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他说,“如果那一年虞松川没有放过我,我就那么成了刀下魂,你会不会承认爱我?”
“不要说这些,我听不进去。”我说,“你也共情不了我的煎熬。”
“但我知道你懂我,真忍心看我万劫不复吗?”梅瑞林抓住了我的双肩,“救救我吧,给我一点回应,至少让我死得其所。”
“你为什么不继续跟我游戏,反而先把刀递我手里?”我问他。
他说:“我不想折磨你了,每一次虐你都让我后悔,我也怕哪一天你真不跟我玩了。”
我又摇了摇头,回他:“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
他立刻回我:“同是红尘悲伤客,莫笑谁是可怜人。”
我劝他:“沧海辽阔无边际,长风来去千万里。”
他说:“若无执念在心头,人生无处觅清欢。”
我下意识的撇嘴:“不要改人家的诗,道理在原句里。”
他目光定定的看我:“该做的事不做完,心永远定不下来,怎么就笃定我野心无止境,怎么就不信我对你故人心不变?”
我淡淡道:“我不拿你下注。”
“不赌就不赌,我做给你看,做一辈子,你要敢不给我回应,你看我怎么疯魔!”他这说话的神态和语气都很幼稚,给人感觉都他过回头了。
我不跟他多说了,收拾了包准备走。
“我送你。”他说。
“别了,我明天还要来上班,没车不方便。”我说。
“那我们一起来上班。”他又说。
我很无奈的回他:“梅瑞林,你不该是这样的,烈女才怕郎缠,可我不是,我什么过去你也一清二楚,我回不去了,也到不了你想要的单纯美好。话说得太直白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就算我懂你,我也不可能原谅你的,你又要我心多大,才能跟你谈情说爱,来满足你所谓的美好梦想?时间真的能忘了伤痛和仇恨吗?看不见我们的脚下踩着多少尸骨吗?你要我怎么敞开心扉,怎么说自己是幸福的?”
梅瑞林听后默默了片刻,忽而笑了:“你也不是没刀,就是不忍心戳我!”
“我很谢谢你,谢谢你那年背着我走出生命的极限,你后背的体温让我熬过了最冷的严冬,也谢谢你那天泣血的呼唤,把我游离飘忽的灵魂拉了回来,可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怎么归真?”
“所以才该庆幸。”梅瑞林看我吐真言了,眼中也闪出了泪花,“我都走了九十九步了,你也还在原地没有走开,那为什么要放弃?就不能抛弃世俗眼光吗?就不能别去在意那些过往吗?”
“怎么不在意?怎么忘了?”我一下也绷不住了,一把抓住梅瑞林泪水猛地决堤,哽咽的嘶吼道,“你做的所有事我都可以不在意,都可以忘了,我也承认我对你着迷,抗拒不了你的**,可是……可是你杀了他,你杀了我的爱人,我的哥哥,啊!为什么?为什么啊?你知道我相信你的,你知道我把你当依靠了,我没人可以求了,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幸运神,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成全?就算让我们走了,也不会是诀别,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对我也这么残忍?!”
几句话一吼,我的嗓子都哑了。
梅瑞林托着我的胳膊,从来笔直的脊梁也弯了,他眼中的泪水一样痛苦。
他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虞松川是你亲哥哥,真的,如果我知道你们还有这一层关系,我不会这么做的,我……我只是嫉妒,我……我害怕了,我太怕了,我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那么爱你,你们坚定不移的互相信任,竟然就能抛下一切说走就走,这太恐怖了,他能为你做的我都做不到,我……对不起,对不起,燕循,对不起!”
绝情的话我说不出口,我甚至都不忍心对他撂狠话,深怕我说一句:“不是说爱我吗?爱我就去死啊!”等我一转身,他就真跟我永别了。
“我做不了主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折损了楚啸,我以为薛庄明会力保他的。我只是放了一点消息,这消息还只是来自我对你的直觉。”梅瑞林懊悔的泪流满面,“虎毒不食子,楚天河抓过他那么多次,只是折磨他,从没对他下过杀手,是他自己太想要楚天河的命了。”
“啊!”我沙哑的嘶喊了起来,“你有上天偏宠,怎么会懂我们这种弃儿所受的苦难,机会摆在眼前我也会选择将那恶魔千刀万剐!你有什么脸在他死后还来跟我诛心?你流什么鳄鱼的眼泪?”
“我会把楚天河捆来送你千刀万剐的,我替你完成虞松川的遗愿。”梅瑞林说,“等你把孩子生下,我也会为你争得自由,囚不住你,就放你走。”
刚刚情绪太激烈,这会儿我都喊不出来了,咳嗽了两声我才说:“你别跟我玩以退为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
这句话终于让他偃旗息鼓了,他有些丧气的冲我叹了一口气:“年少时就遇上你也不知道是有幸还是灾难,本来踌躇满志前程似锦,条条大路无论怎么走都不至于走到如今的凶险地步,每时每刻如履薄冰,一遭踏错,便无葬身之地。我也好累啊,我跟谁都戴着面具,我跟谁都要演三十六计,我知道你不忍心笑我活该,可我不就是咎由自取吗?你说你不欠我,是啊,全是我自以为是。”
说完这一句,他把我放在椅子上,勾着背就转身走了。
明知是计还是上当了,在他身后不服气的咕哝一句:“你还是在以退为进。”
他听我这么说,倏然回头,问我:“那你愿意让我得逞吗?说不定我们也争不来长长久久,就这么几朝几夕,顾虑一多,连一朝一夕都不曾有过。”
“别装的这么可怜兮兮,抢我的戏份。”一面喊累了一面还是投入了角色。
他站在原地等我,我接了话茬也不好再端着,拿上包就准备跟上来了。
我俩刚走了两步,俱是一惊。
除了Fay,还有三个人,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紧张的说不出来话,Fay把心声都叫了出来,喊道:“完蛋了完蛋了,自戳双眼还有没有的救?”
“你们下班都不走吗?”梅瑞林嗓音还带有浓重的鼻音,但威严已经压了下来。
“不是,我回来拿伞的,外面下雨了。”这是另外一个人说的。
Fay张口结舌,有点不能承受压迫,坦言道:“我,我说你在,他们不信,过来吃瓜!”
“震撼吧?”梅瑞林说着还抽了一下鼻子,缓了一口气后握着我的手抬了抬,“感谢Summary吧,牵不到手你们都得死!”
进了电梯,梅瑞林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委屈的说道:“我都八百年没哭过了。”
“说谎。”我戳破他的矫情。
他立刻又补充:“上一次也是为你。你都不知道我在你面前有多卑微,说话做事都在看你脸色,低声下气的没了傲骨。”
“你怎么不想想你干我时有多狠,你把我疯狂贯穿时有想过我是你心爱的姑娘吗?真是心尖肉掌心宝的话,舍得吗?”
他低头抿了抿唇,分明有歉意,但一抬头又恢复了败类模样,凑我耳边说:“是你太骚了,明明是你不想停,也是你不想要我对你温柔,把你反复搓揉,操的你梨花带雨,多带感。”
“非要在我面前暴露的这么淋漓尽致吗?”我说,“这样没有美感了。”
“不会啊,不是有对比么,有对比就能感受我对你的怜惜了。”他压低声音问,“今晚要再感受一下吗?我可以拿出更大的耐心。”
我不屑的“嗤”了一声:“说什么爱不爱,多可笑。”
“你可是我的魂牵梦萦日思夜想,我就是听到别人提起你都能硬,何况是现在这么近的靠着你,鼻腔里全是你的味道。”他握住我的手,“又来考验我,逼我当禽兽。”
“有种忍着,忍到我求你,我就信你,相信你的全部。”我把他的手挣开,先一步下了电梯。
我还是上了他的车,外面真的下大雨了,到了暴雨如柱的地步,天已经黑的乌压压的了。
梅瑞林的车里没什么特殊气味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他看我打量,于是打开了驾驶座前的遮光板,那上面夹着一张照片。
是我,穿着一中校服的我。
我说:“这是以前姚谦拍的照片。”
苍龙离世后,姚谦曾找人来问过我话,说只要我愿意他可以带我走,永远的离开。
我说我要报仇,他说他帮不了我,我就说算了。
“对呀,现在还在啊,我就是从那上面拷下来的。”他说,“那是我们春风一度的早晨,你眼中的人,是我。”
“可拍照的人是我曾经的大客户,我给你的巨款也是从他那赚来的。”我说。
他“啧”了一声,回道:“我大概也有绿帽癖,一想到你被人干的场景我就会很兴奋。”
我问:“你为什么要用‘也’?”
他一脸淡定的说:“你不也是么,贴我身上的女人越多你越觉得我迷人。”
我就很无语,但我还真不习惯他深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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