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州没敢吃小龙虾,他吓得甚至饭也快吃不下去。他望着神色淡定的三人,深刻意识到自己和大佬的差距,不过他并不知道罗云道其实很没有胃口。
和方青解救局面一样,梁丕吃了一只,才让局面得以平复。然后说出了和方青一模一样的,这小龙虾味道还不错的评价。
罗云道怀疑方青和梁丕是亲兄弟并且梁丕应该叫方元才对。
姜州和梁丕的房间被安排在罗云道和方青隔壁。
姜州很自觉地去打地铺。他对今晚的外出惴惴不安,村长媳妇饱含威胁的话还印在他的脑子里。再加上昨晚罗云道受了伤,他更加害怕自己会拖后腿。
他左思右想,终于在放被褥的时候,鼓起勇气对梁丕说道:“梁哥,要不...要不我就不去了吧。我怕拖累你们。”
梁丕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闻言嘲弄道:“怎么?自己菜还理直气壮了。”
姜州涨红了脸,心想自己并没有,这气哪里壮了。
“没有人生来就那么厉害。你不去做,一直都会成为别人的累赘。”梁丕道,“就算你留下来了,难道这地方就安全了?不要那么天真,多用脑子想想。”
梁丕从床边站起来,走到姜州跟前,拍了拍他的脑袋,道:“作为我的队友,长点志气。”
“哦。”
姜州的声音和蚊子似的,梁丕难得燃起的传销**瞬间消失。他想,或许又可以换新队友了。
而姜州依旧沉浸在对未知冒险的恐惧之中。
罗云道望了一眼天空,从天空的明暗无法判断现在是十点还是凌晨五点,大螯村的白天是骤然降临的,好像天空是个巨大的可供翻转的碗,一面黑色一面白色。
他和方青今天只有一把菜刀,另一把剪子分给了梁丕。但梁丕说自己不需要,所以最后这把护身符给了姜州。姜州紧紧地握着,他的紧张感能从头发丝开始一直蔓延到脚趾,抓着鞋底。
罗云道希望姜州的紧张能让他更敏捷,而不是相反。
他们在无人的田野上前进,狭窄的田埂只能容下一人通过。于是他们四人以这样的队形穿过,拿着菜刀的方青打头阵,中间是姜州、梁丕,最后罗云道。和幽灵巴士类似的状况,罗云道不禁想起字面意义上化为灰烬的胡大为,还有从死局中幸存的何知君。
在这样的护卫下,姜州稍微安心了点,但他仍旧被突然窜出来的蟾蜍吓了一跳。
罗云道看向夜晚成片成片的泥塘,没有月光的照射,泥塘成为一种恐怖的凹陷,小龙虾繁殖的巢穴,也成为尸体腐烂的地点。他们路过了曾掩埋过许老汉尸体的泥塘,看上去和别的泥塘没有什么不同。他心想,有可能这个泥塘的小龙虾会变得更好吃也说不定。毕竟吃了人肉,不一般。
在下午时,罗云道和方青带着梁丕他们去看祠堂后面的尸体。经过了一天的发酵后,尸体的味道越发浓重。姜州站得远远的,背对着他们。他不敢看。但尸臭味一直随着风飘进他的鼻腔内。
难以想象这具尸体烂成了什么样子。
罗云道等着梁丕的高见。
之所以没有把这具尸体埋了,是想着第二天可能有新的队友过来,提供新思路。
梁丕感叹道:“真壮观啊,烂成这样。”
罗云道等着下文。
梁丕没有下文了,在罗云道的注视下,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说道:”我看不出什么来,不是专业的。赶紧埋了吧。“
方青笑了一下,又撇了罗云道一眼,好像是说,看吧,我就说这家伙不懂。
白天秀丽的青山在没有月亮的夜晚也显得怪异,变成了吃人的怪兽,盘踞在田野上,高高地耸起自己的嶙峋的脊背。姜州估摸着这片山有六七百米高。
梁丕问道:“昨天你们爬到哪里了?”
“大约在半山腰的位置。”罗云道回答,“山路到一百米左右的时候就没了,剩下的全得爬坡。”
姜州如遭雷击,这也太累了吧。他显然缺乏锻炼,也讨厌锻炼。在他小学到高中的春秋游里,他最讨厌的就是学校组织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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