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令人愉悦的氛围持续到忽如其来的地动山摇为止。
布鲁猫警觉地睁开眼睛，他从史蒂夫怀中跳出来，胡子尖尖上还粘着一点儿冰淇淋，史蒂夫也站起身来，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这显然不是什么寻常的地震，布鲁猫第一次看见系统的震动如此明显，他整个面板都几乎红成一片，黑夜在瞬间降临纽约，头戴金属面具的巨大绿眼邪神覆盖在整个纽约上空，他狂妄大笑，如同乐队的指挥家一般挥舞双手。
“愚蠢的凡人们，这是新世界的降临，而我则是你们新的统治者。”洛基说，他的状态显有些比平常更加癫狂，因为身影过于巨大，所以布鲁猫能清楚的看见他眼睛中每一根红血丝。
他被影响与寄生了。
布鲁猫意识到这一点，口中浓郁的巧克力香味不影响他的思考，他看着洛基，大脑飞速转动。
那些怪物寄生的标准究竟是什么？超级英雄们也不止一次与祂们打过交道，但目前出现被感染情况的生物都是他没见过的人。
天空中的洛基就像是传说中真正的神明那样，在这场战役中他并没有出手，而是浮在半空中，带着诡异的笑紧紧注视着整个纽约。
“我们该行动了。”史蒂夫说，他转过头，却发现小黑猫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有些头痛的叹口气，神情立刻严肃起来，飞速向着复仇者大厦奔跑。
这是整个纽约的战役，是所有超级英雄义不容辞的责任。
……
这也是布鲁猫第一次和怪物交流。
小猫蹲坐在一处屋顶，仰头看着附身在洛基身上的巨大怪物，那怪物生有牛角、鸟头马身、背上还有一双类似于蝙蝠的翅膀。
这里像是另一个空间，四周的超级英雄挥舞着各色武器，魔法与子弹并存，他们擦过布鲁猫和怪物的身体，面庞坚毅，却像是唯独看不见这里有两个显眼的生物似的。
祂故意要与自己谈谈。
布鲁猫意识到。
“#*&@*# …”怪物蠕动着，祂像是一滩烂泥，不断发出呓语。
系统的面板在他面前闪烁着代表危险的红光，布鲁猫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够听懂祂在说些什么，无数细小的声音共同汇进他的耳朵，嘈杂但有序，布鲁猫能辨别出每一句话代表的含义。
“你与我们是同样的生物。”怪物的语气十分笃定。
“愚昧而自大的人类占据了这个地球，他们索取无度、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这个宇宙的主宰。”
“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身上有黑暗多元宇宙的气息，真相复杂而神秘，秘密根植于你心中，你不是无知的、无能、无趣的人，而我们是真正的同类。”
祂们想了想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名字是每一个生物独特的烙印。”
祂们又说：“不过这不重要，人类的名字是肮脏的语言，我们可以为你取一个名字，你看这样好不好？就叫你小猫，小猫，小猫小猫，你可真漂亮。”
祂们一起笑了起来，无数个意志汇成一个声音，怪物是所有生物，怪物也是一个个体。
“离开这里，不要妄想破坏地球。”布鲁猫身体前倾，他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有威慑的声音。
“这是我们的地球。”
“我们的、这是我们的地球。”
“人类才是后来者，凭什么要我们拱手相让？”
祂们又争辩起来，吵吵嚷嚷，不肯罢休。
孩童委屈的声音、少年尖锐的嗓门、成年人强势的语气、老人沙哑的低语，布鲁猫迎面撞上，只觉得眼冒金星。
他强忍眩晕，直视洛基身上的怪物说道：“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在破坏地球，在各处掀起屠杀，引发骚乱，对这个星球毫无好处。”
“这都是人类的错。”
“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人类。”
“星球若遭到污染，那不如全部毁灭重启。”
他们固执地喋喋不休，坚持认为屠杀人类才是拯救地球的唯一办法。
“没有人可以做地球的主宰，人类或是你们都只是这个星球的住客。”布鲁猫说，他还试图用沟通解决问题，但众所周知，哥谭人沟通的武器往往不是靠嘴巴。
“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了太久啦，比第一个人类出现的时间还要长，不要妄想杀死我们，亲爱的小猫，我们应当携手共同沐浴新世纪的荣光。”
这是最根本的理念差距，看来最有效的沟通方式终归还是用拳头说话。
布鲁猫神色一凛，他放弃劝说腾空跃起，几个借力，看似柔软的毛茸茸拳头重重击打在那怪物身上。
夜色下的战场是哥谭人的特长，他跳上怪物头顶，人类所无法窥见的空间内，黑猫与怪物纠缠在一起。
“你是聪明的小猫，停下这像人类一样愚蠢的动作，你是赢不了我们的。”怪物嚎叫着回击。
“不，我的猫生信条是，布鲁猫一定能赢。”
……
“跪下。”再一次听到这熟悉的台词时，托尼.斯塔克觉得有些无语。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仿佛是什么患上了中二病的初中生，每天的梦想就是当王，然后别人都给他跪下磕头。
“不许跪！”他命令战甲撑住他的膝盖，一发炮弹击飞了一只四肢纤长的无脸人。
“管管你弟弟！”托尼在频道中呼叫索尔。
“正在想办法！”第一百零二次收拾弟弟离家出走烂摊子的索尔说，他接住飞出去又甩回来的锤子，抬头看向洛基。
洛基并没有实体，这狡猾的小骗子不知道藏在哪里，天空中俯视众人的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索尔看见此时的洛基也正低头盯着他瞧。
他看不出那对绿色的眼睛中蕴藏着什么样的情感，阿斯加德的大王子皱了皱眉，正准备向着天空中弟弟的幻影劝说些什么，便看见洛基的目光向旁边移开。
邪神没有再看自己的兄长，他眼珠转了转，巨大的身影令他观察每个人变得方便起来，他很快便想出新的游戏方法，说：“地球将臣服于我，奉我为主。”
几根木偶丝线出现在他五指上，他发动神力，改换舞台，超级英雄们一瞬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装束，他们站在战场两端，两军遥遥相对，背后与面前皆有同伴。
所有人的耳边都响起洛基的声音，邪神漫不经心，发出进入战场以来的第一个指令：“你们是我的臣民，对面是不知好歹的反抗军，为了保护王的尊严，你们该当如何？”
杀！杀杀杀！王若受辱，臣子自当死战！
充满暴力念头的思维入侵了所有人，为数不多幸存的魔法师与变种人漂浮在半空，目瞪口呆地看着地面上的惨状。
双方都认为自己是洛基的臣民，双方也都认为对面才是辱王的入侵者，他们从两个阵营被强行划分成为同一阵营，又被随机分配在战场两端，被怪物同化的邪神同样能影响怪物，怪物和人类成为同伴，而怪物与怪物、人类和人类则变成敌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康斯坦丁露出从未有过的头痛之色，他看着操控x教授的轮椅带他飞起来的万磁王，头戴屏蔽思维读取头盔的万磁王是普通人类中少有的幸存者。
“显然，他们的思维都被控制了。”年长的变种人领袖给了他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他低下头，和x教授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谨慎。
“如果只是单纯的心灵操控，或许我可以试着为他们解开，但他的力量里蕴藏着魔法与不知名的能力，我的力量虽然能深入人们的心灵世界，却无法解决那么庞大而复杂的问题。”x教授说。
“就算你能解决，人数那么多，你又凭什么能以一己之力将他们都恢复正常？”万磁王哼了一声说，“你还是那么自大，查尔斯。”
“埃里克…”x教授露出一丝无奈，他没有选择和老友斗嘴，而是转头看向至尊法师。
“解决这个难题其实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穿着红披风的奇异博士说，他抬头看着空中的洛基，甚至没有动用宝石的力量，红披风在他身后伸出一个角来拉了拉他的手。
“你不会是觉得凭我们几个能直接解决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吧？”康斯坦丁说。
“有何不可？这总比打o指要简单多了，”奇异博士看了他一眼，他随口说出了一句不被版权允许的地狱笑话，接着道，“洛基的投影虽然巨大，但这种法术也有一个缺点，施法之人必须身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否则便会链接不稳，所以只要我们找到洛基的藏身之处，就能破解眼下的困局。”
“只是找人而已，这有何难？”万磁王露出了他的经典鲨鱼笑，场面人张开双臂，向上挥动，巨大的震动自大地深处传来，无数钢铁带着屋顶飞起，为今年的战损报告再添一笔。
“他一直都是这么…声势浩大的吗？”康斯坦丁目瞪口呆地看着场面人老万发功，他虽然也一向洒脱不羁，致力于在各路大佬的底线反复横跳，但也从未想过可以如此…如此烧钱的办法。
“反正不是我们付钱。”史蒂芬.斯特兰奇说，作为一个口袋里连2.5美分都掏不出来的至尊法师，战损费用是什么？别和他提。
也对。
康斯坦丁立刻将刚刚的那一点不存在的良心抛之脑后。
所有的“幸存者”都采取了各自不同的手段寻找洛基的本体，魔法配合着异能力，万磁王直接了当地通过物理手段几乎将这里掀翻，各路法阵与法术也不甘落后，不同颜色在战场上空飞舞。
这个阿斯加德来的外星邪神从人们围着火堆穿着草裙起舞时便已经被刻在石壁上，北美神话中他与他的同伴们被人类戴上创作的桂冠，却从未被渺小的蝼蚁针对搜寻。
……
建立在云层与群岛的华丽宫殿中，布鲁猫趴在洛基腿上，他浑身绵软，像是一只真正弱小的幼猫似的，少年形态的洛基面庞稚嫩，他坐在宫殿的台阶上，周围散落着一些魔法书。
“你是谁家丢失的幼崽吗？”洛基询问，他并不指望得到布鲁猫的回答，自言自语地将他从腿上拎了起来，绿色的眼睛与他对视，“不，就算你曾经有主人也没有关系，我捡到了你，从今天起，你的主人是我，明白了吗？”
他说：“我是阿斯加德的王子，是神王奥丁之子，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比我更能带给你庇佑。”
“所以你本就应当属于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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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布鲁猫（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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