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人儿娇小可人,在火红的嫁衣的衬托下,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胜雪,就是身子骨看上去有些柔弱,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架。
鹿芩美滋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同为女人,她都被迷的死死的,也不知道这男主挑剔什么,娶了这么好的媳妇还跑。
像儿时披着床单装娘娘似的,她一下子有了戏瘾,昂起头,象征性地问道:“这样合规矩吗,不用等那个王八羔……不用等夫君回来吗?”
芝兰手顿了一下,为难道:“小姐,都说郝家大少爷性子倔,依奴婢看,今儿他八成是回不来了,您还是先歇了吧……”
“不!”鹿芩酝酿了半晌,开始沉下脸,倚着窗户,对月而泣,“我不信,夫君为何如此绝情!”
“小姐……”
“日子还长,夫君却不要我。”泪水顺着脸庞滑落,鹿芩昂头,抬起指尖,向上一揩泪,“我还活个什么劲!”
哀嚎一声后,她鼓起勇气,趁这机会一头撞上一旁的看着不太贵的烛台。
撞上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住了,芝兰不动了,她和烛台也没有倒下。
无数记忆碎片像针线般刺入她的脑海,属于原主的记忆一股脑地涌出来了——
鹿家大小姐是鹿老爷最宠爱的女儿,自小就体弱多病,亲娘去世后,她过度伤心,一病不起。
鹿老爷心急如焚,花费大笔银钱给她求医,这让惦记着家产的赵姨娘心怀不满。
娘走后,赵姨娘主管府里事,表面上将她视如己出,实际上衣食不周地苛待她,把银子都塞给自己儿女。
为了让她离开鹿家,找机会置她于死地,赵姨娘收买了郎中说她将死,借口冲喜把她嫁了郝家。
郝家老爷经商,家中富裕,其兄弟也都为官,有权有势,又与鹿老爷有些交情,鹿老爷认为算是女儿最好的归宿,便答应下了。
鹿芩虽不愿,但在爹爹的劝说下答应,只是没想到,赵姨娘还收买了送亲的人。
他们抬着轿子,走了最远最曲折的路,还安排土匪来闹,这么一折腾,等入了洞房,本就病入膏肓的鹿芩直接没了气息。
更加气愤的是,她的新婚夫君是郝家脾气最臭最倔的大少爷,他一点面子也不给,不仅不接亲,还扬言死也不娶。
所以轿子一落地,他也没看她一眼死活,就跑了。
……
鹿芩脑袋一痛,又听见芝兰一声惊呼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烛台咣当一声砸了墙,上头的烛火应声熄灭。
再醒来时,鹿芩迷迷糊糊的,恍惚听见有人在叫她。
“小姐?小姐?”
她茫然地将眼睛睁了一条缝,透过层层米黄色纱帘,隐隐看见一个盘发带素簪的丫鬟,正往袖口里塞着什么东西。
这……她这又是跑到哪儿了?
鹿芩额前直冒冷汗。
看起来,她好像没有穿越回去,反而穿到了同一个时代的不同地方?
“大小姐,醒醒。”来不及细想,丫鬟已经朝床边走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药,“该喝药了。”
这丫鬟瞅着眼生,鹿芩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药碗,闻了一下,险些被这股味道熏得呕吐。
她瞬间嫌弃地皱起眉头。
这绝对是她此生喝过的最难闻的药,苦到……不太对劲。
鹿芩瞄了一眼还冒着热气儿的药,又瞄了一眼丫鬟。
丫鬟此刻畏畏缩缩的眼神出卖了一切。
鹿芩立刻想到原主被恶毒的姨娘陷害,怀疑丫鬟在药里下了东西,于是一把放下药碗,用两指轻点太阳穴,揉了揉。
“什么味儿啊,弄得本小姐一阵儿恶心,喝不下去。”
说着,她将碗放在边上,故意一晃手臂。被长长的袖子一带,精致的玉碗倾斜下去,药液悉数洒了出来。
一声脆响后,碗落地碎成几片,楠木地板被药液染深一个色号,刺鼻的味道跑了满屋。
丫鬟吓了一跳,跪在地上一通请罪后,又跑出去拿了一碗回来。
她将碗双手举过头顶,颤颤道:“小姐,您要是不喝药,明儿商铺里挂着的肉就是奴婢!”
鹿芩坚决不喝,没想到丫鬟就要喊人来架住她的手脚灌药。
见家丁门悉数进屋,鹿芩目瞪口呆:不是,这丫鬟怎么倒反天罡,到底谁是小姐啊?
眼见众人就要凑上前,鹿芩被逼得没有退路,心一横,又一头撞到了墙上──
她惊魂未定地睁开了眼睛,屋内的景象又变回郝家。
不会吧,又回来了?
鹿芩一骨碌坐起来,忽然额角传开阵阵痛感,吃痛地哎哟了一声。
“小姐!”芝兰被她的动静惊醒,赶忙起身来看,见她额头沁血,又惊呼一声,“您别按着头,这下又出血了。奴婢再去请郎中。”
见芝兰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鹿芩很不甘心。
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被夫君抛弃又被姨娘算计的,待一辈子吧?
想着,鹿芩又狠下心,往墙上一撞。
随后,面前被一群人围着,一片阴影笼罩她:“小姐,乖乖喝药……”
鹿芩吓得赶紧又撞。
一睁眼便看见芝兰匆匆跑进来,惊呼:“小姐,您额角的血怎么止不住!”
鹿芩再撞。
耳畔传来恶魔般的低语:“小姐,喝药……”
鹿芩还撞,她就不信了!
结果听见芝兰跪在哀嚎:“郎中,快救救我们小姐呀!”
“……”
“……”
无论怎么撞,场景都只在郝府和鹿府间反复横跳。
最后鹿芩精疲力尽,不再撞了,干巴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芝兰。
“姑爷已经整整三日未归了。”芝兰端着一盘金银珠宝走了过来,“不过小姐放心,郝老爷说,要是抓到他,一定打瘸他的腿,带到小姐面前认罪。”
鹿芩晕乎着脑袋,闭着眼疲惫地点点头,决定放弃挣扎。
嗯,打瘸了好啊,到时候她非要他跪地上磕一百个头才作罢。
见小姐不适,芝兰将那晃眼的一盘珠宝放在她面前,伸手给她揉着太阳穴:“小姐,您也别太伤心了,这是郝老爷和郝老夫人给您的过门礼,说是补偿您的。”
过门礼?
鹿芩嗅到金钱的味道,倏地一下睁开了眼,乍然见到那盘闪眼的金银珠宝和首饰,险些又一头栽倒。
这么多钱全是她的?
她眼前一亮,心花怒放,立刻佯装起懂事贤惠的样子道:“罢了罢了,我一早便对夫君暗许芳心,如今得偿所愿,怎会计较这些,跟老爷说,我只要夫君回来就好,不必严惩。”
“……是。”芝兰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苦命的“恋爱脑”小姐,愁着脸应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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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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