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被宁棠的话噎了一下，深邃发黑的眼眸看不到其他的颜色，恶狠狠地瞪了眼，慢悠悠道：“既然都不想上课，那我们现在就来决定一下今天晚上的巡逻人选吧。”
教导主任从口袋里面掏出跟昨天一样的白纸，依然蜷曲盘在手心中，只不过从昨天的三条白纸筒，变成了五条，每一张白纸的外围看上去都一模一样。
“决定好今天晚上巡逻的人选，你们才有资格不去上课。”
原先站在最前面怼教导主任的宁棠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将站在自己身后被挡住的宋蕴让出来，恭敬地朝宋蕴比了“您请”的手势。
“蕴姐不用跟我客气，您请。”宁棠扬唇嬉笑着，完美表现出自己的临阵脱逃，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我身体弱，抽签容易坏签。”
宁棠双手合十地覅阿狗差身前朝着宋蕴拜了两掰，“蕴姐你人最好了，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该死。”宋蕴冷冷瞥了满脸奸笑的教导主任，格外不爽地朝着宁棠说了一句，“没有这个胆子以后就少惹事。”
“这不是有你在吗？”
“……”
宋蕴没有理会宁棠的后话，而是径直走到教导主任面前，伸手从对方的手中拿走了第一卷白纸，打开后，白纸上面只有一个数字3。
宋蕴的神情没有变化，但教导主任将她完全看穿，擦着宋蕴的肩膀，来到其他几人面前。
“该你们抽了。”
乔荞站在几个人中间，先前被用力拉扯的手肘还隐隐作痛，动一下都感觉她额头上汗水在往外冒。她努力压低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去看站在面前的男人，却又敏锐地知晓这人盯紧着她，就等着抓个时机折腾她。
江淮、孟清序先抽，抽出来的数字是分别是1/4，和1/2。
宁棠见乔荞的脸色不好，轻轻在她后背拍了下，托大道：“放心吧，我运气比你还差，我在你之前抽，肯定比你惨。”
宁棠嘴上安慰着，手已经诚实地抽了一张出来，上面的数字赫然出现3，她抬头看向教导主任，只能够看到对方不经意地轻瞥她一眼，然后将视线收回，继续盯着还没有抽签的乔荞看。
“你，抽。”
乔荞没有受伤的手是右手，落在已经脏得看不出原先颜色的校服裙摆上面来回擦拭着湿漉的掌心，深呼吸半天，又连着磨蹭好些时候，她才从教导主任的手中将最后一张白纸抽走。
“1”。
乔荞盯着那个1，警惕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教导主任，似乎不太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说好抽一个人夜间巡逻，可是现在五个人，除了宁棠跟宋蕴的数字一样，江淮、孟清序是分数，乔荞是唯一单着的数字。
乔荞心里面的不安感愈发浓重起来。
从进入这个世界到现在，她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靠近。
昨天晚上被梁嘉云困在宿舍里面作为困兽厮杀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绝望。
教导主任将乔荞手中的白纸抽走，两片单薄的嘴唇上下一碰，冷笑道：“那就你吧，今天到鼓楼巡逻，晚上九点。”
这话一出，教导主任就像是认定这件事情不会再更改，也没有要继续跟她们纠缠下去的意思，反而转身离开。
宋蕴看着面如死灰的乔荞，又看看站在旁边不知道要怎么出声安慰她的众人，没做任何停留，转身走到救护车上面，开始研究在厕所里面袭击完乔荞又转身跳楼的女生。
跳楼自杀，面部着地，着实很难看清面容。
宋蕴站在旁边端详片刻，伸手触摸上女生的小腹，隔着一层单薄的小腹，她也能够摸到隆起的小腹，腹部层次肌肉全数被撑开，不是瘤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再结合先前女生在厕所里面痛疼的神情，宋蕴不用继续往下摸也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宋蕴的身后传来脚步声，敏锐一回头，就看到宁棠逆光站在她身后。
“看出什么了吗？”
“她怀孕了。”
“……所以是没有办法去医院，躲在厕所里面生产，忍受不了生产痛，想要请我们救救她吗？”宁棠环抱在一起的手指紧缩，声带变得紧绷起来，说话的声音一变，带着些许颤音，很快又被隐藏起来。
“应该吧。”
宋蕴撇头看着仰躺在床上面目全非的女学生，混着血和泥沙，重落在地上已经被磨破血肉的脸早就看不清楚她是谁，除了那双圆睁、满是惊恐的眼眸还能够看出她生前的痛苦。
这之后，便什么都不剩了。
饶是宋蕴已经见过太多的惨案，也亲手了结太多惨案，仍然是心生不忍，将自己先前抽到的纸条捋平，轻轻覆盖在女生的脸上。
“睡吧，等再次拥有意识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宁棠闻言轻愣，张张嘴好似是要反驳宋蕴这话，但到了最后又闭上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世界就是被蒙上一层黑纱的朦胧水池，谁也不知道掀开黑纱后，将会面临什么东西。
宁棠这么想宋蕴。
宋蕴也这么看每一次分配给自己的同伴。
没有人能够真的看透这个世界，大家不过都是一边痛苦，一边假装。
良久，宋蕴才起身从救护车上面跳下来，先前摘下的唐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背在背上，她抬手遮在自己的眼前，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三人，江淮跟孟清序还在安慰乔荞。
乔荞现在就像是将死之人，从满心慌乱变得提不起任何的兴致。
如果现在能够拉心跳图，怕是已经是一条完美的直线，不会有一点的波动起伏。
孟清序顾忌乔荞受伤的肩膀，只敢伸手揽着她的一边手，哄小朋友似的哄道：“别怕，不会出事……刘国庆昨天死之前从教导主任的手里面抽到的是数字4。那个数字不吉利，一早就注定了刘国庆的结局。你抽到的1，说不定只是让你去巡逻而已，不会出别的意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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