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涌了上来,随着泡沫消弭,又退了下去。
吵,吵死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是漂浮在海水上醒过来的,大海中的窃窃私语着实有些过量了,第一次知道大海是吵的。
刚开始,还会发现在海面上而惊慌,现在是面无表情架在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一团上,浮在水面上,上上下下,像是乘坐在行驶在山路的大巴上,很晕想吐。大巴?什么东西,不过我也没什么时间仔细去想,很成功把自己送去见周公了。
后面终于回想起这一段漂流记,别说,还真别说,我再醒着,可能见的也不是周公,而是去往死亡的怀抱,一晕事百了,信息也不会加载过度,感谢上苍。
再次醒来,便是踏踏实实躺在大地上,就像是树桩牢牢扎进了土地里,安心的感觉无可比拟。睁眼即是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很安静。和想象的不同,没有一大堆人包围着昏迷的我,惊讶讨论我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被大海无情冲刷到这里。
我继续在沙滩上躺了一会,放空大脑,让太阳尽情晒着。闭着眼假寐的我可以感受树的影子从短变长,实际上只要我睁开眼就可以发现这只是一个幸运生长的树苗投射下来的影子。期间甚至有几只胆大的巴掌鸟,在我脸上叽叽喳喳不停啄食。我还是没有等到一个过路人,尤其是一个好心的过路人,心中悲愤不已。
“啊啊啊啊啊啊——”还是忍不住大喊了起来,该死一个人也没有,把鸟吓走以后,在潮水差点没过我头顶的时候,勉强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疯子一样,把头上、衣服上的沙石全部都抖落了下去。说实话结果不太成功,脾气没有发出去,也把自己给累到了,天边的火烧云越烧越红,渐渐的温度也在下降。
停下休息的我站在原地,迷茫看向远方,终于在连续不断打了好几个喷嚏以后,清楚明白了这块地方不会有人来,而我再不离开海滩那么真的要去阎王殿报到了。
沿着海岸线不远处可以瞅见类似树林的色素块,当即下定了决心,拖着沉重的步伐开启了赶路模式。笑话,呆在海岸边等着被水淹吗,我才不要。于是在天完全要暗下来的时候,顺利到达。
扶着树、大口喘气的我累坏了,面色涨红,缓过来的同时脸色变得极其苍白。嘴唇皮肤干裂并传来阵阵刺疼,我不由舔了舔嘴唇,无济于事。长时间未进食,又在海上一动不动漂流了很久,虚弱又僵直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全凭一口气的毅力,眼前发黑的厉害。
该死,到底是哪个混蛋把我丢在了这个半点人影都见不着的地方,要让我知道了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嘴里无声骂骂咧咧,但意识到不得不面对的严峻问题,然后呢?到达树林并不能解决让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变得干燥暖和、肚子不再咕咕叫的问题,也不能确认这个过于超出我的常识的树林里面是否存在危险因素。
月色皎皎,借着明亮的清冷月光,树林的景象大致展现在我的面前。很好,除了树还是树,再往深处望去,树不再分散的很开,而是密集。茂盛的枝干编织层层大网,铺盖在远方的土地,黑压压得着实让人心慌,只有零星点月光透露进去。风吹过树叶传来沙沙的声音,我心里很犹豫,是否要进入林子里去。
想了半天,没那个胆子,还是靠边坐下来,决定先填饱肚子。顺势把衣服脱下抖了抖,真不错居然还是一个皮毛大衣,赚了。并且成功掏出了今天的晚餐,在赶路途中不忘捡的半死不活的小鱼,嗯?还有一个乌龟?海草?几个贝壳?能吃的没几个。
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很无语。
纠结得我把乌龟扔到一旁,左手一条鱼,右手一根“草”。看看左手,鱼的鳞片好看得反射出银光,似有锋芒藏露,而那两个圆溜溜泛白的眼珠子瞪着我,像是在讽刺我。呵,人类,我给你吃你会吃吗?显而易见不会啊,完全不会啊。沉重打击,维二的食物没了,只能痛惜将这条鱼的名字从我的晚餐名单中划掉。
再看看右手,接近黑色的海草滑溜溜的,还有什么一大坨东西黏在上面,这玩意我真的要吃吗?皱着眉头,我拿着袖子使劲擦了擦,面目狰狞,咬牙切齿艰难咬了一口,哕,呕,不出意外我吐了。
**裸的腥味刺激得我恨不得把我的肝我的胆整个吐出来,吐出来的只是酸水,紧接着我的胃痛开始发作,不得已顾不上我的形象,死死按住我的肚子,趴在地上蜷缩在一起翻滚,又很快没了力气,活得整个人像条蛆,努力想找一个倚靠点,扭来扭去,狼狈不堪。只能庆幸,在打滚之前就把那些不能吃的东西扔的远远的。
“呜哇呜哇”,忍不住痛哭起来。
再也不能支撑住了,强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宣泄了,为什么?可不会有人回答我这个含义不清的问题,在极度的疲倦下,时不时地哽咽抽搐的我陷入了睡眠之中。
而我不知道的是,一双方口平底的鞋子蓦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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