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赴约,还是早到了一点。
梅瑞林看到我又湿着的发尾,再次把空调的风调高。
我们先吃了饭,除了鱼香肉丝盖浇饭,还有鱼丸汤,我尝了一个鱼丸,眉毛瞬间扬了起来。神仙美味。
“好吃?”他问我。
“我喜欢吃鱼,任何鱼做的菜我都抗拒不了。”我说。
“你属猫啊!”他说。
我笑笑:“吃鱼的小孩聪明啊!”
几乎所有的家长都会跟自己的孩子说这句话,可我只能听别人说。
“我也属猫。”他说,“我喜欢偷腥。”
我哼哼的笑出声,猫也分高低贵贱啊。
“你怎么还是买了两份,不给你爸爸留吗?”我已经吃了一半了,想停筷子也没意义。
他抬脸看着我欲笑不笑的。
我突然回过味来:“你昨天的那一份是特意给我买的吗?”
“燕循,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是装的还是真的?”他说。
“装的。”我捧着鱼丸喝了一口汤,“当你疑惑我喜不喜欢你的时候,那就是不喜欢。”
“可你说你爱我。”梅瑞林凑到了我的近前。
口中尽是鱼鲜味,这滋味叫人如痴如醉,我眯起眼颤声道:“我爱你,梅瑞林。”
他过来抢走了我好不容易吃到嘴的鱼丸。
饭没吃完,就开始战斗了。
他说要换个玩法,我没有拒绝,而我这人又好学,详细问他感受是想学点技艺。他开始还会配合我,后来发现了我的意图,就开始禽兽了。
结束后,我都没力气穿衣服了,是真的筋疲力尽,趴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连姿势都是他最后把我放倒的样子。
还不光是累,我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受,就是意识其实清醒,但反应很迟钝,身体更是完全透支的状态。
我都没力气去看一眼时间,感觉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没力气挣扎了。
“你睡会儿吧,时间还有。”梅瑞林过来把我放好,并且摸了摸我的脑袋,我的脸上还有汗。
我闭上了眼睛,还有意识时知道他给我擦了擦,然后我就睡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猛然睁开了眼睛,人猝然坐了起来,一发现自己光着,连忙开始找衣服穿好。
梅瑞林坐在书桌前,转脸看着我。
我回了一点神,哑着声问:“几点了?”
“十一点。”他说。
“啊?”我慌忙去看他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后疑惑了片刻,才确定他骗我,明明才九点三十五。时间还有,顿时心不那么慌了。
“你才睡了十一分钟。”梅瑞林顿了顿说,“走不动了可以睡这。”
“那你爸回来了怎么办?”我问。
“他又不跟我睡。”梅瑞林说,“他今晚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不会回来。”
“不回来?”我挑了一下眉,打趣的问,“也去偷腥啊?”
他看着我,忽然冲我笑了一下。
说实话,他这个笑还挺迷人,是因为我感觉到他别样的情绪,其中有苦涩和无奈。
“你妈妈呢?”我问。
“她在家,放假会过来。”他说。
我又问:“你家在哪?”
他告诉我了,详细到某栋某户。
我又问:“那你妈是干什么的?”
他又告诉我了,还是很详细,上几休几,什么时候开庭,工资包括福利待遇,还有如果遇到事,怎么表现才能得到法官的同情,争取轻判。
还真不像编的。
我问:“干嘛这么乖?我问你就答。”
“那我可以问你吗?”他问。
我笑了:“问什么,问我爱不爱你吗?”
“你为什么不回家?”他看着我,眼神一刻不曾离开,其实我也疑惑,感觉他好像对我动了心。
但我不敢较真,更不能认真。
我弯腰把鞋子穿好,努力为起身做准备,原本想敷衍一句:“我就是个野孩子啊!”但我还是一本正经回答了。
“我老家是浦俞的,过几天我妈三周年,脱了孝我就再也没妈了。”我站起身,试了两步,准备走了。
“真不要留下吗?”梅瑞林也站了起来,跟到了我的身后。
“你也是个渣,留下来怕没命。”我笑了笑,有气无力的说,“我都要被你干废了。”
“你……”他咳了一嗓子,换了语气说,“你药别断啊,要及时吃。”
“渣男!”
他抿了抿唇,带着笑意说:“应该说我信任你,和你这么深入交流都不防着你。”
我想说我信任你还差不多,咱俩还不知道谁更脏。
但我没说。
我说:“明天可以请假吗?”
他说:“明天你还来吗?”
几乎不约而同。
一愣过后,我说:“好吧。”他说:“算了。”
“我要是到点没来,你就别等我了。”我说,“别给我准备吃的了,吃多了犯困。”
他没说话,我说:“再见。”
回校,看到高三的那栋楼还灯火通明,高二也有近半的教室亮着灯,我走到宿舍门口的那株广玉兰树旁发了会儿呆,然后上去了。
早上到点就醒了,坐床上背了会儿书,然后吃了包饼干又躺下补了一觉。起来九点多,把我那两个旅行箱收拾了出来,秦锦给我介绍了个倒卖二手奢侈品的,送过去给她看看。
她说箱子比不上包,收不了多少钱,而且我还没□□,也就看半新,她才愿意要的。能换点钱也不错了,她嘀嘀咕咕了半天我也没多话,偏她最后还来一句是看在楚啸的份上,让我一下子来了火气,不卖了。
刚从里面出来,迎面撞上了乔雨乱晃荡,这人不能上赶着,我直接装不认识,扭身换了方向继续走。
乔雨果然追了上来,揶揄的问我:“在哪又被扫地出门了?”
我提着空箱子给他表演了个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乔雨发哥的拍拍手:“厉害!”
我朝他白了一眼继续走,回头看乔雨还跟着,这才问他有没有认识的人。他这次倒是很干脆,开着他的8系带我去了。
去到一家店里,店主是个女的,三十岁左右,穿着正装的西服,妆容得体,看了我的箱子,又看了一眼乔雨,然后回来问我心理价位。
我也看了一眼乔雨,不想搞的那么玄乎,直言:“和乔公子无关,该多少就多少。”
“那就有一说一了。”她后面说的话跟前一个差不多,只是最后价位高了一点。
我废话不说:“成交。”
她看了看我,交易达成时习惯性的问:“还有其他东西吗?”
我打量一下自己,二手衣服也不值钱吧,但我还是问了一嘴。
她指着我胸前的一个配饰说:“这个可以。”然后又指了一下口袋上的珠子,“这个也可以,还有毛领。”
我刚想把胸前的配饰扣下来,她拦住说:“可以把衣服给我,我正好给你个整数。”
我没犹豫:“行。”当下就把这件红色的羽绒服脱给了她。
拿了钱数了一遍,然后又检查了一下有无问题钞票,确定正常后我就说再见了。
她给了我一张名片,还说:“有需要再来,汪姐不坑人。”
我拿起她的名片看了一眼,汪淇淇,这人五行缺水啊!
除了奢侈品,名烟名酒贵重礼品她也收的,甚至购物卡加油卡会员卡演唱会门票,只要有价值她都来者不拒,想买也可以找她,她路子广。
出了门,风一吹,我冻得直哆嗦,回身问乔雨:“有事吗,没事带我去逛逛。”
乔雨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就又跟着他上车了。
大商场的东西买不起,批发市场太远了,我让乔雨载我去地下城看看。
还在年底,春季新装已经全都上了,冬衣几乎都打折,我在一家50块钱大甩卖的店里挑了一件黑色的棉袄,XS码的,我八十斤不到的人穿的都紧身。还挑了一身加绒的球衣秋裤,这个穿的是真暖和,风吹不透,也是因为断码,所以很便宜。
然后我又去逛箱包店,跟老板讨价还价,最后两百五拿了两个,丑倒是无所谓,最怕质量差,试了试,感觉那拉链还行。
乔雨说:“你提着这两个箱子真像250。”
我感觉他要是不跟在一旁可能更好还价一点,木头一样杵着,也不知道跟我配合一下,人家还以为是给我掏钱的男朋友呢。
最后去一家饰品店,买了一包黑色的皮筋,两块钱两百个,还买了一个指甲剪。
老板说可以扫码关注,有礼物送,我去看乔雨,乔雨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很好说话,替我扫了。送了一块香皂,我又问老板要了一面小镜子,照妖镜那种,掌心大小。
准备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了路旁的营业厅,犹豫的望着乔雨。
乔雨也看着我,小气的不肯搭腔。
得了,还是买个手机吧,这个年代没手机太不方便了。
本来就想买个便宜的,又不要多好的功能,导购说有合约机,不要钱,我这么爱贪小便宜,当然就它了,每个月的话费也吓不死人。
办好手续出来,中午都过了,乔雨说:“懂点人情世故,要知道给我好处。”
我还在摸索着新手机,抬了一下头笑说:“联系人,你是第一个。”
“知道之前我为什么对你不甚感兴趣吗?”乔雨自问自答,“你的目的性太强了,谨慎的男人谁愿意为你砸钱?”
我笑笑,也不跟他废话了:“这几天不行,我有约了。”
“等明年开学吧。”我又说。
乔雨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被日光晒得也眯了眼:“你自己坐车回去吧,我先走了。”
“哎,”我喊住他,“我请你吃饭吧,铁公鸡为你拔根毛,赏脸吗?”
我是跟秦锦学的,说话的时候五官适当的动动,会把人显得生动。下意识的就会挑眉,倒不全是为了勾人,开心了我也会挑,也是跟秦锦学的。
一天不见,我都有点想她了。
所以我第二个联系人是她,在乔雨去做煎饼的时候,我给她打了电话。
“妞妞,猜猜我是谁?”我夹子音学小绵羊。
秦锦还没回话,我就听见那边一个女声:“绵绵,手机关了,别以为楚啸……”话还没说完,电话挂了。
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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