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讨论后得出结论，用温和的办法解咒非一时半刻就能成功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能自如掌控咒力，什么时候就能化解里香的诅咒。”
“这样就可以了吗？”
“理论上这样就可以了。”
“理论上？”
五条悟那双冰蓝的、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看着他，问：“仔细想想，你和里香之间有立过什么约定吗？”
乙骨忧太低下头，握住了戴在脖子上的指环吊坠。刘海投下的阴影盖住了他的眼睛，将他的脸遮挡得晦暗不明。
“嗯……我们约定过未来要一直在一起。”
“车祸发生的时候，我内心非常抗拒里香的死亡，并且希望将她留下来。”
周围很安静。
五条悟直切要害地说：“咒力的表现反映出了你内心的渴望。若是有一天，你不再抗拒里香的死亡，不再强求她留下来，解咒才能算是成功了。”
“……”
沉默了一会儿，五条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我个人认为，这世间没有比爱更扭曲的诅咒了。”*
“……”
乙骨忧太抿唇不语，看起来快要哭了。
日野望把手搭在他肩上，给予他无形的支撑。
他斟酌着语气说：“我可能有不同的意见。”
“哦？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看向他。
日野望摇摇头：“不，我还没有资格去评判五条先生的看法是正是误。因为在我看来，爱是什么，没有人能定义。既然不能定义，没有准确的标准，那就无所谓对错。”
“五条先生认为爱是一种诅咒，但我却认为爱是一种祝福。不同的经历造就了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人眼中的世界也是不一样的，爱同样如此。”
“力量反应了一个人内心的**，爱也是一种对自我的心灵投射。它是一面镜子，你如何看待它，它便如何反馈你。”
众人安静地看着他，日野望却没有看任何人。
他低头看着戴在食指的大空指环，仿佛在透过那枚做工精湛的宝石，去看过往时光中的人。
“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爱，但觉得不应该那么草率地将爱与诅咒等同。”
“如果忧太真的这样认为了，万一他日后再遇到心爱的人，却因为担心诅咒对方而胆怯、退缩，最终失去了追求爱与幸福的勇气……那样不是太遗憾了吗？”
乙骨忧太抬头看着他，双目湿润，表情动容。
日野望摸摸他的头，继而对五条悟笑了笑，说：“剥夺孩子们的童真与想象力是犯罪，剥夺少年人追求爱的权力与勇气同样是犯罪哦，老师。”
“或许未来忧太会得出与你我皆不相同的答案，这不是不可能的吧？具体答案如何，他自己可以去未来找，别太快给他们的人生套上枷锁了。少年人之所以拥有无尽潜力，是因为他们很年轻，虽然稚嫩，但未来充满了可能。”
“而他们现在，不就该自由自在、肆意飞扬吗？”
早早地给他们套上枷锁，再努力又能飞多高呢？
五条悟愣了下，随即拍着腿哈哈大笑。
“说的也是！那就当我胡言乱语吧！”
日野望是万万没想到，咒术界的最强，也可以说是这一行的权威，对爱的定义竟然是这样的。
管中窥豹，这不相信爱的咒术界还能好吗？（接受了正统少年漫洗礼的mafia强烈表示嫌弃）
他的忧太弟弟是那样一个心灵纤弱的忧郁少年，这要是去了咒术界，还能落得到好？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决定了，在乙骨忧太心性未定之前，这情感扭曲的咒术界不去也罢！反正解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此时的五条悟尚不知晓，他认定的下一届学生，要被学生家长连夜扛起来跑路了。倘若知道日野望心中所想，不知道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虽然日野望是个外行，反驳了他的观点，但五条悟并不讨厌他，甚至还有些欣赏他。
不过欣赏归欣赏，一些提醒还是要的。
白发蓝眼的男人看着缠绕在两人身上的晦暗咒力，对乙骨忧太道：“冥小姐有教过你‘束缚’吧？”
乙骨忧太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咒术师是不能轻易做出约定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
乙骨忧太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在我看来，里香变成现在这副姿态的关键有两点。”
“第一、你们曾约定过要一直在一起，这个约定无意识间形成了‘束缚’。她送给你的戒指，因这个约定成为了连接你和她的媒介；”
“第二、在里香死亡的那一刻，你强烈的负面情绪产生出了强大的咒力，抗拒了她的死亡，挽留了她的灵魂。”
“庞大的咒力，加上媒介的指向性，两者加起来，才促成了咒灵里香的诞生。”
点到即止，五条悟没再多说。
日野望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担心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乙骨忧太。
察觉到日野望关切的目光，乙骨忧太冲他笑了笑，安抚说：“没事的。”
真的吗？他不信。
乙骨忧太摸摸鼻子，心虚地别开脸。
至于在心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乙骨忧太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五条悟又提起另一个话头。
“现在来说说你身上的诅咒吧。”
他饶有兴致地对日野望说。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身上竟然能承载一个世界的诅咒呢。”
语出惊人！
这个劲爆的消息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到了日野望身上。
五条悟又添了一把火：“还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你自己也是清楚的吧？”
乙骨忧太瞪大双眼。
“会是谁干的？！”
强烈波动的情绪影响到咒力，湍急如愤怒的波涛，差点没能收敛住那恐怖的威势，惹来五条悟和伏黑惠的侧目。
原以为，日野望身上的诅咒是他“不小心”立下约定所致，然而五条悟却说，日野望承载的是一个世界的诅咒。
乙骨忧太可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那个能耐。
既然不是他，那又是谁动的手？总不能莫名其妙就背上个“世界诅咒”debuff吧？！
他又急又气地看着日野望，好像只要他说出罪魁祸首的名字，立刻就能将对方碎尸万段。
日野望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他那心灵纤细的邻家弟弟面沉如水，什么被雨淋湿的可怜小狗，这分明是领地被冒犯后暴怒的大尾巴狼啊！
草壁哲矢急切地追问道：“五条先生，请问您发现了什么？”
五条悟没急着回答，抬手指了日野望的口袋：“方便看一下吗？”
日野望绷着脸，身上写满了抗拒。
乙骨忧太心中焦急，想要劝劝他，又担心惹他生气，整个人像被劈成了两半，煎熬无比。
“望。”
最后是云雀恭弥开了口。
日野望皱眉，不赞同地看着他：“云雀先生……”
“给他看。”
“……”
日野望不情不愿地将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橙色的……奶嘴？
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后，乙骨忧太心中疑惑。
奶嘴不是可乐尼洛和威尔帝那样的小婴儿才有的东西吗？为什么日野望也会有？
五条悟招手，本想用“苍”将奶嘴吸过来，却没想到，他的咒力被奶嘴释放出来的能量挡住了。
橙色的奶嘴周围散发一圈淡淡的光晕，虽然微弱，却也霸道地隔绝了咒力的触碰。
“咦？”
五条悟坐直身体，干脆伸出胳膊去够。
他兴致勃勃地观察着这枚奇怪的奶嘴，像个拿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子。
本来还有些严肃的伏黑惠忍不住捂脸。
有点丢人怎么办？
日野望靠在沙发背上，揉了揉眉心。
乙骨忧太没有六眼，诅咒感知方面尚且有些迟钝，没看出奶嘴到底有个什么名堂，自然将重心放在了日野望身上。
“哥哥不舒服吗？”
凶悍的小狼狗又变成了贴心的小奶狗。
日野望不客气地捏了两把他的脸蛋：“是啊是啊，心里不舒服。”
乙骨忧太乖巧任捏。
本来也不是乙骨忧太的错，反倒是他在借题发挥欺负人。日野望收回手，既觉得无趣，又觉得无力。
奶嘴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他根本没想让乙骨忧太知道，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计划还真是永远赶不上变化。
“哥哥……”
乙骨忧太犹豫了下，没有刨根究底，而是说：“我能帮上你的忙吗？”
“嗯？”
好像大夏天喝了一口冰凉清爽的柠檬汽水，日野望烦躁的心情忽然就被抚平了。
“什么都不知道还想帮忙？”
“我希望能帮上哥哥的忙。”
日野望神色莫名。
“不问原因？”
“嗯。哥哥想说的时候，我再听好了。”
“……先把实力提上来吧。”
“好。”
乙骨忧太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乖巧温顺，好像怎么安排他都可以。
日野望叹了口气，非但没觉得高兴，反而更加发愁。
不行啊，就乙骨忧太现在这个样子，被送进咒术界又没人给他撑腰的话，不是很快就会被吃得渣都不剩吗？
靠谱的大哥哥今天也为他心灵纤弱的弟弟操碎了心。
“我个人认为，这世间没有比爱更扭曲的诅咒了。”*咒回0卷五条原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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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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