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刺眼,司晴轻咳了一声:“经验自然有的,不过和穆先生比起来,我的经验都不算经验。”
司晴把问题抛还给了穆随。
穆随顺着她的话,看向顾墨以:“我的经验是一块糖。”
司晴:???
顾墨以愣头愣脑地听,装作听懂的模样,生怕让前辈丢面子。
司晴还没想出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墨以认真发问:“是要先苦后甜吗?”
司晴眼底笑意更深,为了给穆随台阶下,顾墨以也是够能圆的了。
林笙歌回过神来,含情脉脉地望向穆随。
“我和穆老师去采茶的时候,穆老师就在说这个问题。”林笙歌笑得很甜,让顾墨以脸红了一圈。
穆随余光扫过司晴,在录节目他没有多看。
到了傍晚,司晴公布了最后一个任务。
“请大家交换一个心事,明天将会有其他嘉宾入住,你们则需要招待,让她们体验云南之美。”
司晴录到一半就退出了,她只是个公布任务的NPC。
这两天任务不算重,等到过两天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刘导看她得闲,让司晴看了一下上午的镜头。
司晴瞅了瞅,看不出来什么玄机,就是林笙歌和穆随的镜头多一些,许只知和黄清逸的镜头相对较少。
这些人估计都是拉来给林笙歌作陪衬的。
司晴忽然问道:“刘导演,听说您的《麦浪》已经定了人了吗?”
“司小姐你有想法吗?”
刘导手上动作一顿,转过头打量她。
《麦浪》的男女主已经定下,林笙歌和穆随,这个综艺就是专门给两人造势的。
但当初刘导原定的女主角,其实是想选司晴的。
可那时候的司晴风评极差,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他哪里敢用司晴。
再说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能演。
司晴已淡圈一年,外界都在揣测她要退圈,卢鑫说她要来这个综艺的时候。
他还有些意外,还能请到司晴,她是能制造话题的人,用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司晴低声说:“我没有想法,不瞒您说,这场综艺之后我就退圈了。”
刘导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光,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未来前途无量,真的就要退圈了。
“司小姐在和舆论置气吗?”刘导调试着设备。
他不是卢鑫,不会苦口婆心地劝他,最多只是象征性的说两句,娱乐圈年年有新人,又不是只有司晴值得捧。
“没有的事儿,刘导那我今天先回去。”司晴笑道。
刘导点头,司晴刚走一会,他们也跟着收工了。
月色轻灵,薄纱一样的笼罩在洱海边,她现在的工作和以前的强度相比轻松太多了。
司晴走在街上,耳机里放着《风吹麦浪》,哪天在洱海边听过后,她就连续循环了好几天。
她的耳机里放着歌,完全听不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直到那人影越靠越近,司晴看到长长的影子,暂停了歌,打开微信点开置顶,着急忙慌地拨了过去。
嘟嘟——
对面响了好几声,终于接通了。
“怎么了?有不舒服的地方?”徐宁拧着眉,疲惫问道。
他这两天很忙,也顾不上问司晴最近做什么,今天她倒是第一次主动打电话。
司晴强压下颤抖的声音,努力克制恐惧的情绪:“我不回协和了,我想回家,这路太难走了。”
司晴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机快速打字。
她的一番话让徐宁莫名其妙,司晴没有家是孤儿,她也答应了要回来做化疗。
徐宁顿觉不安:“司晴你是不是出事了?不方便说话吗?”
“是啊。”司晴刚打完字说明情况,背后忽然一凉,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
司晴手一抖把消息发了出去,颤颤巍巍地回头。
迎着月光,司晴看清来人,急忙和徐宁说清楚:“我看错了,晚点再说。”
司晴挂断电话,眉头紧锁。
“穆先生你跟着我做什么?晚上很吓人的。”司晴问,“你是不是跟踪我?”
穆随和她第一面见就是在洱海边,这会儿他有鬼鬼祟祟地跟着她。
穆随看到了她的微信置顶,悄悄移开视线,他说:“我给你发消息了,你没回我。”
司晴下意识反问:“是吗?”
翻看微信聊天记录,确实是发过的她又没回。
这不怪她,她本来就是个不喜欢看消息的,不然卢鑫也不会老是打电话找她。
“穆先生今天你说的一颗糖是什么意思?我也想请教一下。”司晴扯过了没回消息这件事。
她心里着实好奇,其实她也没义务回穆随的消息,但她好几次不回,实在是说不过去。
毕竟还是为林笙歌想一想,司晴手机不停地震动,徐宁的电话一直不断。
在北京的徐宁向医院请了假,看着司晴发的消息,他心里有点着急,想报警可她最后又说没事。
司晴架不住电话一直响,穆随礼貌让她先接。
徐宁拨了好几通之后终于听到了司晴的声音。
徐宁恼道:“司晴,你把话说清楚,不要不明不白的,耍人好玩吗?”
司晴被说得发懵,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说清楚。
“不是的,我回去和你解释好吗,这会有事。”司晴放软了声音。
穆随垂眸看她,长睫虚掩着眼底的一丝落寞。
司晴这样说话,他气也消了大半,长长叹息一声后。
“司晴,你不能任性,那晚点再说。”他挂了电话,手机上弹出了一则新闻。
淡圈女明星疑似复出,正在云南拍新综艺。
徐宁这次没移除,而是点了进去,一张司晴近照流出,他双指放大,司晴好像又瘦了,她去工作了?
她如今的状态是无法高强度的工作,不回北京做化疗就算了,可怎么能去工作。
徐宁眉心拱成小山,他为什么要为司晴着急,平时的关心就已足够,现在还担心她的工作?
司晴是一年前确诊胰腺癌,到现在已经有了一年,做了术前术后一直都在化疗,眼看着状况稍微稳定了,他才同意司晴出院。
但她却不配合后期的随访和化疗。
相处的这一年,他一步步看着司晴从绝望到无畏,后来甚至和他开起了玩笑。
起初徐宁并不知道司晴是明星,后来做了手术,她头发都剃了,他才问她为什么这么在意。
司晴那时候的状态已经稳定了许多,她拿出手机,选了一张最出圈的白蔷薇的妆造。
“好看吗?徐医生。”司晴手里摇晃着照片,笑得很勉强,因为她眼里泪光闪烁。
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长发,何况司晴是靠脸吃饭的明星,徐宁神色复杂的夸了一句,“好看。”
说完,司晴却哭了,在医院吃了半年的流食,头发长出来了一些,但掉的更快。
司晴的状态很不稳定,尤其是在术后的那一两个月,一听到电视的声音就止不住地颤抖。
徐宁多花了些心思在她身上,帮她稳定情绪,适时开解她。
后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司晴提了一件从来没说过的事。
她问:“我能不能不化疗了,我还能活多久。”
胰腺癌术后生存期并不乐观,这期间还要不断地检查,最多最多只有五年。
徐宁沉默不语,暗暗猜到了司晴的想法。
“我不想化疗了,很疼。”司晴眼含泪花,平静地诉说之前承受的痛苦。
她没有牵挂,不需要给谁什么交代。
偶尔打开微博会看见超话里有人为她剪辑视频,可司晴不想继续呆下去了,也不想让她们伤心。
那会她已经决定付天价违约金解约,卢鑫还是决定放她走。
“穆先生,你说吧。”司晴和他并肩而行。
穆随侧目看她,想问的话哽住了。
穆随说:“你真的不记得了。”
司晴:“我该记得什么?”
司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们正式见面恐怕也就这一回。
他想要她记得些什么,这人真是奇怪。
穆随沉声继续说:“两年前,你在后台给了我一颗糖。”
那是一次舞台剧,他扮演一个跑龙套,即使是这样的一个角色他也争取了很久。
临上台前,他很紧张,手心腻了一层层汗,司晴忽然从他身边经过,看出了他的紧张,从包里拿出口香糖。
司晴和他说,“别紧张,反正不是为了看我们来的,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
司晴虽然这样说,但那会她已经是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全力炙手可热的女明星。
穆随灰扑扑的脸像是乞丐,他盯着司晴,舞台侧光照过来,她就像是降临世界的仙女。
海边风裹挟着些许微尘,昏黄的路灯下,司晴认真听他讲完了一桩旧事。
其实司晴早忘了,不过是顺手的事。
“穆先生,是因为这个你才每天都给我发消息?”司晴疑惑问道。
穆随和她海边才算正式初见,哪有那么多消息发的,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真的不用的,就当我日行一善好了,真要感谢我的话,还请你多照顾照顾林笙歌。”
司晴停在别墅前,眉眼弯弯地笑着。
穆随总觉得她和两年前不一样了,至于是哪儿不一样,却又想不出来。
他回以微笑,在司晴关门前,还是没忍住问她:“那是你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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