切话都藏在心里。
秦招娣听了柳眉倒竖:“哎呦呦,这林家人脸皮倒是真厚!雪樱你别怕,我去会会他们!”
姜雪樱苦笑:“看来还是上次说的话不够狠,倒是叫他们多想了,今日还是我亲自应对吧。务必要让他们死心才好。”
姜雪桃曾亲眼见过林家苛待的样子,对林家最为反感,态度也最为激烈:“还跟他们好好说什么?直接放狗咬出去就是了!”
秦招娣也附和:“就是叫金三找两个赌坊的兄弟把这两个不要脸皮的家伙扔出去!看他们再来上门!”
姜雪樱忙拉住她们两个:“你们胡说什么?我们这里是茶楼又不是土匪窝。把他们两个丢出去事小,可是这里人来人往最是热闹,叫别人看见了,岂会说是事出有因?只会说是我们茶楼将穿绫罗绸缎的客人扫地出门,这样一来还哪里有人愿意来?”
秦招娣又说:“可是你一个人去面对我到底不放心,不如我和雪桃还是在隔壁的雅间,让文兴和旺儿在大厅里随时待命。要是一有不对劲儿,我们马上来救你。”
姜雪樱直呼不必,可是这几人都坚持:“还是让我们去把。你看这两人脸皮这么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万一他们恼羞成怒呢?”
姜雪樱拗不过,只好同意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姜雪樱倒是没想到周洁也在。
姜雪樱盈盈施礼:“两位客官说是要见我,不知有何贵干?”
林念春先打头阵:“雪樱,上次那是个意外,这一次你看,”他从桌上打开一个锦盒:“这可是黄金打造的手镯,是娘当年的嫁妆,专门传给林家媳妇的。当初一直没有机会给你,现在,你一定要收下。”
林念春一脸深情,可惜姜雪樱却看也不看那金手镯一眼:“这位客官实在是说笑了。我与客官素不相识,又怎么能收您的礼物呢?我以为您二位是对茶楼有何指点,既然不是,那我就告辞了。”
姜雪樱站起身,周洁叫住她:“慢着!我知道你从前在林家受了委屈。可是话说回来,女子嫁人本就是伺候公婆、传宗接代的,我们林家也不算十分委屈你。当初这个孽子写下休书,并非是我的意愿,我心里还是十分喜爱你的。现如今,这个孽子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如今做这种种也就是为了请你回家。”
姜雪樱本是平静,可是听到周洁这一番大义凛然,仿佛是恩赐自己一般的话语,简直是被气笑了:“呵,这位客官好口才。前尘往事都是过眼云烟,如今时过境迁不必再说曾经如何了。只是有一条,女子一生,受父母生养之恩,就算是要报恩,也该还自己亲人的恩,如何就成了伺候公婆理所当然了?你林家既是要传宗接代,如今已经有了,又何必得陇望蜀这么不知足呢?”
周洁在姜雪樱面前本是拿着架子的,她本以为姜雪樱还会和曾经一样,自己一说话就害怕的照做不敢有丝毫怠慢。却没想到姜雪樱竟然说了这一大堆来呛自己!
周洁有些恼了:“你姜雪樱别得意,别以为自己开了茶楼就自命不凡!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一个被休弃的弃妇!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是黄花大姑娘?我们今日前来是为你着想,你要是识趣,就快快跟我们回林家去!不然,你如今风光当着个掌柜又如何?这茶楼难不成还能开一辈子不成?这庐泽县又有谁敢娶你?你现在威风,老来孤苦伶仃,死后都无人为你收尸!”
姜雪樱微笑:“这就不劳二位操心了!这茶楼也并非是我一人的,茶楼如何还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只是你们二位往后无事,还请不要再来了!请回!”
说完,姜雪樱就拉开了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周洁怒不可遏,气冲冲地就出去了,临出门还回头指着姜雪樱的鼻子:“好啊你,你别得意太早了!你别以为你有了钱,现如今自然是有几个臭苍蝇围着你打转的,可你若想再有我家念春这样的夫婿,可是妄想!我且看着你!等你的好下场,看你无人收尸!”
刚说完,一旁的门猛地被推开,姜雪桃一脸怒意地说:“你这老太婆再出言不逊,我现在就打得你满地找牙!叫你现在就好看!”
姜雪桃如今出了月子,清瘦了几份,再加上这幅义愤填膺的样子,林念春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在衙门里死咬着自己不放的那个人,他赶忙推着周洁往前走,低声说:“娘,这就是敲鼓鸣冤的那个!”
周洁本是要回嘴的,一听这话立刻闭了嘴只急急地下楼,快到楼底下的时候心里一放松还不小心绊了一下,林念春连忙去扶,只听传来一阵爆笑声。
“哈哈哈哈!”
周洁羞愤不已,怒冲冲地走了。
姜雪桃笑着跳到姐姐跟前:“姐,你现在可真棒!从前你从不与人争辩,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嘴皮功夫也这么厉害!”
秦招娣笑说:“我怎么瞧着,那个老妖婆是被你吓得呢!你倒赖在你姐姐身上了!”
姜雪樱笑过才说:“本是小事,幸好外婆现在只留在家里陪我们的小乖乖,不然外婆在这里看到了必定要担心了。”
姜雪桃笑着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他在家里必不会累着外婆的。”
“你呀你,贾木匠成天做木活儿够累了,你不说体贴些还安排任务呢!”
几人嘻嘻哈哈的下楼,照常经营茶楼,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周洁气得直咬牙:年轻的时候,她的娘家就是一干亲戚里阔气的,自小她就被众星拱月般的捧大。嫁人的时候,公爹林老太爷还在任职,夫君林思远也是做官儿的,自然身份更不一般。
尽管林思远有个妾室还有个庶长子,可是自己娘家陪嫁多、底气足,这林家众人都不得不礼让自己三分。自打生下林念春以后,自己更是地位稳固。
可以说自己一辈子,从没吃过这样的亏。那绵儿也只敢背地里使阴的,可明面儿上也恭敬,谁晓得今日在姜雪樱这儿吃了这样大的亏。
周洁气不过,本是有些年纪的人了,一回家就病倒了。
林念春没打着狐狸反而惹了一鼻骚人也闷闷的。
周洁在床上咬牙切齿的想了两天,才把林念春叫回来:“写信,把你爹叫回来!一个做商的,还敢跟咱们作对!我非得叫他们知道厉害!”
林念春有些犹豫:“娘?”
周洁斜看一眼:“你怕什么?今日她不答应,可若是那茶楼开不下去,她没了依仗,难不成还得意的起来吗?”
林念春说:“可是娘,儿子并不喜欢她,她进不进府儿子并不在意。”
周洁合上眼:“我知道轻重。不会伤了那茶楼的底气的。”
屋内母子俩盘算着,却没想到窗下有个在偷听的人。
绵儿心里思绪万千:万万想不到,姜雪樱竟然开了茶楼?而他们竟然打上了那茶楼的主意?而且还已经去求姜雪樱回府过被拒绝了?
绵儿悄悄离开,去后罩房那里端为婆母熬的粥。心里不由盘算起来:绝对不能叫姜雪樱回来!首先姜雪樱一定恨透了自己,若是她回来一定找自己报仇;再就是那茶楼要是落在周洁手里,有了银子,林念春可就不是自己能拿捏的了。自己当初选林念春就是为了图个日子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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