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其实,耿力是不想再回炮连的,以前受人嘲笑、打骂的低贱生活是再也不想过了。可又能有啥选择呢?二号车到炮连时,连长、指导员以为政委来了呢,慌忙跑上去开车门,可除了司机外,只有耿力一个人。耿力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还要求去养猪。连长、指导员搞得一头雾水,问什么都没回话。无奈,也只有再把耿力安排到猪圈那边住了。中午开饭时,连队战士见到耿力都吃了一惊,如果不是耿力拿着饭盆从猪圈那边过来,还以为又回来玩的呢。战士们到是很热心,尤其是同年度兵,饭后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耿力话。耿力表现得却很冷淡,只说政委害怕影响他复习,让他回来有更多时间看书。说完,端着洗好的饭碗就回猪圈那边去了。如果不是傅小丰来找耿力,耿力的道路也许真的就往政委所说的方向发展了。那天中午,傅小丰没见耿力随车去接他,正想回家兴师问罪呢。回到家时,见家中一个人都没有,耿力的铺又空了,而且衣物也收拾走了。傅小丰就知道耿力又走了。这时,傅小丰不是急,而是恼,恼耿力,恼父母。傅小丰放下书包,怒气冲冲地到政委妻子的干洗店,推开门大声问:“妈,我哥哪去了?”政委妻子说:“不在家做饭吗?我早晨离家时,他还和你爸在聊天呢。”傅小丰说:“不在,走了,东西都搬走了。”

政委妻子也感到莫名其妙,就让傅小丰打电话去问政委。傅小丰打电话到政委办公室时,却一直没人接,又打电话到小车班问二号车驾驶员,说是到师里开接新兵动员布署会了。中午时,政委也没回来,下午继续开会。直到晚上,傅小丰才见到政委,其实是一直在等。政委如实告诉傅小丰,说耿力回炮连了,并说哥哥要考试了,没时间在这边带他学习了,让他自己以后要好好学习。傅小丰到是没辩解什么,一声不吭地到房间睡了。政委妻子说:“两个孩子好好的,怎么又让小耿走了。小丰刚好了个把月的时间,应该再让他带带,最好是明年毕业。”政委说:“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不能耽误人家孩子,这是一辈子大事。再说,小丰也好了,以后总要靠他自己,不能初、高中都要人来辅导吧。”政委妻子说:“两个孩子感情挺好的,乍一走了,不仅孩子受不了,就是大人也有点不舍。” 第二天早晨,政委夫妻都上班去了,傅小丰也背着书包上学去了。近八点半的时候,开学生车的驾驶员到干洗店,对政委妻子说:“嫂子,小丰今天是不是不舒服,我看时间到了,就没等他,先把其他孩子送过去了。”政委妻子诧异地说:“没有啊,吃了早饭就背着书包出去了。”驾驶员说:“没有,我没等着。”政委妻子说:“我打个电话回家看看。”可电话响了好久也没人接。政委妻子放下电话就往回赶。回到家中,见家中也没有。政委妻子有点慌了,立即打电话给政委。政委立刻说:“等会儿,我打个电话。”政委打电话到炮连,问有没有人去找耿力。炮连说没有。政委让开学生车的驾驶员到学校看看,又让二号车带着妻子到炮连看看。

二号车到炮营门口时,傅小丰正在和哨兵说话。一个哨兵见二号车来了,慌忙丢下了傅小丰,到里边报告去了。政委妻子下了车,叫着:“小丰,你不上学,到这儿干什么?”傅小丰说:“我来找我哥。”政委妻子说:“你周末来看不行吗?怎么不上学就来了?”傅小丰说:“我哥不回去,我就不上学。” 这时,炮营的干部出来了,干部是认识政委妻子的,热情地打招呼到里面坐坐,并问有什么事。政委妻子想,既然来了,就带着孩子进去看看耿力。这一两天,真把炮连的干部搞糊涂了。耿力的突然回来,政委的电话,政委妻子和儿子的过来。傅小丰一进炮连,就不停地问:“我哥在哪?我哥在哪?”指导员说:“叫去了。”傅小丰却不耐烦地说:“不要叫,我自己去看他。”当耿力见到傅小丰母子和炮连干部时,一点惊诧都没有,只是茫然地望着他们。傅小丰也没有表现怎样激动,只是向前走两步,清晰而冷静地说:“你就这样回了?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早知道这样,你当初为什么又回去?”这几句话,说得太冷静、太理智、太成熟了,同时又让炮连几位干部摸不着头脑。听说政委的儿子读小学呢,是这个吗,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呢,比连队一些新兵还老相、老练。耿力很担心傅小丰还不够懂事,会把那晚的事说出来,所以冷静地对傅小丰说:“小丰,你回去吧,哥等复习几个月就回去了。”傅小丰说:“你是因为我耽误你复习考军校才回来的吗,那你回去,我自己学,也不要你干活,我自己干。哥,你回去好吗?”这几话,说得耿力如万箭穿心,这些话不该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说的。耿力眼中就有了泪水,哽咽着说:“小丰、、、、、、”政委妻子既诧异儿子的话语,又诧异耿力的突然转变。两天前,两个孩子还亲亲昵昵的呢,怎么说冷就冷了呢。同时,还诧异耿力怎么住到了这个地方。政委妻子说:“小丰啊,我们回去吧,哥哥也看到了,周末有空再来。”傅小丰坚定地说:“不回去,我哥回去我就回去。”

傅小丰不回去,耿力不进去,两人就僵持地站着。炮连干部及政委妻子也就在那儿陪着。这时,政委坐着一号车过来了。政委对傅小丰说:“怎么,还想在炮连住啊,不想回去读书了?”傅小丰没有吭声,只是沉默着,倔强地站在那里。政委对两个驾驶员说:“把他架上车。”两个驾驶员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动手。政委说:“还要我动手啊。”两个驾驶员一边一个,架起傅小丰的胳膊就向车那边走。傅小丰拖着屁股,使劲向下蹲,外套、毛衣、内衣被拉得很高,露出青白的上身。傅小尖叫着:“我不回去,我要和我哥在一起。”政委上去就是一脚,踹得傅小丰哎呀一声。两个驾驶员都跟着打个趔趄。政委又走到傅小丰前面,甩手就是一巴掌。掌声清脆。傅小丰的半边脸立即肿了起来,上面鲜明的五个手指印,有鲜红的血沁在嘴角。政委发怒了,炮连官兵不知怎么劝,政委妻子也不敢劝。只有耿力发出一声惊叫,其余都是沉默。耿力心疼啊,比煸自己脸还疼,可疼又能怎样?大了几岁,又理智点了,总不能趴在傅小丰的身上挡着吧。政委怒气冲冲地说:“反了,架走!” 一路上都是傅小丰嘶哑的哭声和尖叫声:“我不走,我要和哥哥在一起。”炮营训练场上的官兵、炊事班的战士、门口的哨兵,都伸长脖子向这边张望。傅小丰的声音逐渐远去了。耿力却蹲在地上,手抱着头,呜呜地哭开了。路上,政委妻子对政委说:“还是让小耿回去吧,这两个孩子感情怪好的,这样分开,对两个孩子都不好。”政委那时还余怒未消,没好气地说:“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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