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煌煌,衬得那张如玉的面庞越发冷漠,像冰雕雪砌的一般。
乙骨忧太似被冻住,整个人如坠冰窖。
那瞬间,他脑中闪过许多杂乱的画面和想法。
他好像看到了幼时与日野望朝夕相伴的旧日片段,又看到了这些日子与日野望相处的快乐时光。
突然地出现在雨中小巷,朝自己伸出了手;
在书房握着自己的手,邀请自己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
陪着自己回家,缓和了自己与家中的关系;
找来咒术师,帮助自己解决里香身上的问题;
和自己晨起跑步,一起看海上日出,山间晨雾;
半跪在自己面前,边指点边给他按摩热敷……
以往他总觉得仙台的天是灰蒙蒙的,就跟他的内心一样。夏日的阳光再烈,也驱不散他心中的阴霾。
可日野望回国不到一周,他却感觉自己已经有了好多数不清的快乐回忆。这些日子过得色彩斑斓,轻而易举地覆盖了过去几年的孤独与苦闷。
夜里躺在床上,他都在想这是不是一场美梦,一旦醒来就会化作泡沫。
他像只准备冬眠物资的小松鼠,从日野望那里一点一点地收集着能让他顺利度过凛冬的物资。哪怕这些东西已经填满了树洞,他依旧不满足地想要填满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储备基地。就是担心,这个给予他援手的人会再次突兀地消失在他生活中,而且再也不肯回头。
乙骨忧太不知道日野望会在国内待多久,虽然两人约定了暑假要去旅游,但他们心里都清楚,日野望是不可能一直留在仙台的。
他很珍惜现在的日子,时常觉得自己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快乐得冒泡泡,一半又在惶惶不安。
现在的快乐是短暂的,是让人患得患失的,所以乙骨忧太这些日子拼命锻炼自己,想要趁这段时间尽可能地走到他身边去。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单方面地抛下。
如果一个人从不曾体会过陪伴的温暖,那他能够忍受孤独,甘愿在孤冷的寒夜中沉寂。
可如果一个人曾经拥有过,却在某天猝不及防地失去了一切,那他一定会疯的。
乙骨忧太就是那个经历了失去、拥有、再次失去、再次拥有的倒霉蛋。
小时候有日野望陪着他。日野望突然出国了,还有新认识的里香陪着他。
里香车祸去世变成了诅咒,无差别地排斥着任何亲近靠近他的存在,连亲身妹妹都不例外。
这回乙骨忧太终于孤零零一个人了。却没想到,日野望回来了。
日野望可以无视里香的威胁与敌意,照常与乙骨忧太亲近玩笑。他还带了满身的秘密,为乙骨忧太推开新世界的门,带他看到了神秘多彩的世界。
他的出现,让乙骨忧太再次看到了希望的火光。
那簇火焰在冬夜里是那样耀眼和温暖,明知道靠近会被灼伤,乙骨忧太也舍不得与之保持距离。他甚至想要更进一步,将那团火焰紧紧抓在手中。
可如果,如果因为他的靠近,这团火焰被掐灭了呢?
他该怎么办?
杂乱无章的想法化作烟雾消散,定格在脑海中的,是妹妹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渐渐地,妹妹的身影开始变化扭曲,最终变成了日野望的模样。
那双深蓝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再也倒映不出他的身影。
与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如同泡沫般破碎,他的世界开始崩塌。
暴雨从破裂的天空中倾泻而下,要他与那片死去的大海一起消失在昨日旧梦里。
“——”
不行。
不可以。
不允许。
乙骨忧太排斥那样的画面,抗拒那样的未来。
脖子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咒力在他的体内沸腾,无形而恐怖的威慑降临在这片空间中。
“住手……”
“我说,让你住手!!!”
训练室的空气凝滞了。
发起攻击的里香僵硬在半空中,准备好迎击的白凤也收敛了火焰。
一时间,训练室安静得只能听到少年急促的喘息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的头发汗湿,脸色苍白如纸,墨绿的眼睛里纳不进一丝光亮,浓稠如墨的咒力缠绕在他身上,阴郁得像个刚从井里爬出来的男鬼。
“咕噜。”
忧忧咽了下口水,抓着姐姐的衣角躲到了她身后。
“里香,回来。”
乙骨忧太声音冷硬得像是在发布命令。
让冥冥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里香还真的听话了。
“呜……忧太……”
里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慌张张地回到乙骨忧太身边,一边掉眼泪一边无措地说:“不要生我的气……不要讨厌我……”
她甚至道歉示弱了!
冥冥惊讶极了。
乙骨忧太不是说,他没办法控制里香吗?
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一时间,她的脑中闪过诸多想法。
日野望同样沉默地旁观并思考着。
他们都在观察,想要通过乙骨忧太和里香接下来的举动,验证新一轮的猜测。
白凤和Picci在头顶无声盘旋,警惕着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
“忧太……不要生气,不要讨厌我……”
里香庞大的身躯佝偻着,像闯了祸的小孩子,局促不安地低头认错。咒力形成的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砸,在落到地板上之前,又散为咒力回到了她身上。
乙骨忧太苍白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他说:“我没有生你的气,也没有讨厌你。”
“真的吗?”
“真的。”
乙骨忧太摸摸她的头。
里香立马止住泪,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了。
……真的很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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