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个本事呢!”我也跟着开玩笑的问,“以前姚谦就怀疑你不是,你到底是不是?”
“都可以。”他说,“什么都可以。”
“是认真思考过的吗?”我问,“确实都行?”
他笑回:“不是你刚刚说的吗?不能被强者掌控拿捏,所以都可以,不考虑喜好和偏爱。”
我撇了撇嘴,又问:“那你以前跟柴平呢?”
他给我做了个手势。
我问:“为什么?”
他无所谓的说:“懒得动。”
我刚要开口,他补充说:“懒得起冲动,更懒得心动。”
“那多难受。”我说。
“没呀,他动我,我不抵触,也不恶心,很多时候还很享受。”他说,“我跟你说过的,我喜欢他。”
“那要是不喜欢的呢?”我问。
“小时候没办法,现在不会了。”他说,“如果不算那天晚上的话,很久之前就不会了。”
他怕我理解错了,拿出脖子上的铜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我肯定能想到我们第一次,那次在彩爵的双姝服务。
他略带邪气的说:“你还没想明白啊,我那晚的目标就是你呀!”
我敛了敛笑意,低头吃了一口米饭,问他:“那晚呢,为我放了楚啸的那晚呢?”
他也低下头吃饭了,半晌问我:“你说我会不会再也没机会弄死楚啸呢,会不会这辈子也没办法为妈妈报仇?我都过了三十岁了,我这一生大约注定了是个求而不得的悲剧。”
“不会的。”我手放在了他膝盖上揉了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你人中长,说明寿长,人这么瘦下巴还饱满有肉,说明福泽深厚,你好日子在后头。别泄气,静待时机,总有峰回路转,总有天意成全。”
他低着头笑了起来,然后一边吃饭一边笑。
“真讨厌,安慰你呢!”我扒完了碗里的饭,嫌嘴里的滋味太淡,在礼盒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很大的橙子。
我还没问他,他就说:“喂我。”
空调的暖气上来了,房间小,效果竟然明显了,伴随着橙子和米饭的香气,营造了绒绒的私密感。
凌晨两点多外面开始下雪了,雪花落下的时候是有声音的,轻于雨滴,比鹅毛更有坠感,没有呼啸的北风,很快茫茫一片只有落雪声。
两具身躯陷在柔软的小床上,一度热到需要开窗透气,身体长期处于宕机状态,想再燃起来不仅需要烈火,我已经能克服原始**了,想要我来感觉更重要的是温心。
眼前人即便对我别有所图,我也不会恶意揣度他的用心,血缘将我们维系,即便被他拉着堕入地狱,我也不想推开他的怀抱。
他会陪我一起,怕什么呢?
我很喜欢他的亲吻和抚摸,甚至他的气息,乃至发丝扫过脸上的感觉。
抱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闻着他汗水的味道,回味着他的低吟,看他情动时眸子里映着我的脸,不禁想在他身上留下我的印记,想恶狠狠的警告他,想情深深的告白他,想独占他……
“我现在可以不坚强了吗?”我被他揽在怀里,整个后背都贴着他的前胸,不在乎湿黏黏的汗水以及其他,只享受这种几乎融为一体的无间。
他的下颌陷在我的颈窝里,哑声问:“怎么了?”
“想哭。”我说。
“没事,一次表现不好没关系,怪我技术生疏,没能伺候开心你。”他呼出的气全喷在了我的脖颈里,连胸前都蔓延了一片,“想我吗?有没有被我说的话伤到?”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好想好想你啊,这个拥抱等了许久,早知道要分别这么长时间,还不如在那个雨后就坚定的跟你走。”
“就算你跟我走,我也不可能要你的。”他的指尖轻轻的抚触我的肌肤,“要你有什么用,我栽培不了你,也养不起你。”
我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嫩肉:“你老了,都有赘肉了。”
他立刻带着迫切的语气说:“那你快点啊,我耗不起了,快点来娶我。”
这人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天灰蒙蒙亮时,他出门了,我送他出去。
有点依依惜别的味儿,毕竟这种亲密感已经是很久之前了,而比起从前的玩闹心态,我们现在也都认真了几分。
我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以及目色里掩藏不住的疲倦,有点心疼,也充满了无力感。我这瘦小的身躯,既没多少能力助益他,更没有那个本事将他护在羽翼下,而我又该有多大的能量才能拥有他,或者承受他呢?
人还是要清醒一点好啊,我们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谁都谈不起未来。
“咦,那个什么东西在冒烟!”他手指着露台上的鱼缸,人也跑过去看个究竟。
“不光文盲,还少见多怪。”我嗤笑一声,回房拈了一团锅底的米饭,过去丢在了鱼缸里。
三条鱼被喂精了,只要有人影露在上面,立刻过来扑水,喂什么都先过来抢,好不好吃再说。
天气冷,怕结冰,所以放了个加热棒,温度调的低,瓦数也不大,不怎么耗电。夏天温度很高的那几天也会往里面加冰,去年有段时间气压一直很低,闷的鱼都翻肚子了,我又给弄了个增氧泵。
能养这么久,觉得还挺神奇的,花点心思和财力也没什么。
“谁送你的鱼?”这三条鱼已经没多少从前的样子了,我怀疑它们自己就能变异回到鲤鱼本质。
我扬着声调说:“薛庄明啊!”
他蹙起眉头怪里怪气的问:“是吗?”
“啧!”我又跑回房里拿手机,拍了鱼的照片,当着苍龙的面发给薛庄明,配了一句:【老板,这是你四年前送我的鱼,还记得它们吗?】
“宝贝,这会儿凌晨四点四十四。”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手上的腕表是女款的,没见他戴过,但看着他挺珍视的,不新了,保养的却不错。
“没事,他挺能容得下神经病的,看孟天东就知道了。”我说。
他听我这么说,又笑了,意味深长的叹道:“那天在帝国,你站在薛庄明身边,清贵又艳丽,你当众驳斥薛庭晨的时候,语气温柔,语句铿锵,字字珠玑,太飒了。薛庄明都忍不住盯了你一眼,你这么贴他心,他不爱你都难啊!”
我也跟着笑开了,难道这人找我帮忙是假,他是真小气了吗?否则有必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吗?
我不接茬,岔道:“薛老爷子的几个儿女不成大才的原因估计就是名字没取好,一个‘庭’字,全被小格局困起来了,不是儿女情长就是蝇头小利。”
他“哼”了一声,嘴都要噘起来了。
我看他不挪步,问他:“还不走啊,天都要亮了。”
他抬了抬眉说:“我想看看他给你回什么,毕竟你有意拍了我的腿。”
我摇了摇头,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刚想说薛庄明这个点肯定睡了,就见手机有了动静。
薛庄明果然在露出裤腿的地方画了个红圈发给了我。
我挑眉问苍龙:“敢不敢?”
他回我同样的一挑眉头:“怎么不敢,你都不怕,我能怂!”
我把手机调成自拍模式,侧身过去对着我俩的脸。
“诶,原相机啊!”他有些惊恐的喊了一声,“不开美颜也好歹调个光!”
“美人怕什么!”我调整角度,但因为天气不好又天色尚早,即便有雪色相衬,光线还是很暗。
“就算不是靠脸吃饭,但这张脸还是给我带来了诸多便利和好处的,我有包袱,也时常恃靓行凶。”苍龙很认真的说,“真的,你要把我怕好看一点,好看到既让人心疼又高不可攀的地步。”
经过一夜,青色的胡茬在他白皙的脸上很明显,原相机以及不怎么好的光感把他带出了几分粗犷。他是天秤座,天生在意自己的形象,有时候并非是为了什么人,纯粹想让自己舒服点,死都要破碎绝美,定格永恒。
我哼了一声,就不。
他也不跟我争了,身子往后去了一点,胳膊撑我身后,保持着叫人赏心悦目又不至于误会的距离。
同样的角度,我俩俱是目色淡淡的看着镜头。
“咔”(无声)——镜头记录下了我俩的脸,在小雪花飘扬的黎明,立于白色露台上的一双人,背景是厨房玻璃角后面的屋檐,以及屋檐后顶着雪影的香橼树。
这里本来是我和另一个人的记忆,但现在换了一个人,感觉还挺美,也有一种时过境迁的荒芜感。
我是随意裹的睡衣,因为抬臂拍照的动作领口露的比较深,而他虽然衣服穿的得体严实,但脖子上有太容易令人遐想的红,尤其是喉结那清晰的齿痕。
“我发过去了?”给他最后反悔的机会。
他不说话,我盯着他的眼睛也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卖呆。
手一松,发过去。
薛庄明这次很快就回过来了,两个字“双姝”,都没标点符号。
“他生气了。”我说。
“后果会很严重吗?”苍龙一脸求知的问我。
我还盯着他的眼睛呢,这家伙就藏不住了,开心什么!
“不严重,他现在没心思跟我怄气。”我又看了一眼我俩的合照,然后收起手机拉住了苍龙已经冰凉的手,“走,送你上车。”
苍龙笑了,一路笑的停不下来,上了车都不愿意看我认真生气的脸。
我知道他笑什么,两个成熟的大人玩起了小孩子的过家家,可我们根本单纯不了,也没那个遗忘的能力回到初见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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