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后,木槿觉着日子过的更快了些。
林虎子有冲劲儿,自村里的学堂建好,便三五不时的得了空儿便去学堂学识字儿。
如今会写自己个儿的名儿,也能看懂账本儿了。
周蔺把家里收账的事儿,全权交予了他,月银又给他涨了二钱银子。
林虎子有心,自白齐秋在村学开了哥儿姐儿能读书识字儿的班,如今他也攒了些银子,便把林糯和王离一道儿送了过去。
林糯对这来之不易的识字儿的机会,爱惜的紧,在村学学一个时辰,回家自己个儿得空儿便用树枝在地上练字儿。
王离虽没他那般爱学,但不知是不是林虎子的错觉,自王离去村学识字儿,没之往那般孩子性子了。
整个哥儿,沉稳了些。
林虎子不免带了些期许,慢慢的,王离许是能学着长大。
虽然他喜欢的便是王离天真无邪的模样儿,但若是能再长大些,不说如大人一般,能如十五六岁的哥儿一般,能照顾好自己个儿,他在外奔波忙碌,也能放心家里。
林虎子这边一切都在往好的地儿走,林有裕自是也不甘落后。
家里俩长工,牟足了劲儿的学识字儿,干起活儿来,一个比一个卖力。
周蔺看在眼里,该涨工钱的涨工钱,该分派活儿计分派活儿计。
林糯长大了不少,出落得越发清秀。
家中虽无长辈,但林虎子是个能干的汉子,村里人都看在眼里。
有几户人家,不由动了些许的心思。
如今林虎子在周蔺家做长工,月月有银子拿,听说有一两左右的月银。
这比在镇上铺子做工好,离家近,能顾得上家。
若是能和他攀上亲家,看着林糯的面儿,周家再招短工,他这个当大舅哥的,还不得多想着自家弟夫。
这般想的村里人家不少,林虎子住的花椒园,这些时日,园子里的草都要被来说亲的媒么给踏平了。
林虎子自知是沾了东家的光儿,来说亲的人家,在他看来,在村里都算是能吃得饱,穿的暖的人家。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王离和林糯处的如亲哥儿俩,但想让他操持林糯的婚事,如今还是不成。
他这个当大哥的,自是要多放些心思在上头。
他和林糯打小儿相依为命,若他点了头,想来林糯那儿应是也会点头。
送走木媒么,林虎子打定了主意,等林糯下了学,便把说亲的事儿与他说一说,也该是要定户人家了。
花椒园那边的动静儿,木槿多少也听到些。
这些年林糯帮着家里做了不少的事儿,寻到了新鲜的野果子,板栗核桃啥的,都会紧着送家里些。
在山里捡木柴,割猪草,送来家里,没要一文铜板儿。
木槿虽未把他当亲弟弟那般疼,但也是个亲近的弟弟。
因着,他紧着和周蔺说了一嘴,让他下回去镇上,去收拾铺子,买支银簪,回头等林糯出嫁,就当是给他添妆了。
林糯还不知木槿给他备好了一支银簪的嫁妆,和王离相携着回到家,便被听到动静儿的自家大哥叫了过去。
“大哥,怎的了?”
林糯不明所以的看着林虎子,王离喝着刚倒进碗里的凉水,也跟着睁着一双大眼睛望向他。
林虎子摸了摸鼻子,要开口,竟还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了。
轻咳了一声儿,“刚木媒么来了一趟。”
林糯了然,眉头微蹙,“说了哪家的汉子。”
林虎子从王离手里接过水碗,把王离喝的还剩下些的凉水一饮而尽。
王离气的鼓起了腮帮子,“我还要喝呢!”
林虎子摸了摸他的头,“等会儿再给你倒,加红糖。”
王离的腮帮子这才瘪了下来。
林虎子这才转而冲林糯道:“哥也不是要紧着赶你出门,这些日子,你也知几个媒么来了好几趟,我都没点头,但这回,木媒么说的汉子,你大哥我真真觉得不错!不过要不要定下来,且得看你的心意。”
这么些年,林虎子没见林糯和村里的如他这般年岁的汉子走得近的。
真真是看不出他到底心仪哪样儿的。
“你和大哥说,你稀罕啥样儿的汉子,这个我看上的不成,等木媒么下回来,我把你说的与他讲讲,让他帮着留意留意。”
林糯眼神闪烁了一下,红着脸,声音低如蚊,“像蔺东家那般的。”
林糯声音虽低,但林虎子正全神贯注的等着聆听,不曾想听到这般惊人的一番话,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儿被吓的吐出来。
“你说什么?!”
林虎子低吼了一声儿,“蔺东家心里只槿东家一人,他可不是你能惦记的汉子,槿东家待咱们不薄,糯哥儿,咱们可不能恩将仇报!”
林糯红着脸,瞪了林虎子一眼,又羞又恼。
“哥,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像蔺东家那般踏实,能养家,踏实本分疼夫郎的汉子,且不说蔺东家人也看不上我,就槿哥待我如弟弟一般,我也做不得那般不要脸的事儿,我是那般没良心的哥儿嘛?!”
林虎子自知误会了自家弟弟,心里登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赔着笑脸道:“是哥想岔了,不过刚你那话,真真差点儿被把我吓晕过去。”
林糯嗔了他一眼,“木媒么今儿说的哪家汉子?”
林虎子回神,笑道:“像蔺东家那般的汉子,咱村里的哥儿姐儿都想嫁,今儿木媒么来说的这家,我认识,王家老幺儿,跟他之前去镇上一道儿寻过短工,家境虽比不得前头来说亲的人家,但勤快踏实,是个能托付的。”
林糯听到这儿,红着脸道:“哥你既觉着好,见见也成。”
林虎子咧着嘴笑道:“那我便回了木媒么,挑个好日子,你俩相看相看。”
林糯有些羞涩,轻轻点了点头。
过了十来日,等木槿再听着林糯的亲事的时候,他已和王家老幺儿定了下来。
了了一桩心事,林虎子那段日子,人逢喜事儿精神爽,走路都带风,精神的紧。
木槿莞尔,看样子,周蔺刚买回来的银簪,过些日子便能送出去了。
花椒园里的花椒下来,家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后院儿还晾晒着收回来不久,刚脱了粒儿的小麦。
听着屋里,周夭夭和木未疾,木子宁脆声儿读字儿的声音,木槿弯了弯眼睛。
下午的时候,仨娃儿便被白齐秋带去了河边。
今儿木昭野堂弟他们下网捕鱼,白齐秋想着周夭夭落水的事儿,趁着木昭野有空儿,带着他们下河,让木昭野教他们游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有朝一日,木家村发了洪涝,或是又不小心落了河,最起码,学会游泳,能多一线生机。
白齐秋的良苦用心,木槿哪儿能不知道,因着他也没拦着。
木昭野不笑的时候,神情严肃,很是能唬人。
这几个叔伯里头,周夭夭最怕的就是木昭野了。
因着木昭野教他们学游泳,他学的也最是认真,不敢懈怠一点儿,生怕木昭野吼他。
木槿忙活完家里的活儿计,跟闻昭然两人相携着走了过来。
他俩来时,周夭夭正扑腾着两条小腿儿,白齐秋不远不近的跟着,游的有模有样儿的。
见木槿来,白齐秋笑道:“就数桃子学的最快最好,你看,已经能自己个儿游一会儿了。”
木槿眉眼弯弯的看着在河水里扑腾的周夭夭,除了读书,旁的东西,他学起来,最是快了。
不过这游泳也得看有无天份,有的人扔水里,自己个儿就能学会,有的人咋教都学不成。
就如木子宁,扑腾了一两个时辰,他亲爹一撒手,紧着便往河水里沉。
木昭野一张脸黑的如墨一般,仨娃儿,教会了俩,就他自家这个咋学都学不会。
在木子宁又呛了一口河水后,木昭野抬起右手,把他夹在嘎吱窝儿那儿,拎上了岸。
白齐秋哭笑不得,“我和木昭野水性都好的紧,怎的就生出了个旱鸭子来?!”
木槿失笑摇头,“我和蔺哥都不会游泳,桃子游的跟河里的鱼一样。”
闻昭然笑的差点儿直不起腰来,轻轻揩去眼角笑出的泪水。
“龙有九子,各有不同,许是南瓜就没随你俩会游泳的地儿。”
白齐秋冲鼓着张小胖脸儿的南瓜道:“以后你啊,遇着水,还是绕着走,别往河边儿溜达了。”
木子宁小脸儿皱的跟十八褶儿的包子一般,气呼呼哼了一声儿,“我才不想学游泳!”
白齐秋乐呵呵点头,“是,是你不想学,不是学不会。”
若不是木子宁望着河里的周夭夭和木未疾的小眼神儿里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他这个当小爹的还真就假装信了。
木子宁看着他小爹那一脸不信又敷衍的模样儿,气呼呼的转身跑回家去了。
白齐秋无奈道:“大哥,我先回去一趟,给臭小子换身儿干净衣服去。”
如今虽是夏时,但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也容易伤寒。
木槿和闻昭然憋着笑意,生怕他俩笑出声儿,小南瓜给气成大胖南瓜。
“成,你快些去,午时家里炖鱼,你带着南瓜来,我给他做他最喜爱吃的茄子炖鱼。”
白齐秋笑着点头,转身去撵一溜烟儿快没影儿了的木子宁去了。
木子宁:小旱鸭子[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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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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