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脱离纷繁多彩艺术的世界，又入人间的烟火气。
在画展兜兜转转一下午，认识了画家，买了作品，等两人再出来，绯红已经落下，繁星掌管了夜空，人们也都在回家或者约会的路上。
“今天辛苦你了，陪了我一下午，晚上没什么事吧？我请你吃饭。”
春节后的天气还是寒冷，小洋装外套上了橙红色的大衣，展厅外，通往车辆的脚步Evania不疾不徐，大大方方的发出了邀请。
“不用麻烦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要回去整理下今天的信息，看看有什么修改。”应不应该都是在两可之间，设计师陪客户看软装属于职责之内，虽说今天下午确实效率不高。
但效率固然重要，可好的工作态度，也是他这样的新设计师的立身根本，一切为了工作，谈不上辛苦不辛苦，或者谁陪谁。
“怎么会是你给我添麻烦，是我麻烦了你一天，你要不去那我真不好意思了，”猜想到王书译可能会找理由推脱，Evania听见似乎并不打算妥协，脚步也停了下来：“而且人家都去过节了，你一个人加班也太辛苦了。”
“我们这工作就这样，习惯了。”对方脚步停下，王书译看着不远处停靠的车辆，也只能放缓脚步。
“那这样，就当给我过生日了，陪我吃个蛋糕，我当你是朋友，可不能再拒绝。”
哪怕有再多理由推脱，但在对方说出这话的时候，也没了回绝的余地，就算是看在客户的面子，这顿饭也是要吃的。
“今天你生日？”王书译闻言也没再反驳，而是温声回问。
“不是，不过没多久了，就是那时候项目可能都完工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了。”看到王书译的模样，Evania这才露出笑脸，掏出大衣兜里的车钥匙，脚步也带了奸计达成的愉快：“我听朋友说，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何承来消息的时候，俩个人已经在去餐厅的路上，Evania说着早就想去逛逛大学城，王书译听着，人却被手机的信息带跑了思绪。
何承「开会的时候，还想着结束跟你一起去吃点好的犒劳下自己，结果…」
王书译「我也是被绑架的，身不由己」
何承「明白，工作重要，我正好也要加会班…」
熟悉的餐厅，最好的位置还是能看见美景的室外，只是冬季，两个人只是选择了窗边，窗外的景色稍微差些，但胜在暖和。
“书译，你学校就在这附近，有来过这么？有没有什么菜推荐？”大衣搭在椅背，水晶灯下，Evania拿着菜单礼貌性的询问。
“黄油贵妃贝、青芥牛肉粒都很不错。”这家餐厅王书译跟何承来过几次，确实能推荐几道味道不错，价格不算太高的菜。
“看来我选这家选对了，这么快能推荐出来，看来你很喜欢。”
闻言，王书译立刻笑着礼貌回应，Evania叫来了服务生，把王书译点的菜选了，又自己加了几道。
情人节，餐厅里男男女女都是成双成对，上菜前餐厅还特意送上了一款情侣小甜点，Evania没什么顾及的品尝，王书译倒是有些不习惯应对这样的氛围。
甜点被服务生放到面前，王书译并没有品尝，而是垂首回了何承新来的信息。
何承「一杯咖啡，提提神（图片）」
王书译「别喝咖啡了，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何承「一个人工作没精神」
王书译「我马上吃完了，待会回去一起。」
何承「你在哪？我去接你（飞奔表情包）」
“谁呀，笑的这么灿烂，未来女朋友的信息？”小甜点放入口中，Evania含着叉子，似调侃般询问。
“不是，我朋友，说工作的事。”正跟人吃饭，自己聊天不好，给何承发了地址，王书译就放了手机，随口回了句。
“工作啊？”听到回答，Evania又往嘴里送了口甜点，这次多了些聊天的兴致：“是你提过的何承？”
王书译之前是跟对方简单提过几句何承，但只是说转行的原因，并不足以让对方会产生这种联想。
察觉出不对，因此Evania的问题，王书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下，对方为什么会想到何承。
“其实，我哥最开始让我来这是来找何承的，但我打电话的时候，何承说他有点忙，如果等他得过两个月才可以，然后他又跟我说，他们设计部的人都很优秀，给我推荐了几个设计师，其中就有你。”
Evania回答也不隐瞒，但看王书译的表情，说着又急忙解释。
“不过你别多想，我这个人挺有主见的，不怎么听推荐。
其实我见你之前，也跟其他几个设计师聊过，但我不是很喜欢他们的设计，只有你的设计跟我的想法很合拍。”
王书译了解何承，他相信何承会默默给自己推荐，却也相信何承不会在对方选择上暗动手脚，因为何承最明白他的想法。
他不过是想起来，当初楚杰把这个工作安排给他的时候，是用的分配的名头。
因为他是这批转正的实习生中，第一个被分配项目的人，大家还不平衡了一阵。
原来他是被点的…
只是如今好像知道了也没多大意义，他不可能跟所有人解释，而愿意听他的人，也未必多喜欢楚杰，至于何承跟楚杰矛盾更是多，这个哑巴亏好像是吃定了。
“我明白的。”
“其实我是想说，还好当初我选择了你，你真的很优秀，你们何总也很看好你…”
“谢谢你的肯定…”
情人节的晚餐，持续的时间并没有太久，何承早早到来，听说王书译还要继续工作，晚饭后Evania也爽快离开。
前面红车驶离，王书译也拎着打包的小甜点，上了后面低调的黑车。
“这什么？情人节礼物？”接过包装盒，何承还没等抽开丝带，就已经问出问题。
“红丝绒蛋糕，感谢我们何总倾情推荐，让我有这个项目。”王书译系上安全带，语气比前一刻跟Evania告别时，随意了不知道多少。
“你知道啦。”何承放下蛋糕的回应，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却仍出言解释：“她是之前一个项目负责人的妹妹，说还是我高中学妹。
叫冯什么来着，他跟我说名字了，我给忘了…”
解释变成提问，提问变成思考，认识了这么久，王书译除了最初叫了她几次冯女士，都是叫她英文名，好像并没有留意她的名字。
“我只知道她英文名叫Evania，名字我也没记住，要不明天我去找找？”在记忆里搜寻半天，王书译最终也没能想到。
这都是生意往来的关系，怕何承记不住会有不好的影响，王书译怎么也得帮忙想着。
“不用了，反正这项目我也没接，记不住就算了。”何承看着满脑子都是工作的王书译，染上愉悦弧度的眉眼越发好看。
“承哥，你这是去哪？”话题还没完全结束，车辆方向陡然转变，并不是去公司的方向。
“去过情人节，今天太累了，不加班了。”
情人节的夜晚，哪里都是约会胜地，江边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不过今天比何承第一次给他过生日时，人要多上许多，就连一个寻常的小摊位，都停了不少人。
两个人的章鱼小丸子，生生被挤掉了一个。
“不是吃晚饭了？怎么跟被虐/待了似的？”一个人一根竹签，何承这边一颗只咬下了三分之一，那边的王书译吃已经下去了两个，这会正在吹炸豆腐。
“跟客户吃饭不自在，没吃饱。”说完，鲜辣的汤汁进嘴，忍着烫，王书译已经用眼神向何承推荐。
“好吃吗，我尝尝？”何承好奇凑近。下一刻，剩下的小半块炸豆腐就被王书译喂进了何承的嘴里。
人群拥挤中，王书译并没有注意到，彼此凑近时，何承的手悄然搭上他的腰。
吃饱喝足，买上一杯热饮，才有闲逛的兴致。
心情好，眼里的一切也会不同，上一次王书译的生日，何承虽然也是带着他玩，但他心思却没在上面。
这一次，人来人往，许多摊位都无法驻足，但还是能找到有兴趣的东西。
“承哥你知道么？我初中的时候，还跟同学创过业。”
“是吗？创了什么业。”
“挺多的，给人代写作/业，去卖应援棒。
我们那初中的时候，市里还开过心连心演唱会，我和同学买了一批应援棒去场馆外面卖，结果人家主办方自己发，一人赔了五十多块钱，我还搭一个煎饼果子。
初二那年情人节，我也去卖过玫瑰花。”
“玫瑰花好卖么？”追寻着王书译的目光，何承也看到路边踌躇着向路过情侣推荐鲜花的兼职生。
“还行吧，他岁数有点大了，那时候我还小，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叫两声姐姐差不多就能成。
那次赚了一晚上二百多，还给小临买了个变形金刚。”
往事轻松说出，像是再追想美好的回忆。
只是，那并不是生活富裕的体验生活，而是在零下十几二十度的冬天，被生活挤压的努力。
花，在那寒冷中，也许都是没有香味的…
“情人节快乐，书译。”
但此时此刻，眼前的花，应该是馥郁芬芳…
“承哥，你怎么什么节日都过，这花多少钱？”
“十九一支…”
“承哥，我怎么看你像个冤大头…”
“我只买了一支…”
“一支难道就不是冤大头了吗？”
“收了我的玫瑰花，你就是我的人了，不亏。”
“试图狡辩？”
何承：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王书译：冤大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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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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