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午夜的风

在系统眼里,此时汽车的前面被律鱼放了一个透明泡沫状的巨大门帘,看起来随风飘动,实则牢牢包住了车头。

这种门帘本来是其他世界的人用来放在野外捕捉野兽的,倒是被律鱼用来抓犯人了。

车前座的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后迟疑地下了车,律鱼见他们动作不爽利,猛地用驴蹄将车门踹出了一个大坑,又是“轰”的一声,这俩人才举起双手蹲在路边。

俱乐部里,王思瑗的母亲第一时间将沙发上几乎要窒息死去的女儿抱在怀里,120已经在俱乐部外等着,她在伤心欲绝地喊着女儿名字的同时在女警的劝解下把女儿交到了警方手里送上了救护车。

另一边,在律鱼讲车上的三人都用塑料约束带铐好手后,很快附近派出所的警车和阿豪都到了。

律鱼跟着警察做了笔录后,让阿豪载着她去了王思瑗所在的医院等伤情检查结果。

医院里的凳子又凉,冷气也开得足,律鱼坐了一会儿就跑到住院楼楼下的走廊坐着。

离俱乐部最近的区医院还是二十年前的老建筑,楼层不超过六楼,走廊前的大树将楼掩映在暗黄的路灯下。

坐在廊下抬头只能看到树梢垂下的绿叶随着晚风轻晃,发出沙沙声响,映在墙上的树影也跟着摇动,仿佛是这夜的听众。

律鱼两手扶在座位上安静地坐着,不远处的停车场阿豪从车后厢里拿了一盒医药箱转过身时,发现陆沉正站在他面前。

“给我吧。” 他从阿豪手里拿过医药箱步伐沉稳地向廊下那抹身影走去。

律鱼直到陆沉到她面前才反应过来,她看到陆沉一身咖色马球大衣内搭黑色的羊毛衫拎着一个箱子就这么直接坐到绿色的铁栏杆旁,拿出棉签和药油俯下身就要卷起她的裤脚。

律鱼顿时像触电了般想直起身来,“我自己来。”

她今天因为是聚会穿了件软糯的灰色毛衣和白色阔腿裤,如今毛衣前沾了几点不明显的红油,裤脚不用说也是一圈都是灰尘,怎么好麻烦人家纡尊降贵给她上药。

律鱼自己弯下腰挽起两边裤脚,她的脚踝外部都有些轻微的擦伤,如今都快结痂了。

上了药律鱼将一次性物品丢到垃圾桶后才好奇问陆沉:“你怎么来了?”

走廊上的座椅太低,陆沉将腿往两边屈好才看着对面的建筑,“想来就来了。”

哎哟,说得还挺轻松,要不是律鱼和他同一屋檐下,就真的信了。

陆沉仰面感受了下微风拂过的湿意,问她:“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律鱼顿了顿,指着垃圾桶旁那盏又圆又亮的灯说:“如果非要说在想什么,我只是觉得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他生活中最亮的光也就是这盏路灯了。”

刚刚她坐着的时候有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男人就在灯下打了个盹,然后又回到医院里去。

律鱼答得随意,陆沉接下来的话也和她说的无关,“我有一桩十三年的债要去收,当我知道可以去收债的那天,我才突然发现原来那句话是真的——

痛苦和开心是不需要思考的。”

他母亲邹宁生前曾告诉过他这个道理,可是他成长以来做不到停下思考身边每个人每句话每个动作背后的深意,直到终于抓到贺派的把柄,他的脊梁后隐隐升起快意,他才发现那一刻他是开心的。

在走廊下待久了,被春风席卷而来的隐隐的花香不时飘到鼻中,陆沉将身体仰靠在位子上,不再和睡意抵抗。

律鱼的催眠效果让他愈发上头,其实他刚才还漏了一句,待在蠢驴的身边也是不需要思考的。

医院门口,得知王思瑗体内检查报告结果的阿豪不好去打扰那两个人,于是将信息同时发给他们。

律鱼看到了消息,王思瑗现在已经被确认是被易少爷□□的,身体上又有被施暴的痕迹,这回嫌犯是真的逃不掉刑法的制裁。

收好手机,律鱼见陆沉合上双眼,故意逗他,“欸?听你刚才这么说,那我不在家的话,你岂不是空巢老人?”

她还接着叹气道:“平时都用脑过度,晚上一个人孤孤单单,啊哈哈哈…”

陆沉伸出手强行让律鱼靠在他肩膀上,警告她:“闭嘴。”

事实证明,平时不用脑子的某人没过两分钟就靠在他身上睡得和猪一样,陆沉在律鱼的呼吸声变得规律时睁眼看了一下她才彻底入睡。

几个小时后,医院上方的天空还是一片静谧蓝,远方上空逐渐开始亮了起来。

此时是夜里最凉的时候,律鱼醒来时发现自己半边身体都缩在陆沉怀里,长长的大衣盖在她身上,陆沉另一边的身子带着瑟索的寒意,不用想也知道那有多难受。

不时有阵小风将几片落叶吹到座椅和他俩身上,律鱼看着叶子打着卷在空中降落,有点不敢相信她和陆沉就这么相安无事待了一晚。

她用了一个消音道具挣脱开陆沉的手和怀抱,又将大衣披到她身上。

车里等了他俩一宿的阿豪在律鱼走近时很快从驾驶位上醒来,告知律鱼昨晚的情况:“目前她人是没有什么危险了,她的母亲应该想见你。

对了,许经理之前把电话打到我这来,说公司的人都知道特殊情况,没有对昨晚的聚会有什么怨言。”

律鱼双手揣在裤兜里,不时做着放松肩膀的动作,“嗯,你告诉她,让她抽空给每个人都买一块足金的平安无事牌。

就算没有抱怨,受到惊吓是肯定的,还有帮我谢谢那个给他们指路的女员工。 ”

说到“足金”两个字,阿豪的眼睛一霎那就亮了,律鱼只好补充多一句,“也有你的份。”

阿豪双手握拳做了个庆祝的动作,“Yes!”

“你去守着陆沉吧,等他醒来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律鱼交代完后径直走向了门诊大楼。

急诊室里,王思瑗的母亲守在过道的位置上靠着墙壁休息,律鱼悄悄走到她旁边坐了有一阵,她才反应到旁边有人。

“你是?”

“我是帮你们指路的那个人的老板。”

王思瑗的母亲年龄不到五十岁的样子,眼周和两颊却有不少斑点,两道深深的法令纹未到嘴角,脸色憔悴。

“噢,谢谢你,我昨天也正想找警察问那个美女说的老板是谁,幸好遇到你们。”

她又弯着腰站起来想给律鱼鞠躬,“我家里有乡下寄过来的桔子,是这里没有的,等会我让思瑗她舅舅从家里拿过来给你…”

律鱼拉住她的手,比了个“嘘”的动作,小声道:“不用了,我来看看你们,没事就好。”

她拿出手机加了王思瑗母亲的微信,发了个律师名片给她,“这是我认识的一家律所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律师,她在律所也正需要完成社会援助的指标,你找她,费用全免。”

律鱼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易少爷那里虽然定罪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在桐城还是挺有势力的。

“哎呀,太谢谢你了,以后思瑗长大了,一定让她记住你们的好,报答你们。”

王思瑗的母亲说着泪光又溢了出来。

“蝉姐,你们都好好的,我们帮了你们的人才放心,你不用叫我律老板,叫我小鱼就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蝉姐站起来送律鱼走,不住地抹眼泪。

都怪她天天忙着生意,女儿在补习班里发生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出了事才知道有天杀的对她女儿下手。

宁市东路20号,华茂饭店一间中式套房内,尹芙站在一面八角形的镜子前用手指点涂唇边的口红,为了看清妆容的细节,她不自觉地翘起臀部将腰弯下贴近镜子。

“吱呀”一声,门口有男人的脚步声走近,男人靠在房间一面木制护墙板用鞋底轻轻敲了地毯两下,顺便欣赏尹芙因为穿了露肩V领裹身裙而在不同部位露出的风景。

尹芙以为对方在催她,嗔怪道:“我的发型刚做好呢…”

男人又用脚用力踩了地板一下,尹芙回头一看是个面孔陌生的男人。

男人奇怪道:“怎么,不认识我?跟着老田的人有一百多个,你要不懂我现在教你。”

尹芙被对方按着在梳妆台前被迫将身体后面高高抬起,贴身衣物很快报废,身后的人尽情享受着控制的快感…

尹芙心中惊骇万分,在看到镜中的人偶尔留意她的表情时又强迫自己一同沉沦进去。

桐城市局,一间审讯室的门在天蒙蒙亮时打开,刑侦二队的小王连夜审了□□案的主犯易小民,正想出来喘口气吃个早餐。

走廊上遇见了队长程雷正从外面赶回来,程雷向他颔首后,问他:“怎么样,还顺利吗?”

小王摇摇头,“跟那个潘蓓蓓一样,如果不承认,还得废一番功夫。”

程雷抿了下干涩泛白的嘴唇,“他这种好办,人证物证俱在,你查查以前有没有跟他有关的报案,后续等他见了棺材谁来都不好使。”

“是,程队,我这就去。”

程雷挡住小王的去路,“哎,先吃饭,这不,有人看我们辛苦,请我们吃早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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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克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