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个澡又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连内衣都换了一套新的,嫩嫩的水绿色。
走到宿舍楼下的广玉兰树旁,我停了停脚步又继续大跨步的走。
楚啸走后边“哎”了一声,我回头时他对我说:“你要害怕就索性跟了我。”
“跟你更危险,你拿什么保护我?!”我将伤口暴露给他。
楚啸顿了顿,我都看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他说了句特混蛋的话:“那你去跟东哥吧,我借你个人情。”
我不讲脏话的,但我看着楚啸这张灿烂又帅气的脸,超级想爆粗口!
“燕循,我说真的。”见我走远,楚啸追了上来。
我猛然止步,不顾疼痛的大吼:“少管我,离我远远地,滚!”
“唉,你这个人……”楚啸垂搭着眉眼一脸受伤的看我,他这个样子真像被主人抛弃的狗。
心里一阵苦涩,到嘴边决绝的话说不出口,我转过身去,不敢回头的一路跑走了。
出校门时还没下晚自习,门卫把我拦住,我抬起下巴,说要去处理伤口,他就放我走了。
我往梅瑞林家的方向走,到了后躲在了他家背光的阴暗处,可是还没多长时间,就被人按住了。
手感以及温度,我一点都没慌张,但他不说话,我也识相的一声不吭。
车灯的光从树丛里穿过,熄火,车门“噔”的一声,随即是一步一响的脚踏地面声。钥匙开门,随着灯光亮起,门却虚虚的掩着。
按在我肩上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我立刻会意的跟着他站起,并且随着他的脚步快速进了他家。
他指了指他房间的方向,我踮着脚尖两步穿了进去,随着关门声,梅瑞林站在了门口,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意外的问:“嗳,你怎么都回来了?”
还没听见回答,又是开门关门声,一样意外的语气:“你今晚不是要值班检查?”
梅瑞林平淡语气:“有点烦。”
老梅略顿了顿,问道:“你和老曾他侄女怎么回事?”
“分了。”梅瑞林开门准备进来,估计他是想阻止他爸爸继续追问。
可是老梅并没有识趣,换了拖鞋的脚步跟上梅瑞林,并且在他之先推开了他房间的门。
我又躲在了床底。
“好好的,闹什么矛盾?”老梅脚步踟蹰,应该又是像上次那样,梅瑞林让开了自己的座椅先坐在了床边。
梅瑞林说:“早晚的事。”
“你就给我添乱。”老梅语气带上了抱怨,“我现在什么处境你应该清楚,老曾的态度还是很有分量的,至少要等我先坐稳了。”
“不会闹得难看的,我有数。”梅瑞林还是一样不甚在意敷衍态度。
老梅很轻易就被他惹上火气,像是已经要发飙,却听见敲门声。
但门并没有关上,这女人应该是梅瑞林的妈妈,语气咄咄,呛声老梅:“能不能收起你的这身官僚主义,梅瑞林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业,他凭什么为你的野心和贪婪铺路?”
“到底是谁在为谁铺路?我为谁?为我自己?”老梅振振有词,也是诡辩的一把好手。
“那他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谢谢你舍生取义花天酒地逢场作戏……”
他妈妈身为法官,该是更洞明的,可能真应了那句清官难断家务事,并不能抓住辩论的主题。
老梅站在高点,依旧义正言辞的打断:“你又来胡搅蛮缠,当着孩子的面胡言乱语,你正义你公平,以为谁都像你……”
老梅话没讲完也被打断了,梅瑞林不变的语气:“出去吵,我明天去上邹老师的课,要提前准备。”
老梅硬生生的忍住了,但他却没走,对梅瑞林的妈妈道:“你去给梅瑞林弄点吃的来,我还有话跟他说。”
“平时没时间跟他说吗?我一个月来不了一次,你就在我面前当个好爸爸?”只是牢骚,他妈妈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老梅骂了句脏话,但转身回来对上梅瑞林又变成了怒其不争的抱怨,是的,就是抱怨,不是指责、质问,甚至都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不平等的父亲姿态。
“你这本书不是在吗?上次伍校长的女儿问你,你怎么说丢了?”老梅大概是看到了我拿来的《百年孤独》了。
梅瑞林随口回道:“同学借的,没想起来。”
“你还会想不起来,我看你……”说到这话锋倏地一转,忽然问,“你跟十一班的那女孩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一提。
“没有一回事。”梅瑞林非常笃定的否认。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鬼心思我还不懂!”老梅咬牙切齿却又带着苦口婆心,“她是什么人?人家有没有主都不该轮到你动这个心思!”
我本以为老梅指的是秦锦,但是他接下来又说,“这个女孩的背景太复杂了,你知不知道她爸爸是谁?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少麻烦?不说敬而远之,你还主动的往上贴,哪一天她来求你救她,你拿什么救?你要拿我们家两三代人的苦心经营对你寄予的厚望玩火吗?”
梅瑞林没回话。
老梅的苦口婆心意味更浓了,他缓了一口气接着道:“我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我也曾有过一颗浪漫又真诚的心,我现在跟你谈及,依然不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傻得可笑。可我并不后悔自己选择的路,你是男人,男人首选的永远不该是情情爱爱,等你有了面包,有了实力,你才有的选,而我要告诉你,只有权力才能赋予男人持久的魅力。”
梅瑞林轻声的应了一句:“我明白。”
“我希望你是真能明白,而不是在这敷衍我。太好看的女孩看看就好了,你没有那个能力掌握她,对你来说就是灾难。”老梅说着站了起来,“你首先是我的儿子,我还要对你的所作所为负责,别逼我对你用狠。”
老梅出去,他妈妈也过来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老梅说的话,但她没想再辩驳什么,叫梅瑞林牛奶趁热喝,别熬夜太晚,洗洗早点睡,出去时还给房门带上了。
过了能有一分钟,梅瑞林才探脸过来,与床底下的我四目相对。
他伸手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拽了出来,盯着我的下巴看了一会儿,然后叫我躺上床。
“你吃药了吗?”梅瑞林轻声问我。
“消毒水,消炎药。”我简单的回了一句,时间过去,下巴疼的麻木,说话会牵动伤口。
“给你上点白药。”他这就是单纯的白色药粉,给我下巴上敷了一层,又拉开我的下嘴唇给里面也上了一点。
“内服外敷都可以的。”他说完把药瓶放在床头柜上,姿体动作是要我走时带上。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现在要我走,我可没地方去了。
天闷了好久,白天不出太阳温度也有30多,这会儿外面终于起风了,树叶敲打着窗,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帘的缝隙里树影摇曳。
梅瑞林坐回了书桌前,可他拿起笔又放下了,看了一眼我放在一旁的书,扭脸问我:“你看完了吗?”
我也扭脸看他,微笑道:“多年以后,面对这一盏床头灯,你将会回想起有一个女孩从你的床下爬起的那个遥远夜晚。”
梅瑞林的笑容微微展开,眉头轻轻一挑,灼灼道:“你就看了个开头!”
其实我看了四五遍,但我说:“没办法,我一打开书就想起了你,你让我寝食难安患得患失相思成疾。”
梅瑞林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走来坐到了床边,垂眸只看着我。
“丑吧?”我并不介意自己的缺陷,扬着下巴说,“这个疤是因为你。”
“那你说说,你要什么补偿?”他的手伸来,抚摸我的脸,很轻的触感,让我不由的主动贴了贴。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我曾强烈的控制自己不可上瘾,但我还是在这种游戏中养成了习惯。
房间外面梅瑞林的爸爸妈妈终是没能忍下,他们在压抑的争吵,很克制的想要辨出对错。
梅瑞林拽出我脖子上的红绳,打量铜钱的正反面,有些难过也有些难堪的说:“让你见笑了。”
我摇摇头,认真回他:“我没资格笑你。”
“你带这个干什么,信道?”他拿着铜钱问我。
我的指尖沿着他下颌的那颗痣滑到了他的脖子,再到他的锁骨,他平时穿衣服很周正,锁骨上的那颗痣轻易不会露出来。我扯开他的衣领,又多解开了他两颗纽扣,指尖来回滑动着,随着他呼吸渐渐紊乱,我遗憾道:“嘴巴不能用,差好多乐趣呀!”
勾他一点不费力,他也喜欢被我牵着走,享受着在被动方的逍遥闲适感。
但其实这也要信任吧,万一我眼神一变就给他割喉或者断子绝孙了呢?至少我感觉宋觉就一直在防着我,所以很容易会被我折腾的筋疲力倦。
只是今晚这氛围惊险刺激的同时又总是被打搅,他妈妈敲了敲门,叫他早点洗澡,他睁眼后“嗯”了一声,就真准备起来了。我费劲的再次把他按下,气氛刚起来,结果他妈妈又来敲门,问他牛奶喝完了没,三明治口味如何,又说要洗水果送来。
我不高兴玩了,赌气的一把推开他缩被子里去了。
他也不来缠我,起身就出去洗澡,我就一直拱在被子里,房间里开着空调,但还是很热的。很怕他妈妈会进来,而我这欲盖弥彰的也太像只鸵鸟了,不放心的起来把衣服穿好,不至于撞到时太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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