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蒋犀文睡得并不安稳，远处时不时会传来咆哮声，寒冷如影随形——尤其在他贡献出外套之后。
仿佛看到篝火熄灭了一样，蒋犀文下意识睁开眼，便看到眼前的火堆果然化为金色的粉末消散在风中。
昨晚围着篝火的几人也四散开来。
欧洛伦蹲在一边，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古瑟雷德围着他转圈，仿佛依旧不死心地想要占据他的身体。
昏迷的男子也已经醒来，此刻金发的青年单穿着蒋犀文的外套，站在大灵的面前，默不作声。
同时也是他第一个注意到蒋犀文也醒了，然后转身走了过来，青年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污，蒋犀文看到了一张俊美非凡的帅脸和一双有点眼熟的翠绿色眼睛。
“我有个朋友，眼睛跟你有点像。”
蒋犀文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完立刻有些后悔，因为自己的话听着有点像不太合格的搭讪，而且讲道理他们应该是认识的，虽然蒋犀文没打算演，主要是他也没法演，但第一句就露馅，属实不在他的计划中。
“只是有点像吗？”青年在蒋犀文面前蹲下，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蒋犀文的腿上，而蒋犀文只注意到了青年粉白的唇色和面颊上还未结痂的细小伤疤。
“蒋叔叔，你醒了！”欧洛伦也走了过来，他习惯性地拍了几下手，将并不存在的泥土抖落。
“你们醒的真早。”蒋犀文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又伸了个懒腰。
古瑟雷德气呼呼地走上前抱怨，“这家伙根本就是一夜没睡，大半夜的还爬起来在那挖地！”
“很抱歉打扰到你，机会难得，我实在很好奇夜神之国的土壤能不能种出蔬菜……”
不愧是你啊，天选种田人 。
“我恐怕是不能的，贫瘠的土地尚且长不出树木，更何况这里时刻都可能会被深渊侵蚀。”大灵女士也醒了过来，一锤定音，“好了，孩子们，你们该出发了。”
“大灵女士，请为我们指明方向。”金发青年提问，可怜的蒋犀文至今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他也不知道我的，蒋犀文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在深渊力量淤积最严重的地方，会爆发激烈地魔物斗争，最强大的那一只会获得撕开结界的力量，你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说着，金色的带子再次延伸出来，只是颜色暗淡了许多，众人都发现深渊对大灵的侵蚀越来越严重。
蒋犀文立刻想到剧情里旅行者一行人在离开夜神之国前选择帮助大灵抵御一部分深渊，现在旅行者多半来不了，那么大灵还坚持的下去吗？又或者，他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
这个念头刚一起就立刻变得十分强烈，蒋犀文的直觉告诉他或许之前的他还做不到，但是现在的他一定可以。他坚定地伸出手，像撕缠在快递盒上的透明胶布一样，又像在清理树上的枯藤烂叶，总之一股脑地就将附着在大灵身上的深渊之力全部扯了下来，接着他蓦地感到手臂一麻，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叮咬，好在深渊确实影响不了他，蒋犀文咬牙坚持，将缠上自己手臂的深渊之力团成排球大小，然后扔了出去，凌冽的冰霜飞快地向深渊击去，雷电紧随其后，深渊还未来得及落地便被击溃。
金发的青年单手握拳，将掌心的冰花捏碎，接着看向蒋犀文的手臂，蒋犀文将袖子捋了上去检查，果然，手臂完好无损，接着他注意到自己的手臂肌肉的线条变得比之前更加明显，这当然不可能是扔个“球”就有的成效，而是他一直都没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
“我想哪怕最冲动的蜜虫都比不上你冒失。”欧洛伦一脸震惊，他睁大惺忪的双眼，这使得他眼下的青黑有些明显，这家伙刚刚似乎有些要睡过去的样子，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
蒋犀文：“……”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大灵女士的声音听着也精神很多。
“那就好，大灵女士，我们就先走了。”蒋犀文十分欣慰。
“祝你们一路顺风。”
路在脚下延伸，蒋犀文一马当先，金发青年落后半步，接着是欧洛伦，古瑟雷德慢半拍地闪现到蒋犀文面前，“你刚刚也太鲁莽了，我的……”
话说到一半，古瑟雷德就闭上了嘴，蒋犀文于是接着问：“你的什么？”
“算了没什么，总之，你还是小心点吧，深渊是很可怕的敌人，别太掉以轻心了。”
说完就走到前面去了。
蒋犀文默默反思了一下，他确实没觉得深渊对他有造成什么影响，“你们觉得怎么样？”
金发青年摇摇头，沉默是金。
“还能坚持得住，”欧洛伦打了个哈欠，“心脏跳动的频率似乎有些高，它一直在耳边劝我睡吧睡吧，说实话，我挺熟悉这种感觉的……”
蒋犀文：“……”
“你一直这样吗？”蒋犀文想了想，“我们刚认识的那天晚上，你也没睡？”
“啊，那次啊——因为之前一直赶路，已经很多天没合眼了，所以那天晚上我睡的很好，”欧洛伦露出一个促狭的微笑，“我记得反倒是蒋叔叔一晚上没睡呢。”
蒋犀文轻松跳下半人高的石阶，结束话题，“我看你还是小心点看路吧。”
天边弥漫着不祥的紫雾，远处深渊如同淤泥一般堆积成山，沿途的魔物也越来越多，几人一边小心躲避，一边默默加快脚步。
急行和奔跑一段接着一段，蒋犀文却没有感到疲惫，这让他意识到并非是他的错觉，他的身体素质确实变强了许多。
“看来队长大人给你安排的训练很有成效。”金发青年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深呼吸几下，他才接着挺直腰身，并用手背抹去了下巴上晶莹的汗滴。
蒋犀文心想着这里面怎么会还有队长的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穿着愚人众的制服和欧洛伦他们几个一起被困在夜神之国呢？
难道这一切都是深渊的阴谋？蒋犀文暗戳戳地想。
“这还用说，长官的实力从来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想哪怕是面对神明，他也绝对有一战之力。”古瑟雷德前不久还试图钻进欧洛伦的身体，但很不幸地失败了，此刻他重新变回混沌的灵球，悬浮在欧洛伦旁边，蠢蠢欲动。
“我能感到他的灵魂沉重而正直。”欧洛伦停下来认同地点点头，对队长的评价很高。
“而你却卑劣地打断了长官的计划。”古瑟雷德忿忿不平。
看到金发青年再一次弯下腰，蒋犀文于是提出休息片刻，几人很快找了块还算平坦的地方坐下。
谈话继续——
“很抱歉，但我并不后悔，考虑到你们的计划可能会对纳塔产生难以预估的后果，我必须采取行动。”欧洛伦一脸坚定。
“即便这个行动害的你差点丢掉小命。”古瑟雷德不依不饶。
“恕我直言，古瑟雷德先生，您的处境并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欧洛伦也不遑多让。
蒋犀文：“……”依稀记得话题一开始是在我身上的。
戈利亚：所以你是说这整整一章你都没有找到机会公布我的名字是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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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神小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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