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们打开手机，我敢说咱们国家所有的直播频道都被入侵了，出现的全部都是这一位啊，这要真是个网红有了这就看，啧啧，你们看。现在网上已经闹翻天了！”
“你们看外面，所有的屏幕上播放的内容也都是一样的，我都看到我自己了，哇，这真是大手笔啊。”有人迅速地跑到大楼外面，不一会就跑了回来，大声地宣布道，看上去兴奋极了，他甚至跑到了庄斯身后，做了一些搞怪的姿势，“哈哈哈，真的是在实时直播，可是镜头在哪里，这也太神奇了。”
“你别在那里辣眼睛了，弹幕网站上的弹幕都在骂你啊，人家帅气小哥哥的颜值已经不需要你来衬托了。”
“目前的情报来看，只有W城被攻占了各大屏幕嘛，还怪有气氛。”
大厅中原本还很紧张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玩家们都抱着自己的手机，大呼小叫着自己的发现，作为这热点事件的当事人，正得意洋洋地各种直播呢。
庄斯站在那里反而没人搭理了，一时有些无语。
[记得抓紧些时间，妾身初来乍到，这天眼通不过能维持半柱香的时间。有我在此，你只需说尽真话，彼人便无可辨解。]
[可他若是躲着我呢。]
[他借我之名，就当有这一遭，你只管去唤他，若是避而不见，自然会有无尽的祸患。我这名头，哪里是有这么好借的。]妲己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凌厉。
“啊，这里不是那个谁的地盘吗，我是来找他的。”庄斯语气带着些轻蔑，嘲讽地道，“妲己娘娘已经降临的现在，他这个假货难道已经不敢出来见人了吗？”
“说谁呢，太嚣张了啊，这么说话不怕被打吗？”
“不过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是指咱们的BOSS是假的，不是吧，不是吧，这天下难道只能有她一只九尾狐吗，不过是个骚……”这玩家的话还没说完，就化成了一滩恶臭的淤泥。
大厅中顿时窒息般的安静。
庄斯这时已经没那么无措了，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看着脸色憋屈，只能闷头发信息的玩家们，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还请那位冒牌货先生出来一见。”
“你我都知道真相为何，为什么不坦诚一点呢！”
“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娘娘想借这场地一用而已。”
庄斯随意地说着，甚至想找张椅子坐下来，他之前就算看到了那马甲怪的真面目，也不敢露出任何破绽来，以免出现不可预测的事，这么光明正大的挑衅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是真的很爽。
这大约就是抱上了大腿的好处，这让他都想多弄几条大腿出来。
这时，庄斯突有所觉，他抬起目光，就看到那个他牢牢记住了长相的青年向他走了过来。
玩家们也一时停住了手上的小动作，不论男女都有些怔怔的看着他，眼中都是掩饰不了的惊艳痴迷之色，哪怕那是个男狐。
庄斯余光看向大厅中的那个大屏幕，屏幕中的那位九尾狐真是魅力四射，带着蛊惑人心般的妖媚感。
“你可知道自己受到了蛊惑，轻信了那擅于伪装的妖魔。”青年平和地微笑道，就像看着一个做错事还不自知的孩子。
“擅于伪装的妖魔？”庄斯忍不住笑了一声，“也许吧。我叫庄斯，幸会。”他向前几步，直接向那青年伸出了手，“我该称呼你什么呢，戴上了假面的先生。”
青年明显有些诧异，这让他收敛了一些身上的轻漫，却并没有和庄斯握手。
“你似乎已经执迷不悟，可你觉得他们是会信你，还是信我。”屏幕中的九尾狐勾唇一笑，让人感觉就像有一只小手在心脏上挠了一下，庄斯甚至能听见大楼外传来整齐的抽气声和各种失智发言，还有人直接激动得晕了过去。
庄斯看着眼前青年堪称面无表情的脸，有一种叹为观止的感觉，能精分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被称为最强了吧。
可这一次，优势在他这边。
信息的不对称让他的第一仗甚至称得上轻松。
“玩家是一种很现实的生物，只有足够的利益，他们才会愿意相信你，但他们其实并不在乎你是谁，可相信你的存在，信仰你的言行，才是维持你存在的基础不是吗？”庄斯直接揭破了马甲怪维持众多马甲的条件之一，就像他之前在请神仪式中所说的那样，大量强烈的愿望可以增强请神仪式成功的机率，虽然听上去很唯心，但却是这个新时代客观存在的现像。
意志能够改变世界。
“你看上去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我呢，因为你办不到。”庄斯继续道，“因为娘娘的出现剥夺了你借用天狐力量的渠道吧，你现在这个假相又能维持多久呢。”
他向青年走得更近，已经到了呼吸交融的地步，近距离看着青年收缩的瞳孔，庄斯无法自控地露出了笑容：“很遗憾你的魅力对我毫无影响，所以来杀了我吧，这样我就不能揭穿你的秘密。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传说中的画皮吗，还是什么奇妙的法术。”他真假掺拌的说着，还不想暴露他能直接看穿他真身的能力，“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又想要得到什么好处，这些玩家又被你用来干了些什么呢，我真的很好奇啊，越来越好奇了，你能回答我吗？”
“你已经疯了。”青年淡淡地说道，微微后退了一步。
“可是你依然没有阻止我。”庄斯也后退了一步，正大光明地看着大屏幕，欣赏着上面已经冷若冰霜的妖狐，“被正主堵个正着的感觉怎么样，冒用神兽的名头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吗，咦，镜头能拉近点吗，我看到你的身体在抖啊，你在难受吗？”
“你知道吗，娘娘她真的不喜欢有人用她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庄斯扫了一眼安静如鸡的玩家们，语气威胁地道，“如果还是有人不愿意否认你是个冒牌货，下场真的会很惨烈，不是有人已经品尝过了吗。对了，直播前的朋友们，要不要试着大喊他是个冒假货，也许等这样相信的人数够多了，你们能就能看到大变活人的现场……啧，我都没说完，你那对毛茸茸的耳朵就这样消失了啊，我之前看到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他们的XP呢，真是可惜……”
“我会找到你的。”青年突然说道，平静得让人觉得诡异。
屏幕中的妖狐开始出现奇异的变化，就像一副色彩艳丽的画被泡在了水中一样，他的容貌，衣着，身形都开始褪去颜色，变得模糊不清，甚至有不明的碎片从他的脑上掉落下来，那场景放到惊悚片中都毫不违和。
看着眼前眼神冰冷的青年也在渐渐消失，庄斯突然一把抓住了他。
“公平点，你的名字呢，难道伪装久了你把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吗。”
青年看了他一眼，整个人都失去了踪影。
庄斯却听到了青年说出口的三个字。
李时辰。
也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甚至很容易被人玩弄那个著名的二次元梗，他还以为这种人的名字会酷炫点。
[我感觉到了，这是他的真名。]世界意识在这时候冒了出来。
庄斯也有些意外。
[不过先取消直播吧，我要撑不住了。]
下一刻，庄斯的身体也消失在了安静的大厅中。
“……卧*！”玩家们发下了如下感叹声。
庄斯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又占据了一具身体，身体自带的虚弱感和眩晕感实在不那么令人意外，已经死掉的人很少是健健康康的。
这次他的身体没有医院或者任何可疑的地方，身体的原主人显然是在自己家里，他醒来时甚至好好躺在了床上，只是身上的衣服明显带着一股穿着过久的汗臭味，看上去都没来得及洗澡睡着了。
再看一眼房间另一头那巨大的电脑显示屏，上面还开着一款庄斯并不了解但听说过的爆火游戏，似乎正是以现在这个剧变的时代为背景，而放在一边的耳麦里还时不时传来不同声线说话的声音。
而电脑桌的另一边，堆满了没有扔的外卖盒，让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显而易见，原主人独居、少社交、沉迷游戏不可自拔，直到猝死在自己的床上。
世界意识一般给他换的身体几乎都是这种类型，和他人在现实中的交集很少，就算有所改变也没人发现。
庄斯爬起来拉开了窗帘，让阳光照进这昏暗的房间里。
[中午好，世界意识。]
[中午好，救世主。]
庄斯笑了一声。
[这次换身体很顺利，我可以保证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我知道了。]
庄斯找到一包泡面，又烧了水，在这个空隙里把垃圾清理出去，随便看了一眼外面的环境。
这里是典型的单身公寓楼，现在是白天，显得相当安静，也没有多少生活气息。
庄斯等泡面泡好后，默默地吃了起来，以填充空空如也的胃部。
然后他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和马甲怪，哦，李时辰对峙时的场景，迟来的尴尬感让他想蹲在这个房间里永远也不要出门。
他当时真的好像一个变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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