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是某本小说的主角,李溪相信她可以有各种闻着伤心见者流泪的美强惨设定。
譬如暴力的爸,恶毒的妈,悲惨的童年,破碎的家。
但李溪就是个日子过得还OK的普通人,学习,考试,购物,交友,除了高考,没什么需要她特别拼命的事。
但显然,现在的处境是真要命。
经历震荡和轰鸣巨响后。原本明亮整洁的车厢早已一片狼藉,灰尘混着血腥充斥鼻腔,剧烈的痛感从手背传来,火辣辣的疼,似乎血肉被活生生剜开,从昏迷中醒来,李溪忍不住闷哼,却又下意识死死咬住嘴唇,昏暗视线下,李溪匍匐着朝光亮处满满爬去,不为别的,就为了瞅瞅周围情况。
似乎距离杆子砸车已经过了一顿时间,此刻天色微沉,原先明媚的光亮早已黯淡,似乎日头已经西沉,但此刻,车厢里很安静,似乎偌大的空间,只有李溪一人。
不知道还有几个有意识的,但只要食人虫不进来,那就还有活路。
李溪撑着右手,慢慢地用力站起,四处扫视搜寻活着乘客,她的动作很小心,虽然入目的车厢还算基本完好,被她严实封住的门依旧静静矗立在那儿,似乎没有打开的痕迹,可那门后的黑暗只一眼便令她心惊,薄薄一道门,似乎隔开了光与暗两个世界,没有一丝光亮从门后泻入。
这很古怪,无论如何天色还没黑,而列车更是在缺少遮挡物的草原,可透明玻璃门后却是毫无光亮,彷佛是被无边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所有光亮。
李溪右手紧了紧,渗出薄薄细汗,联想到车厢后凶猛的食人虫,她寻找幸存者的步伐略微快了些,动作却更是轻巧,几乎是秉着呼吸,缓缓的,慢慢地避开胡乱散落的障碍物,直到——落入瞳孔的一张过分醒目的脸。
李溪眸子深了深,仔细打量着刚才还占据绝对优势的青年男人,如今却可怜兮兮地躺在角落里。
男人如玉的面容粘了不少脏兮兮的灰,原先一丝不苟的衣装早已凌乱,黑色风衣下的白衬衫有着一抹无比艳丽的红,皱巴巴的皱褶看起来极为狼狈,更有红色血迹从腰侧蜿蜒而下,李溪蹲下身,轻轻掀开衣摆,浓重的血腥迎面袭来,原先白色布料已经和血肉黏在一起。
李溪顿时不敢动了,她不懂该如何处理伤势,就常识而言,应该观察伤口,消毒包扎,但她深知自己笨手笨脚,手工作业基本没合格品,更别说处理伤口这种心理压力贼大的事,别一个没弄好,本来没事又被她搞得伤势更重。
李溪有些犹豫,而不远处男人的议论声令她下意识产生一种危机逼近的感觉,以防万一,李溪干脆四肢伏地,脸趴在地毯上极为自然地闭上眼睛装死。
不是她自傲,虽然毫无求生技巧,但装睡装聋她还挺有一套本事的,毕竟有时候没有这些掩耳盗铃的技巧,生活中的麻烦只多不少。
*
灾难发生时,即便自诩成功人士,吃过的盐比他人吃的米还要多,徐健强还是慌得不行,心里不住地埋怨订票的秘书,又甚至恨上自家吵吵闹闹非要离婚的
虽然在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面前态度强硬,但他更清楚双方武力差距,但相比那些虚张声势的年轻人,他这么折腾只为一点,无论如何,他的命不能任由那小子摆布。
商海沉浮多年,作为富一代的徐健强极为清楚,如今这世道能有保镖随行还带武器的,没几个是善茬,更不用说背后的世家大族,这种家庭养出来的,几乎都是心狠手辣的黑心货,如果完全信任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当作耗材毫不留情地丢弃更不用说如今这种混乱情况。
命运唯一站在他这边的,是一等座乘客数量不少,那少爷总不能都控制住,如果成为一等座的头头,与对面讨价还价也更有底气,所以他才鼓动黄毛几个出头,自己则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可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在家人下属面前颐指气使,一时没收住脾气,多说了几句,就被这小子一枪放倒。
剧痛袭来,视野陷入黑暗的那刻,他是后悔的,然而随之而来更猛烈的情感,却是怨恨——凭什么他这种从草根爬上去的男人还没站到顶点,不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家族榨血吸髓
本以为小命不保,可等他悠悠转醒,才发现四周早已变了样,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头破血流倒在地上,至于那可恶的枪……
徐健强浑浊的眸子仔仔细细扫视一圈,终于在男人的脚底边发现了这乌黑宝贝。
不管怎样!他有枪了!只要让这些人永远闭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现在正有两只练枪的羔羊。
伤了一条腿的男人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果然,运气是站在他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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