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证也在，我问孟天东：“这栋房子是我的吗？”
孟天东说：“你当然要有回报。”
回报就是我成了应招女，在彩爵。
所以我还是逃不了当妓的命。
孟天东安慰我：“应招不等同鸡，况且鸡也分很多种，彩爵的应招不是供人耍乐为所欲为的，你已经是薛先生的人了。”
我都想笑了。
又是一套检查，将我详细的资料编入档案，彩爵正式入编的应招确实都不简单，全都利益相关业务能力出众，已经是他们自己人了。
身高163的我体重只有36.4kg，大病还未痊愈，诸多指标不合格，孟天东叫我先安心养身体，暂时还不会叫我接活。
我看着信息栏上的“高中在读”，问孟天东是什么意思。
孟天东说：“就是字面意思。”
意思就是我还是高中生，学籍换到了燕冬曾就读的国际学校，只是在普通班，可以参加高考。
当然也可以不，只是我没得选，孟天东说：“你反正也出不去。”大概这话不好听，他又补充一句，“你有实力，不像别人还要再绕个弯回来，本土优势你很强。”
根本没有给我喘气的时间，这一夜过后我就进校了。
好像就等着我的。
房产证上的房子还在建着呢，都不知道能不能有我入住的那一天，我也不关心，只当是假的，此刻的我是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命如风飘絮，一点不由己。
没有地方住就住校了，一年几十万的学校条件非常震撼，我有独立的寝室，寝室里冰箱空调电脑等一应俱全，甚至有打印传真一体机，网速超级感人，全功能的卫生间还有浴缸，早饭送到门口，还有专人打扫卫生，要洗的东西交给她们就行。
正常每天九点才上课，一天最多四节课，没有晚自习，每星期双休，动不动就出国游学。
普通班也是全英语教学，课程更加叫人瞠目，完全偏离国内的应试教育，金钱建立下的人权，教出的一代崇尚自由平等博爱等等优秀品质。
而我们在严酷环境下厮杀，头破血流也逃不过被剥削被欺凌被镇压的命运，永远在底层挣扎，尽显小人物的悲哀，还不得不歌颂大人物的丰功伟绩。
整个高三年级参加高考没几人，这些人大部分也不来学校了，都是私教。我去上课也只是领略一下，感受内心是否还有波动，我不是个激进的人，思想很少偏激，不逼得我走投无路生不如死，我不会太反抗，连嘲讽讥诮都不会有。
很快就要二模，后面我也不去上课了，我有一对一的老师，他只要告诉我相关信息就行，另外就是给我收集其他学校的试卷和资料。
他挺用心的，我给他的评价会直接与他的薪资挂钩，我叫他别多管闲事问东问西，他吃了两回瘪，终于学会只关心我的成绩。
但我也没那么拼了，每天就在学校里，自学四五个小时，到图书馆都是在看闲书，之前为了生物竞赛吸收了很多扩充知识，当时太急功近利，求果不求因，现在总会不自觉的关注，看到了都会翻翻。
体能恢复也是一个急不来的过程，学校吃的还好，中餐和晚餐自己去食堂，都是自助。只是一看书就容易过了时间，再想找点吃的就要自己花钱，之前的钱全都充公，新给的银行卡里只有两万块，孟天东说以后接了单才给提成。
虽然我平时很节俭，花点钱就像要命，但已然失去自由了，损失几百万也没什么感觉，不过卡里的两万块钱我还是舍不得乱花。
二模成绩出来，在全市的排名也能进前二十，但我所在的学校是不参与排名的，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我关注了一下之前的竞争对手小精华，比我差了十分，心情说不好些，都显得假。
一对一的老师看着我满分的数学卷子，惊叹的问：“这就是从神域出来的人吗？”
我心里只觉得悲凉。
也是这之后的不久，我就接活了。还说让我养身体，这才几天，我现在这状况怎么陪人睡？
我有专门的经纪人，姓田，她叫我称呼她田经理，会告诉我大致的客户信息，地点、时间、要求等等，但是单线联系，只能她找我，我不能找她。我问那要是我有事怎么办，她叫我找自己的负责人。
我问：“谁是我的负责人？”
“谁带你进来的，谁就是。”她说。
“孟天东！”我问，“我能找他吗？”
她说：“那是你的事。”
刚开始做，还不会带出，地点就在彩爵，也没有上去，就在负二层的红酒吧。田经理说他们所有的消费我都会有提成，但我不能直言或诱导客户消费，一旦被投诉，就成了我的劣迹，各项惩罚会视情节定性。
在门口时报自己的工号，会有人给我一张工作牌，凭此牌可以直达目的地，工作人员都不会被滋扰。
红酒吧是半敞开式的，里面灯光幽暗，凉气很足，我走在过道里就先看到了乔雨，他也看到我了，人站起来朝我招了招手。
我没想到是熟人照顾我生意，也有点尴尬，走近发现还有两个人，分别是泥蛙闵敬和龙太子高宴。
“请问是谁点的我？”我问。
高宴举了举手。
我微笑表情，示意是否坐他旁边，他挪动了一下，我就坐过去了。
田经理说客户没有提要求，所有我就穿着校服来了，也没有梳妆打扮，就是我平时的样子。校服不是公立学校的样式，贵族风格，一套要好几万呢，也很像学生媛。
乔雨不说话，高宴和闵敬也不像之前嘻嘻哈哈的说笑，面面相觑了几秒后，高宴先开口。
“其实楚啸真的以为你能走的了。”高宴说，“他没有骗你，他也准备走的。”
“是冬姐不肯走。”闵敬很认真的表情看着我，“她不想顶着你的姓名和身份，也不要楚啸为她放弃。”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目光看向乔雨，乔雨踟蹰了一下问我：“你还好吗？”
乔雨脸色不怎么好但气色还行，不像之前那种丧的毫无生气，也多了点血色，应该戒了有些时间了，他们本身也不会碰那种太纯太毒的。
我笑了一下说：“还好。”
“真顽强。”闵敬像是心有余悸的说，“落在楚天河的手里竟然也能活下来，都那样了，都以为你不死也废了。”
“哎，泥蛙！”高宴扭脸对我解释，“他不是那个意思。”
我尽量维持住笑脸，揶揄的感同身受，很高端。
闵敬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继续说：“没想到你这么烈啊，跑成飞豹了，听说你之前在柴平面前都能溜。你要不反抗，还不至于……”
“安静吧。”高宴把面前的酒杯推了过去，“倒酒。”
“我来。”我站了起来，接过醒酒器，给他们三人都倒了浅浅一口的量。
“你也来点？”高宴问我。
“可以拒绝吗？”我问。
“当然。”高宴耸了耸肩，我不坐他旁边，他明显轻松了很多。
所以倒完酒，我坐到单独的座位上了。
“我很好奇，能冒昧的问一下吗？”闵敬伸手过来用网格蜜瓜裹着烟熏三文鱼吃了一口后看我，“你跟苍龙是怎么个意思？”
这个问题高宴并没有阻止他。
我问：“是指什么？”
“你们真上过床啊！”闵敬又是一张认真脸看我，不是疑问的语气。
我“嗯”了一声。
“那你是打算跟他了吗？”他又问。
我笑了笑，说：“我现在是薛先生的人啊！”
“好了，不要问了。”高宴咳了一嗓子，站起身喊乔雨，“小雨。”
乔雨也起身，递来一张卡给我，我说“谢谢”接过时，看到是某个顶奢品牌的超级会员卡。
就算里面没有钱，这张卡已然价值不菲，很多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奢侈品的门槛很会甄别所谓真正的贵族。
“别跟苍龙混一块，那家伙肮脏又低劣，要记得是因为你跟过楚啸才有今天的待遇，要不然也就是下水道的臭虫，又脏又腥又廉价。”闵敬说着指了指我，转身离开时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把卡收好，客人给的小费可以自留。
很晚了，回学校手续麻烦，彩爵又住不起，我拿着手机思考了能有十分钟，都走到大路上了，才决定打电话给苍龙。
我还没告诉他我没走成的事，但他肯定早知道了。
铃声响了五六下才接，苍龙只是“嗯？”一声。
我说：“你知道是我呀！”
脚步声后是关门声，他缓了两口气才说：“废话，我又不傻。”
我傻乐了两声，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傻笑。
“怎么舍得找我了？”苍龙问。
“想你了呗。”我说，“真的很想你，想抱着你。”
苍龙在那头也笑了，连着笑了好几声，然后说：“行啊，我来接你，现在都在我的地盘了，该尽地主之谊。”
我说：“你真不要脸，地主个毛，就一看门狗。”
他在那头受伤的叫了一声，接着听见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之后车门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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