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忙拿起一旁的玻璃杯猛灌了几口水，才把口中的辛辣感冲淡了一点点。金发的萝莉嘻嘻地嘲笑着他，离的目光依旧注视着书本，只是一直被男人那刻意做出的幽怨眼神盯着，他按在书页上的手指顿了一秒。
“离君，真过分啊。”
“鸥外医生，您的工作做完了吗？”离抬起头，语调平静，“接下来你是不是应该思考一下那些损失的药品该怎么办了？”
“药品的话今天下午就能到哦，到时候需要拜托离君帮我搬进来，顺便专门分一下类了。”
“您的效率总算提高了，下次希望您把和爱丽丝追逐游戏时的一半热情也带到工作上来。”离对森鸥外能那么快拿到药品的原因并没有多少探究心思，他只是淡淡地感叹了一句，就闭口不言，似乎想专心看书。
森鸥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伸手拉住窗帘向两旁拉开。少年则反应迅速的往后一跳，避免被光线照射到自己的皮肤。
“离君，现在是春天了。”森鸥外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离怀抱着书，暗红的眼飞快地瞥了一眼窗外，翠色的树叶在阳光的抚摸下闪烁着，偶尔会有灰色的小脑袋从叶片的缝隙间探出，发出细嫩的低鸣。
“横滨的春天和冬天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上个冬天。”离冷淡地说，至少冬日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过冷的缘故，冲突远远没有现在这么频繁。
而最近因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越发疯狂的行为，连普通人都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这座被血腥暴力和无理智的疯狂包裹着的城市，已经变成了缄默不言的沉默死城。
“离君，春天是病情的易发季。”森鸥外转过头说，男人的眼瞳逆着光，变得昏黑一片。
“也是新旧交替的季节。”
离望着他，几秒后他开口：“新生吗，鸥外医生，这并没有那么简单。”
“医生最擅长的当然是治病。”森鸥外微笑，“只有找到病源后，剔除掉腐烂的部分才能长出新鲜的皮肤，为此即使是刮骨都不足惜。”
“我姑且还算是个医术不错的医生。”他笑着并对少年扬了扬手指间的手术刀。
离依旧冷静地看着他，良久，他点了点头：“您已经想好了的话，我无所谓。”
“我知道离君是乖孩子哦。”森鸥外依旧在微笑，“最近有看到什么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非要说的话，人少了不少。很大一部分普通人都离开横滨了，店铺也关了很多。”离又翻了一页书，“血腥味比以往要浓郁很多，基本上平均每小时就有一条街道上发生武装冲突。”
“还有，建议鸥外医生您尽量少带爱丽丝去A5街。”森鸥外闻言看向少年，“那边GSS和高赖会似乎因为某些利益冲突，就没停止过交火。”
离仿佛只是随口一说：“港口黑手党的店铺在那边似乎损失惨重，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演变成三方交战了。”
“原来是这样。”森鸥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笑眯眯地说，“是从他们那弄来那一箱手枪的啊。”
“我姑且还不是很想更换饲养者，因为饲养者饿死这种原因。”离抬起头，眼瞳中一点幽光在瞳孔中忽明忽灭，“您不是缺钱吗，您有黑市渠道的。”
他们对视一眼，森鸥外重新拿出乳白色手套戴上，口中说着要去看看那些病人的治愈情况推门离开了，爱丽丝撇了撇嘴，看上去万般不情愿地跟上去。离重新把目光移动到刚刚看到的文字处，微风吹动着银白发丝拂过少年的耳垂。
他并没有解释自己是怎么先把那箱原本属于GSS的武器偷走又嫁祸给了高赖会的，不过两方本就有好几次利益冲突，这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现在黑市上，除了药剂，就武器的价值更高了，而他们自然不可能选择前一种。
“对了，离君。”门口男人的头突然伸出来，“既然离君都那么说了，那么拜托离君去A5街帮忙给爱丽丝买两条小裙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少年啪地合上书，一只手把兜帽戴上，整个人直接一跃跳上窗台，再一跳跃上对面的屋檐，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仅仅几秒就彻底消失在森鸥外的视野里。
-
少年披着斗篷贴着墙壁的阴影走着，在经过洋装店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移过去，极为自然地略过。尽管离对森鸥外如何使用资金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他并不希望森鸥外频繁地上演缺钱的可怜戏码。
番茄还要再去买些，离对鲜红色的番茄独有情钟，而且那也是十分便利的食物，至少那些难喝的血液混杂在浓郁的番茄汁中也能勉强地让他喝下去。
离一边向着常去的市场走去，戴着兜帽的他几乎快要和阴影融为了一体，子弹声裹挟在冷风中，纵然春天已至，寒意却仍未褪去。
即使这里仍在交火，离也能悄无声息地安全经过这片区域，只不过大多数时间他会安静地寻一处阴影的高处居高临下地观察下方的对战。屋檐上融雪后的水滴落在他的发丝上，像是一颗会弹动的水晶。
不过，当他快要走出小巷时，忽然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往阴影更贴近了几分，一双暗红的眼注视着前方的街道。
短发的少女半跪在一滩血迹前，怀抱着的女孩看上去似乎只是不小心卷入的普通人，在一团白光的笼罩下，女孩苍白的脸上逐渐恢复了色彩。
“快走吧，下次不要往这边来了。”与谢野晶子松开手，看着女孩懵懂地转身向另一边跑去，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近日来这样的情景时常出现，纵然与谢野晶子早就见过了尸体与死亡，但每一次她都无比地希望不要再看到染血的生命逝去。
她站起身，打算往侦探社的方向走回去，脚步才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就像是一座雕塑般钉在了原地。
包裹在灰黑色斗篷的少年一如她记忆中的那样，那双沉沉的红郁色眼瞳中依旧看不见任何波澜，就像冬日里结冰的湖水，全然的沉寂。
“好久不见，‘死之天使’小姐。”少年背对着阴影向她走去，与谢野晶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少年却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只是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稍微找家咖啡厅坐坐叙叙旧如何？”
被那样饱含鲜血的，仿佛吞没了无数灰烬的眸子望着，与谢野晶子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一瞬间都沉入了冷湖深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好……”
嘤嘤嘤卖萌打滚求评论，看过的小天使们至少留个爪？（卑微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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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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